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番外(19)

作者:在下本无良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女扮男装 主角:上邪(南遗爱),顾轻,华止 ┃ 配角:鬼帝,阿一 ┃ 其它: 虽千万人,吾往矣。 立意:归来已非少年,归来依旧少年。 他们说她祸世,所以杀了她。 以天之名,以道之名,诛其神魂,碎尸万段。 臭名昭著的邪帝前世是个搞得仙界鸡飞狗跳的混蛋,重生之后…… 依旧是个混蛋。 —— 上邪初见顾轻,惊为天人,不禁脚底一滑,扒了人家裤子。 后来,红衣小公子最喜欢坐在树上,恣意地摇着腿,对树下人笑道:“顾轻,顾轻,我在这儿,你看看我!” 那人性子冷,十次未必有一次抬头。 点击展开

华止勾起嘴角,眸暗如夜藏着无尽的危险,“你焉知窥探君意本就是一件很凶险的事情?本帝记得初见你时,还是个毛手毛脚的愣头小子,可如今本帝有时看到你,就像看到三千年前的自己,温润如玉,步步为营。”

元城谦和一笑,“想必天帝比任何人都清楚,光阴能改变很多东西,十年,百年,千年,甚至弹指一挥间,人事都可能会面目全非,至亲之人可能会仇深似海,至信之友可能会反手一刀,曾经位于神坛之上的天之骄子也可能会尸骨无存,这便是天道——陛下一手打造的天道。”

一张无形的手猛然掐住元城的咽喉,力气之大,若非仙身,怕早就命丧黄泉。

华止指尖敲打着金椅,笑中藏着杀意,“你的下一句话最后能让本帝听着满意。”

元城忍着脖颈的剧痛,一字一顿艰难道:“沧海日沉。”

仙力凝聚的大手瞬间消散,“你见过施仇了?”

“咳咳,见是见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或许连他都不知道。”

华止斟酌着他话中的真假,“是吗?他曾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您也说了是曾经,很多人都曾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您不也是吗?”

华止眼睛一眯,“你在找死。”

元城依旧温雅地浅笑道:“并非,臣此次前来是想告知天帝一件事,顾轻身边添了名侍女,似乎颇为重视,以您对他的了解,应该明白是拿下戊戌宫最好的时机。”

华止意味不明道:“侍女?他那般铁石心肠的人还会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了弱点。”

世人皆有弱点,或以之为矛,或以之为盾,但大多数沉沦其中自取灭亡。

常年守在天宫的老仙侍见元城从殿中出来时,不由多看了两眼他咽喉处的青紫,苍老的声音中掺了不解,“为何要惹怒他?”

“或许觉得他这些年来过得太舒服了吧!”

老仙侍回望了一眼幽深的宫殿,“他也在煎熬,和顾轻一样,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元城晦暗一笑,似有深意道:“人间孩童都会唱一句“越人死,地狱显”,可见咱们这位天帝的痴心多深,可惜他思的越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第10章 天道

地牢中。

长思捧着那本野史,颇有秉烛夜读的架势,比研读心法典籍还孜孜不倦,犹疑道:“这上面说天帝昔年心悦过一名唤作‘越人’的凡间女子,未得善终,遗恨千古,书中记载‘越人死,地狱显’是何意?”

这已经是施仇今晚第四次被长思从梦中吵醒,暴躁地翻了身,不耐烦道:“字面意思!”

长思不依不饶道:“越人死了吗?怎么死的?她和地狱有什么关系?你别睡啊,倒是说句话!”

施仇坐起身,一口怒火顶到嗓子眼,吼道:“小屁孩你知不知道,你是我除了上邪之外最想弄死的人。”

长思被他吼了一脸唾沫,嫌弃地以袖擦了擦脸,仍然不知天高地厚怼道:“你这人怎么还嘴漏啊?我听师尊说,邪帝当年待她的小狐狸极好,真没想到养了只白眼狼!”

施仇闻言眼中一道失落转瞬而逝,冷哼道:“我是白眼狼,你师尊也不例外。”

长思:“你说什么呢!”

一旁打坐的长亭闻言睁开眼,不由皱眉,“施仇前辈慎言,家父为人光明磊落,断不能无端蒙羞。”

施仇:“蒙羞?你可知南柏舟今日的名声地位,乃至修为是如何得来的?你可知你为何名唤长亭?每年八月十五,你父亲都会去浮生远后山的长亭独坐一整日,你可知他为了什么?不过是心中有愧!”

长亭:“父亲乃君子,一身修为皆是勤学苦练,名望更是理所应当,当年参与诛邪之战亦是为外祖父报仇,主持正道,何来愧疚?”

