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噬骨香(22)
“我去赶走就是了。”曹石亲了亲女子,强忍着困意起身帮心爱的小妾起身赶猫。待到坐在床边穿鞋的时候,女子也跟着坐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朝他背后插下,毫无怜惜的一脸冷笑望着倒在地上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掀被下床,朝着窗户做猫叫回了几声。
黑衣人从窗户翻身入屋,女子毕恭毕敬站在一处,冷眼看着黑衣人在曹石身上补了几刀。
“把衣服穿好,走。”黑衣人朝女子点头。
女子应道:“是。”翻出屋时,闻到了浓浓的火油味。
一夜之间,御史府和侍郎府相继被灭门。大火燃起,风威火猛,火舌瞬间冒起三尺多远高,接着又听到瓦片噼里啪啦摔落到地上的声音,也有砸在屋内的人身上,只是那些人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了。火光映了半边天。城中百姓以及巡防营相继疏散周围住户及组织扑火营救。
大火直到天微亮才彻底扑灭,只余徐徐弥漫的浓烟。曾经华丽的府宅只剩残桓断壁,门楣上的烫金牌已经被大火烧毁。天彻底亮了之后,四处还有白烟在袅袅冒出,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也能清晰地闻到木材燃烧发出的焦臭味。目光所及,状况惨不忍睹。
官兵们用白布把一具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包住运出,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令围观的百姓忍不住掩住鼻子不敢闻、也捂着眼睛不敢看。偶尔胆大的瞄上几眼,人群里大家小心地挤在一边与旁人窃窃私语议论了起来。
“你们说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做出那么可怕的事?”
“这谁知道呀?”
“你们不知道,昨晚的火有多恐怖,火光映天呀!”
“真是作孽呀!”
“啧啧,估计那些官员得罪了太多人,所以才被仇人灭门。”
“去年也死了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去年那几名官员也是全家都死了。”
……
人群议论纷纷不止。
门口官兵拿着长矛横过来挡住凑热闹的群众,“都往后,没什么好看的。”
“不想坐牢就别乱散播谣言。”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围在这里。”
也有不少官员闻言下朝后穿着便服来到现场混在人群中,当看到曾经同朝为官的熟悉的人变成了那等焦炭似的都忍不住惨白了脸。想起这两年陆陆续续发生的事,开始生出自我危机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是有目的杀害还是单纯地仇官。能在一夜之间做出这等惨案的人,该是何等的凶惨。不知道会不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这段日子还是多派些人保护府里才行。
便服官员面面相觑,在彼此眼底见到了深刻的恐惧。
哒哒哒——
几匹大马从街的另一边奔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衣,衣摆随之飘飞,青丝如蝉,用玉簪高高束起,发尾垂落在肩后,两鬓间,几缕散发垂落。
马上的几人在在府前停下,官兵看到是宸王恭敬地让道行礼。
萧承栩望了围观群众一眼下马,他将缰绳递给上前的官兵,朝着御史府走进去。
众人回头一看,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萧承栩边走边问,“有没有发生幸免人员?”
