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袖穿越到女尊国(56)
皇扶风很快就不笑了,他想护着这尸体,好像这样等等他就可以活过来一样。
只是那些士兵是不听他的痛苦呼喊的,毫不犹豫地来和他抢这尸身,他无力阻止。
他们开始一根根拔下深深扎入杨寒五脏六腑的箭羽,扯出一滴滴黑血,一块块烂肉,动作依旧还是那么粗鲁,因为他们知道,地上人已经不会疼了。
所有的呼喊都没有用。
火已经灭了,厮杀声也已经慢慢沉寂,直到四周静得有些可怕,地上的尸体被堆在一起,只一把火,就可以烧成一堆黑灰,雪地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
杨寒的尸身被处理得很彻底,甚至连骨灰都不给皇扶风留下。
皇扶风和皇舞清被关在原本该是皇舞终的帐篷里,或许是受的刺激太大,皇扶风陷入了昏迷。
对于这一系列事件,皇舞清一点也不讶异,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不疾不徐地开始用温水给皇扶风擦掉他身上的血污,时不时看向帐篷口,似乎正等着人。
很快,陆挽书就步入帐中。
“你何时放我走?”
陆挽书一步步往皇扶风的塌边靠近,嫌恶看了皇舞清一眼,夺过皇舞清手中的毛巾,道:“滚开!”
皇舞清笑笑,没有生气,道:“怎么,对我这样不好,小心我不给你解药……”
陆挽书扼住了她雪白的脖颈,因太过用力,皇舞清脸上已经泛起了红,窒息感升上脑髓,可是她还是笑着,陆挽书最后也还是松开了手。
陆挽书深深呼了一口气,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道:“你走吧!”
皇舞清饶有兴致地摇摇头,“不不不,等他醒了我带他一起走。”
“你……”皇舞清却还是一脸兴奋,似是在以激怒陆挽书为乐,“喜怒不形于色的陆才子,如今为了我家皇兄,倒也是有趣得很。”
陆挽书知道生气无用,片刻,才以正常的口气道:“药已经在你手中,你带走他又如何。”
皇舞清终于从榻上起身,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挽书,“反正他迟早会离开你,也差不多恨你入骨了,你留着他有何用,放心,完成了那件事,我自会救他。”
接着又转身看向榻上昏迷的人,况且,我似乎也不想要他死了。
“好!”陆挽书应了,面色平静,只是那紧攥的右手青筋暴起,这没逃过皇舞清的眼睛,这样的反应令他很高兴,因为陆挽书越在乎皇扶风,她的胜算就多了三分。
皇扶风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上,皇舞清正驾着马。
皇舞清听到了他的动静,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皇扶风强打精神坐起,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我们怎么会在这?”
皇舞清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凶了,“那些皇姐的老部下为了救我们,全死了,我们才逃出营帐。”
“他杀的!”此时天空已经放亮,拉着车的两匹马累得喘着粗气,就是奔跑了一夜的证据,他声音颤抖着问:“他,还在追杀我们?”
