黄大仙今天也在努力报恩+番外(18)
楚越溪被他这么一蹭,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随即又一路向下,他如今这副身体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里一阵阵发干,最终怔怔地看了秦嶂半晌,喉咙动了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偏偏始作俑者这时候又睡了过去,无知无觉,让楚越溪一个人独自煎熬。
不能看了,越看越遭不住……
楚越溪强行错开盯着秦嶂的眼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躁动的内心,他心里有些发苦,之前听戏文里唱的都是妖会迷惑人,可如今怎么到了他自己这里却倒过来了?
他几次深深地喘气,好不容易把心头上生出的那股邪火给压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大了,秦嶂再次把手臂紧了紧,楚越溪的脸都几乎扑在了秦嶂的胸前,成年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安静的早晨带着致命的诱惑。
完了……全线起兵造反了……
楚越溪心里一苦,没过多久后背就出了一层薄汗。
他听着耳边秦嶂均匀的呼吸声,悄悄地抬起头,只看见一张清俊的面容,温润如玉,此时有些孩子气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长长的睫毛垂落出一小片阴影,而那抿住的唇瓣仿佛则是一种无声的引诱,让楚越溪嗓子越来越紧。
反正都成婚了……亲两下……应该没事吧……
楚越溪盯着那唇瓣,就跟着了魔一样再也错不开眼睛,他伸出手摸了摸秦嶂微凉的侧脸,听这人唔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然后一只手绕到了秦嶂后背轻轻地拽了拽被子,慢慢地安抚着。
之前的这一个月,每当秦嶂做噩梦或者半夜惊醒的时候,楚越溪都是这样做的,所以秦嶂也熟悉了这股气息和动作,不仅没有醒过来,仿佛还睡得更沉了一些。
楚越溪舔了舔下唇,盯着秦嶂,缓缓地凑了过去,最终将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秦嶂的唇上。
就是这稍触即离的一个吻让楚越溪心里一阵狂跳,脸上殷红如血,直接埋在了秦嶂怀里,等天色大亮了,这才悄悄地从床上蹭了出去,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等楚越溪离开之后,躺在床上“熟睡”的秦嶂突然睁开了眼睛,耳尖也有些泛红。
他怔怔地看着楚越溪离开的方向,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自己的唇,又仿佛被烫到一样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秦嶂抿了抿唇,舌尖试探性地在下唇上碰了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也突然有些发热,片刻之后却低低地笑了出来。
“我当是多难的事,看来就算是残废了,也不是没有办法把人给留住啊……”
他笑了一会儿之后又怔了怔,然后把被子一拉,蒙住了脸,翻了个身后又低低地笑了出来。
经过早上那番折腾,楚越溪大清早冲了个凉水澡,然后一头钻进了小厨房里,盯着那里的下人们哆哆嗦嗦地给他做出了两屉小笼包和白米粥来,最后又让人加了一点清脆爽口的小菜,亲自端盘带走,根本就不给别人一点动手脚的机会。
等他回屋之后,果然看见秦嶂已经醒了,正在自己穿着衣服,只不过因为腿上用不上力气,所以还是有些吃力。
楚越溪因为早上的事情,此时还有些不敢看秦嶂的脸,低着头走过去熟练地将他扶起身来,一点点给他套着裤腿。
“怎么不等我?”楚越溪低声问道,在给秦嶂系好裤子的时候,手腕一顿,耳朵尖上又开始发热。
秦嶂垂着眸子看着他小心地为自己打点好一切,又系好了腰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摸楚越溪的脸,只不过刚要碰到的时候,指尖又缩了缩,最终只是堪堪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只想给你少些麻烦。”
楚越溪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是不是又有哪个不开眼的丫鬟婆子胡说八道了?我照顾你是心甘情愿的,这怎么就成了麻烦?”
秦嶂看着这人脸色突然就凶了几分,忍不住失笑。
“上次被你狠狠地训了一次之后,如今哪还有丫鬟婆子没事敢往主院里跑?跑过来跟熙王殿下学规矩么?”
楚越溪讪讪一笑,将他抱了起来,放在了桌边。
“怀章可是觉得我太凶了些?”楚越溪小声问道。
秦嶂拉住了他的手,只当是没看见某人身后因为紧张一下子曲起来的尾巴,又笑了出来。
“没,我倒是觉得越溪甚是可爱,这算不算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楚越溪顿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碗送到了他的手边。
“说得好,你多吃点,一会儿给你奖励!”
秦嶂怔了一下,沉默地看着手中巨大的“小笼包”和一海碗的粥,嘴角笑容微凝,然而一想到楚越溪口中的奖励,他还是叹了口气,默默将脸埋了碗里。
算了,撑死就撑死吧,他倒想看看有什么奖励等着自己。
第15章
吃过了早饭之后,楚越溪给秦嶂泡了茶,自己却跑出去了,秦嶂坐在轮椅上,指尖被茶杯的热气烘的暖暖的,在杯沿轻轻抿了一口,不过片刻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楚越溪跑回来的脚步声。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楚越溪笑咪咪地问道。
秦嶂虽然能看见,却闭着眼睛侧着头闻了闻,只在空气中闻道了一丝清新的草香。
“是花?”
楚越溪弯了弯眼睛,拉着他的手轻轻地碰了碰手中的东西,秦嶂只觉得指尖摸到了一片柔软的叶子,虽然没有睁开眼睛看见,却依然能感觉到上面勃勃的生机。
“是茉莉,我听人说,这种花清雅馨香,可以凝神静气,如今正是栽培的季节,于是就让人找了一盆过来,若是照顾的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开花了。”
秦嶂顿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有些柔软,在那叶子上抚摸了两下,自然知道楚越溪弄这东西的用意。
“谢谢。”
楚越溪又笑了,走到他身后将他的头发用发带拢在后面,如今调养了这么多时日,当初枯草一样的长发乌黑顺滑,摸起来的手感甚为不错,他指尖从发丝中滑过,不着痕迹地多停留了一会儿。
“你喜欢就好,都说茉莉花开的时候很香,到时候正好熏熏屋子。”
秦嶂没说话,低着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在他心里,这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莫过于在一个雨后的晴天里,有一个人推开了腐朽阴暗的房门,阳光直射进屋子里,那时他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清冽的气息,像是清晨山谷中草尖上的露水,干净而纯粹。
也许从他碰见楚越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忘不掉那股味道了。
楚越溪为秦嶂系好头发,转过身来就看见这人坐在轮椅上,腿上覆着薄毯,手中还抱着一个花盆,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温暖又美好。
他很想知道,这样温雅的人如何就会成为战场上驰骋的将军,又怎么会跨着烈马手持□□在大军中厮杀?
可他不敢问,楚越溪知道,如今的秦嶂身上根本看不出一点军中生活过的痕迹,这绝不是他自己变成这样的,而是被人生生逼成了这样的。
“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突然楚越溪低声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秦嶂侧了侧头,面上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虽然怀章没有办法再上战场了,但是也少了许多危险,若是日后能将眼睛和腿治好,我倒是希望你能继续过着现在这种太平安好的岁月。”
秦嶂沉默了,脸上多了几分悲凉,他这九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没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虽然离开了战场,可在遇见楚越溪之前的岁月里却并不是太平安好,其中凶险不亚于在沙场中与敌人厮杀。
比起两军对战,刀光剑影,他觉得如今的局势才更加危险,因为战场上的敌人是可见的,可这朝堂之中,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在盼着他死。
若是当初他能察觉到危险,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说到底,当初的秦嶂已经死了,从他回到宁安城的那一日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