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小姑子(10)
姨奶奶就开始感慨：“哦，要饭的，我当年也捡过一个要饭的，可没有他这么俊。我看着要饭的可怜，晚上就让上我床那头睡，那个要饭的啊，赶了一天的路啊，那个脚那个臭啊，熏得我一夜没睡着。”
“那个要饭的是男的是女的？”但凡是女人，都关心这个。
姨奶奶嗔她一眼，说：“傻丫头，当然是女的。要是男的，就跟他睡一头了。”
叶青捂着嘴儿笑，姨奶奶也笑，笑过说：“你可不能学我，我那会是小寡妇，你可是大姑娘。”
叶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拍拍老人家的手说：“放心，就是我想跟他睡一头，他也不答应。人家眼睛长在头顶，天天嚷嚷着看不上咱。”
姨奶奶“呵呵”笑道：“可是你看上人家了呀，我看的出来，这可怎么办呀？”
叶青笑嘻嘻的说：“凉拌呀，他长那样，我看上他不奇怪。等他走了，时间长见不着，就不会喜欢了。这男人嘛，就跟那春天的韭菜一样，割完了一茬又冒出来一茬，多得是。”
姨奶奶点点头，说：“难得你年纪小就能看的透。那男人的确没什么好的，除了两口子那点事，恼了那会打得人骨头都听响儿。所以你姨爹死了二十多年，我从来不想他。”
乡下男人不喜欢跟女人交流，做了不恰当的事更不会解释，家里婆娘要是敢呲哒他或者不听话，急眼了就捶一顿，叶青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哥哥那样的才稀奇呢。
正说着话，外面门板轻轻被人扣响，叶青出去，他已经洗过澡，一身凉爽的水气。
叶青带他到西屋，这屋虽然没人住，但姨奶奶爱干净，床铺日常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她只给他铺上干净的床单就好。
两人独处，叶青忽然就有了点酸涩，这一走，也许这辈子就真的见不着了。她弯腰抻平被单子的边角，极力忍着不要给他增加心理压力。
既然要走，就让他走的无牵无挂。
“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明早就能穿了。”她头也不回的吩咐。
“你对任何一茬韭菜都这么好？”他在后面凉凉的问。
叶青直起腰，转过身眯了眯眼看他，“你敢偷听？”
“我还用偷听？”他坐到床沿上笑，“冲澡的水哗哗哗响，都盖不住你的豪言壮语。你是故意让我听的吧？”
“睡你的觉吧。”她把毛巾丢到他脸上，气呼呼的带上门出去了。
他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呼口气，一下躺倒在床上。
*
月亮还明晃晃的挂在中天，叶青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头脑里一片清明，没有一点睡意。
窗户被人轻扣几下，他压低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青儿，醒了吗？我要走了。”
叶青应一声，穿衣下床。
他已经洗漱好，站在院子里等她。
月色皎洁，树影一动不动，墙角虫鸣啾啾，没有一丝风。
“等一会吧，姨奶奶说了，穷家富路，叫我给你做点干粮带着。”
他点头，“好，我等着。”
做好饭带上，叶青又塞给他一些自己攒的钱，想将他送到村口，他不让：“外面太黑了，再说，你就是送到火车站，你也不能跟我回家，咱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叶青看着他月色下清晰的眉眼，压制住哽咽叮嘱他：“你口音不一样，路上尽量少说话，往车站还有几十里路呢，遇见赶大车的就搭车。千万要平平安安到家。”
“知道。”他说：“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到了我会给你写信。”
“嗯。”
“那我走了？”
“嗯。”
他转身大步离开，叶青望着他背影眼泪“哗哗哗”直掉。
他走着走着停下，猛的转身跑回来，一把将她抱住，头埋在她鬓边，一声不吭。
叶青只迟疑一瞬，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少顷，他放开她，给她擦掉眼泪，看着她的眼说：“别哭，嗯？”
他的眼神坚定冷静，她的心里渐渐平静。
“嗯。”她点点头。
他嗓音暗哑：“那这次我真的走了？”
“嗯。”
他知道她眼巴巴的想要什么，如果他想骗她，好听的话他可以说一万句。