明知如此,他还是一遍遍确认着。
皇舞清确实也点头,满脸恐惧,话都说不清楚了,“他们马上……就会追上来了。”
像是为了回应皇舞清的话,凌乱的马蹄声从远处悠悠传来,越来越近。
皇扶风强硬支起身子,拉开车帘,越到了其中一只马上,“砍断缰绳,弃掉车,可以快一点。”
“可是皇兄你的身子……”
“没事,快点!”接着,皇舞清没有过多的犹豫,也越上了另一只马,利落砍断缰绳。
原本拉着沉重马车的并排而行的两匹马长鸣一声,跑得更快了,沉重的马车被远远丢弃在后头。
这只马本是陆挽书特意挑选了最好的给皇舞清带着皇扶风往回跑,以它们现在的体力,回到京都城内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陆挽书刚放皇舞清和皇扶风走,陆川就来了,他可顾不得皇扶风的死活,所以开始派人连夜追赶。
这不过片刻的停歇,身后的追杀者已经越来越近,带头追杀他们俩的,正是陆川,是皇扶风本来刻意讨好的岳父大人,旁边,陆挽书也在。
越来越近了,城门现在已经大开,只要进去,就安全了。
只是陆川此时已经搭好箭,拉满弦,以他的箭法,足以来得及射死其中一人。
陆挽书已经被旁边的手下控制,正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老者浑浊的眼珠看着这痛苦不堪的人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箭已经射出去。
像是妥协了,他最终选择射向的是皇舞清。
陆挽书终于不再挣扎,跌落在雪地里,不再看向高高端坐在马上的人,而是看向那急促飞出的箭羽。
利箭破空而去,直直往皇舞清要害之处射去。
可是就在下一秒,旁边驾马并排而行的皇扶风,却是突然跃到皇舞清的马背上,而那根本该射向皇舞清的箭羽,已经没入皇扶风的血肉中。
最后只留下一声痛苦的呜咽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很久,城门上开始落下不计其数的箭羽,失神的陆挽书被人拎上马背,凌乱的马蹄声后,归于沉寂。
睿王妃陆挽书叛国了。
而新任储君皇舞终,殁。
同皇舞终出征平造反的士兵,多数被陆挽书俘虏,域国江山,岌岌可危。
第49章 无依
难得一个好天气,京都内却染上了哀伤的气氛。
冬日的阳光洒落在室内人红色的衣摆上,显得更加柔和了,似乎可以使人忘却所有的不幸。
沈画骨微微蹙着秀眉,薄唇紧抿着,看着床上人苍白的面容,没有解药,纵使用尽了办法,床上人还是没醒。
他已经不止一次责备皇舞清带他出城,只是再多的责备,也是无用了,且那个人,他如今也该是责备不起了。
皇舞清很忙,如今三位继承人两位已身首异处,新储还尸身未还,不过她现在就是唯一的继承者了,如今她已入主皇宫,在这样一个动乱的时机里出来主持大局,已经顺理成章地坐上那皇帝宝座。
纵然很忙,皇舞清也还是抽的空闲来探望皇扶风。
皇舞清在下了朝后就收敛了笑容,她摈退了所有的通报者,无声踏进了皇扶风暂住的淬华宫,静静站在门口,看了榻上人片刻,没有说话,沈画骨已经听到了他的动静,却也不打算起身迎接,若无其事在一旁写着药方。
皇舞清终于也是开了口,“还没醒吗?”
沈画骨之前就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只是他心里堵着一把火,就忍不住开口回道:“眼睛是瞎了?假惺惺!”
说这样大不敬的话,满门抄斩也是不为过的,只是皇舞清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却是一脸温和的一步步往塌边靠近,将一精致的小瓷瓶放到了桌上,“喂他服下吧!”
沈画骨一把丢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动作迅速地抢过那个小瓷瓶,快速就着温水给皇扶风服下,做完这些,沈画骨却也还是没给她好脸色,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华服女人,道:“你究竟是要他活,还是死?”
“我自是不愿他死。”
沈画骨冷笑一声,讽刺道:“那倒是看不出来,我还该信你吗?”
皇舞清还是一脸平静柔和,根本就没有往日相处时的浮躁,这才该是她本来的面目,“信不信也无妨,你救醒他便好,我保你一世荣华无限。”
沈画骨恼怒一拍桌子,“谁在乎这些!”
皇舞清却不疾不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画骨深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再也不想看向皇舞清,“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你不会懂我想要什么。”
沈画骨静默看着床上的人,真的像极了某个人。
那个买了两串糖葫芦,自己吃完还要和他抢着吃的师叔;那个把毒蛇挂在自己脖子上,一脸调笑看着年幼的自己哇哇大哭的师叔;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却也曾是传授自己医术的师叔。
皇舞清把玩着手中的玉瓷茶盏,嘴边伪装的浅笑一滞,道:“哦,我是怎样的人,确实不懂!”接着,她抿了一口茶水,却又轻笑出声:“不懂就不懂,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的伤势。”
沈画骨轻轻叹了口气,到底也还是回了话:“因他跃上你的马救你时身子有些倾斜,并没有刺中要害,现在已经没有性命危险,跌下马受的外伤也不严重。只是那怪病,之前已是性命堪忧,很严重!现在服了你给……哦不,偷走的解药,想必很快就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