施仇冷冷一笑,“我差点忘了,苍云峰风松道人之死是整件事的开端。”

南柏舟啊南柏舟!

……

天光破晓时分。

上邪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扭头便瞧见睡姿端雅的白衣公子躺在身边,吓得猛然起身,若非认出是顾轻,险些一脚踹过去。

身侧人似乎早就醒了,淡然地掀开被子,晨起的声音掺了丝低沉的暗哑,“既然醒了,便服侍我更衣。”

上邪懵逼地眨着眼,“……”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昨夜的事情,最后发现脑子里比白纸还干净,堪称一片空白。

顾轻站起身,伸开双手,一副等人伺候的架势,淡淡道:“从今日起,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记住要寸步不离,随叫随到。”

上邪:“……”

老子可是堂堂邪帝,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顾轻脸色一沉,眉间轻蹙,冷冷道:“你不愿意?”

他这副神情对上邪而言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每次惹他生气,都是这般山雨欲来的表情。

某人顿时没了骨气,挤出一抹苦笑道:“没没没,能侍奉太上左右,是小人的荣幸!”

遥想当年,她也是上天入地,把三界搞得鸡飞狗跳的人物,偏偏每次对上顾轻都顶没辙,丢盔弃甲还算好的,连个落荒而逃的机会都没有,一秒怂变狗腿子!

“斟茶。”

这已经今早第十次顾轻使唤上邪端茶递水了,不是嫌水烫,就是嫌茶凉,格外难伺候。

上邪暗暗磨牙,瞧着那在案前挽袖练字的人儿,侧颜如雪,堪可入画。

说他瞎吧,却落笔进退有度,字迹俊逸,如龙游舞,浑然天地之气,他这手字连上邪那位严苛的师尊都是夸过的。

说他不瞎吧,每次为他领路,某人都收不住脚,从后面和她撞个满怀,盐猪手总能准确无误地搂住她的腰。

顾轻察觉空气中有一股没缘由的怨气,偷偷弯了下嘴角,“准备午膳。”

上邪惊奇了一下,神仙都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顾轻更是仙人中的仙人,不过她当上神的时候,最好口腹之欲,为此没少遭众仙家的白眼。

但是老实道了声,“是。”

待一桌美味佳肴上齐,上邪眼睛已经直了,尤其是桌上那壶梨花酒的香气,简直能绕鼻三日不绝,堪称绝世佳酿,妥妥地勾起肚子里的酒虫。

顾轻:“看不见,你喂我。”

他义正言辞说出这句话时,上邪硬是忍住了一巴掌抽过去的念头,心道:你落笔如有神的时候,怎么不说看不见啊?

她认命在顾轻身侧落座,拿起碗筷,一口一口夹着喂到那人嘴边。

细嚼慢咽吃了两口后,他微微摇头,挑剔道:“那道雪后初晴,夹的时候要三分肉丝,七分菜丝,莫失了分寸。”

上邪:“……”

咯吱一声。

顾轻:“怎么了?”

上邪:“没事,筷子断了,我再给您换一双!”

她脸上挂着微笑,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一遍顾轻的八辈祖宗。

就上邪换双筷子的空档,殿外有弟子前来禀报道:“启禀太上,天帝尊驾已至正殿,说要见您。”

顾轻冷冷道:“说我有疾,不见。”

弟子一时语噎,还从没听说过那位神仙生过病,这借口委实敷衍了些。

“是。”

上邪闻之,嘴角不由抽搐。

多年不见,顾轻行事越发刁钻了,天帝的脸都敢打。

她低声嘟哝道:“你哪里的疾?”

顾轻自眼瞎后,耳朵极为灵敏,风吹草动都入耳清晰,一板一眼道:“眼疾。”

上邪:“……”

这话没毛病!

她看向顾轻的侧颜,却不见昔年那双似星海、如幽谷的明眸,难免失落,还有一丝不明的难过,“太上的眼睛怎么受的伤?为何不及时医治?”

以顾轻如今在仙界的地位和修为,寻找天地至宝或绝世名医来医治眼疾都是易如反掌。

谁知那人只是闷闷地道了句,“没有受伤,也没法医治。”

上邪诧异道:“怎会?”

“只是眼睛没了。”

她一瞬愣住了,什么叫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见顾轻拂袖起身,似是躲避般匆忙朝殿外走去,临跨出门前特意吩咐道:“把桌上的饭菜吃完,然后到书房等我。”

上邪晓得顾轻的脾气,他若不愿说的事情,世上无人能使他开口,憋屈地道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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