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沈卓一身宝蓝色的束腰长袍,几缕黑色的发丝在额边轻拂动着,见宸王快步上前跟在他后面。这沈卓是沈秀琴的哥哥,定北王沈麟之孙,与萧北禹是表亲关系,除了是禁军的统领之外还负责城内的巡防营。他摇头,“无论老小,无一幸免。”竟然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真是太残忍了。
面前走过抬着焦尸的官兵,萧承栩上前,官兵停下把焦尸放到地上拱手喊道:“参加宸王。”
萧承栩点头,蹲下伸手掀起白布的一角皱着眉看了一眼,尸体浑身焦黑,面容狰狞,衣服也已经烧焦,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在半夜遇害又被大火烧过,身上基本不会有什么可以辨认身份的物品。”沈卓在一旁冷静说道:“只能按焦尸所处位置尽量辨认了。”
萧承栩“嗯”了一声,把白布盖了回去,挥手让官兵离开。
“这次事件,皇上自会安排官员负责。近日城内日夜的巡查你多加严防,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在城门多安排人手,严查进出平阳城的人。”萧承栩在御史府粗略走了一圈,入目之处全都一片狼藉。
“属下明白。”沈卓拱手领命,顿了顿又道:“烧成这样,怕是很难查到什么线索了。”这也是凶手想要结果。
萧承栩点头,他何尝不清楚,但也不能就放任他们了。萧承栩眯起眼睛,当年他们对北豫派去官员下毒手时,北豫就应该不惜动用大批兵马对他们赶尽杀绝,才不至于弄成今天这个局面,父皇失策了。“查不查得到也要想办法查。”萧承栩转头看他,“啊卓,这段时间辛苦点。”
沈卓嘴角微微上扬,“你说的是什么话。”撇去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说,他身为北豫的一员,为北豫付出这很正常,说什么辛苦不辛苦这些客套话。他也不像刚才那样恭敬了,大手摁在萧承栩的肩膀上,“我告诉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你的样子才是辛苦,有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吧?你放心吧,城里我会严加看守的。”
萧承栩温柔一笑,“嗯,那这里你先处理,有什么发现再跟我说。我还要进宫一趟,与皇兄商谈一下此次的事。”
沈卓点头,也不送萧承栩离开,继续安排人手做事。
萧承栩走出府门,接过官兵手中的缰绳,潇洒上马,目光在人群中冷冷一扫。凑在人群中围观的便服官员脑袋一缩,赶快低头离开。他这才满意一笑,策马离开。
十万个为什么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凭窗而倚。夏风吹拂,额边发丝飘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院内熟悉的景色,不时叹一声气。
“姑娘。”知夏推门进来,手里的托盘里端着用白瓷盅盛着刚煮好放凉了的莲子羹,“吃点东西吧。”
苏菁回头看了一眼,秀眉皱了皱,又转回去,看起来并不高兴。
“知夏,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了。”整天呆在这里除了吃还是吃,跟头被圈养的猪一样,都快闷死了。
知夏将托盘搁置在桌上,走过去帮她理好头发,轻声说道:“怎么啦?闷闷不乐的。”
“知夏,我好无聊啊。”噘着嘴唇,大家都忙,就自己游手好闲,王爷又不允许自己出去,苏菁拉着知夏最后的手,带满带希望道:“要不,我们出去玩吧?王爷不在府里,不会知道的。”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街上肯定热闹。
“出去?”知夏也不愿看到她这样,只是上次的事让她还心有余悸,万一又出了什么事可要怎么办?她要怎么跟王爷交待呢?“还是不要了。”
“可是我真的很闷啊。”苏菁离开窗户坐到一边,用手绞着自己的辫子。
“姑娘——”知夏唤着,苏菁却不肯理她了。
“花园里的花开的很繁盛,不如一会你去摘一点回来装饰一下房间怎么样?”给她找点事情就不会无聊了,而且花开的那么漂亮,看了心情也会好一点。
苏菁想了一下,也好,一直闷在房间也不是事,“莲子羹我就不去了,你吃了吧,别浪费。”说完就去一楼找了个篮子去花园。
“听说你被人绑架了,有没有哪里受伤?好像还说你生病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苏菁一个人正在花园里辣手摧花,打算摘一些回房拿花瓶插起来。听到声音一转身,就被冲过来的人双手抓住肩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冲力让自己倒退了两步,手中的鲜花掉落地上,定睛一看就好久不见的箫景铄。
“你吓我一跳。”苏菁蹲下一朵一朵把花拾起,又抬头问道:“我没事,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萧景铄摸摸鼻子,“上次和你胡闹,被五哥禁足了。”
“对不起啊,害你出不了门。”苏菁有点愧疚。
“没事。”萧景铄挥挥手,“你以为五哥不给我出门,我就没办法了吗?”
“什么办法?”
“翻墙呀,简单粗暴。”箫颢栩得意的扬起下巴。
苏菁偷笑,看来这宁王也不是个安分的人
“哈哈哈哈,我说呢,我还以为你那么良心,也不来找我玩。”她就认识那么几个人,王爷和魏呈启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知夏又老是觉得她的身份不适合和自己玩,也就萧景铄最合适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