但那有什么意思，再真挚的承诺真挚的感情打不过现实的一顿饱饭，在生存面前，礼义廉耻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有几个女人能扛得住？
一道手电筒的亮光突然照在两人身上，一道刺耳的声音随之兴奋难抑的响起：“哈哈，我就说他们在搞破鞋吧？你们还不信，看看，看看，抱得多紧！”
一高一矮两个混蛋，手里拿着手电，身后站着的是大队里的治安队长和队里的村民。
叶青脸色发白一下子蒙了，天爷爷，这是什么情况？！
入乡随俗
第第七章
贝城誉不动声色，将叶青拉到自己后面，冷眼看着前面的人。
周六子一脸坏笑的走到他们跟前，笑嘻嘻的看着叶青说：“上次还不承认，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青“呸”他一声，“你真恶心。”
“哎你个丫头片子……”周六子说着就举起手，今天他非要教训一下这个家花没有野花香d的丫头不可。
一只手臂伸过来，生生将他格开，贝城誉冷得像冰一样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你动她一下试试，我怕你没地方后悔去。”
周六子咬牙切齿：“哎我说，你他妈还横呢……”
“六子！”治安队长出声喝止两人即将的冲突，过来看一眼贝城誉，又看一眼后面的叶青，脸跟棺材板儿一样冰冷，道：“都别吵吵，有什么话到大队部说去。”
他又看看眼前这外乡的年轻人，嘴角勾出个冷笑来，“我劝你乖乖跟我走，捆着绑着的可不好看。”
又瞥一眼叶青，道：“再说了，你要是跑了，不是害了这死心塌地的傻丫头。”
“我没说要跑。”贝城誉冷冷的开口，“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犯法。”
治安队长点点头：“有种。”
贝城誉笑笑，下巴一点叶青说：“你说去哪我都奉陪，能不能让她先回家。姑娘家脸皮薄，还是不要去了。”
治安队长摇摇头：“抓贼拿赃，她不能走。”
他态度异常坚定，带着一行人很快来到大队部，天还没有亮，一路上引得狗吠连连，鸡犬不宁。
到了队部，治安队的几个人把他们丢在角落，自己人凑一起喝茶聊天。
叶青一副要哭哭不出来的丧样，贝城誉问她：“你们这里一般怎么处置奸夫□□？”
叶青忍不住瞪他一眼，苦着脸说：“还有心情开玩笑？脖子上挂破鞋游街。完了完了，我要被我娘打死了。”
贝城誉笑，似乎觉得挂破鞋游街很滑稽，又安稳她说：“怕什么，咱们男未婚女未嫁，谈恋爱也正常，没什么好担心的。”
叶青瞪他一眼，“你是没见过厉害，真要游街丢了脸，不说外人，自己家里老人都能把人逼死。“她苦着脸：“我怎么办？”
他定定的看她一会，似乎认真想了一下，也许乡下对这事确实不能儿戏，就说：“要不，一起走，你就跟我得了。”
叶青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想的意思吗，愣怔怔的问：“你说真的？”
“不然呢？”他笑笑，状似随意的说：“又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看着你被你娘打死。”
叶青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扑通”落回原处，唉，原来是怕她被打死，并不是别的什么。这样算什么呢？
这样算什么呢？自己要是答应了，以后他会不会怪她趁火打劫，故意利用这次机会贴上来？
那原本没有一点瑕疵的心意就会变得面目可憎。
她不要。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心意在他心里变成那样。
“还有一点要说清楚，”他并不知道她的心灰意冷，又补充一句：“真要跟了我，我去要饭你也得跟着，敢半道上跑路，把你腿打折。”
“嗯知道了。”她埋着头声音低低的，“可是我不想跟你走。”
他很诧异，她之前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分别时她眼巴巴的样子分明是喜欢他的，舍不得他的，这会又怎么了？
“你又怎么了？”
他皱眉看着她，但她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也没心思猜谜，叹口气，既然她想撇清，他也就随她，说：“随便你，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