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幸福生活(11)
魏贞急切地跪在地上，双眼满是不敢置信：“阿姊，咱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你一直知道我心仪楚王，怎可令我害他，这以后我在府中还怎么活？”
皇后不耐烦道：“你以为没这事你就能得宠了？我派了郑嬷嬷给你，都让楚王留在你房内了，你竟把人给放跑了。”
魏贞想起昨日之事，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闷闷道：“是柳妙妙那个贱人有手段，我敌不过她。”
皇后不欲关心这些琐事，只看着魏贞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魏字，咱们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你还想在楚王府有几分地位，便回去同楚王讲，若能安心辅佐我烨儿，我自当放他一马，若是敢生了别的心思，我只能与他为敌了。”继而拍了拍她的肩膀，“为了楚王，本宫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魏贞从未见过嫡姐如此冷峻的面容，当下瑟瑟发抖道：“楚王，楚王怎会生了别的心思？”
皇后微笑，但眼底却冰冷一片，她拉过魏贞的手，尖锐精美的指甲在魏贞手上留下一道红印：“没有最好，姐姐明白你对楚王的心意，那柳妙妙就是楚王身边的一道祸害，姐姐一定会帮你除去她的。”
魏贞只听到皇后要除去柳妙妙，也忍不住心动神摇，若是没了柳妙妙，楚王便是她一个人的了。
皇后看她神色，微微一笑，柳妙妙自然是要除去的，不然楚王若有了世子，立为皇太弟的机会便更大。
而遭两边记挂的柳妙妙正撇开皇后宫中随从，独自在御花园里闲走，不时感叹自己当真是飞上枝头了，以前在小小的柳府都要仰人鼻息，差点成了人家填房，现在竟也能在最为尊贵的地方随意闲走，当下决定回去拜一拜神，感谢下这番好运。
然而是拜佛祖还是拜真人呢？柳妙妙苦思冥想一会，决定谁都不得罪，一起拜。
“嘘。”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柳妙妙吓了一跳，继而难免想到是哪个宫的宫女和侍卫在做什么不雅之事，正预备悄悄离去，不料草丛中突然滚出一个圆团团来。
非礼勿视！柳妙妙正准备捂住眼睛，突然那团团戳了戳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诶，见过。”
柳妙妙睁眼，才看见这个团子原来是东烨，想起皇后宫差点被杖毙之事，她一个激灵左转右转，却看见草丛里钻出另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来，那少女身量未足，眉目飞扬，手里拿着张帕子，裹着两块糕点。
她看了看柳妙妙，继而拉过东烨，戒备地问道：“柳王妃？”
“你认识我？”柳妙妙惊讶道。
那少女微微一笑，面色难免有几分得意：“你衣服的规制是皇族贵妇才能使用，不是宫里的娘娘便是王妃，宫里的娘娘我都见过，今日进宫的王妃只有楚王的魏王妃和柳王妃，魏王妃是皇后嫡妹，岂能不带侍从？”
“公主好聪明。”柳妙妙行了个礼，能对宫里诸事如此清楚，又在东烨前毫不胆颤的，怕只有皇上唯一的女儿，明妃所生的昭秀公主了。
昭秀见她猜出自己身份，也不掩饰，只将糕点递给东烨，摸了摸他的头：“我听说你在皇后宫里的事了，你可不要因此记恨东烨，他什么也不懂。”
“自然。”柳妙妙点了点头，看她对东烨颇为看顾，忍不住问：“不知公主和皇子怎么在这里？”
昭秀毕竟还是小女儿，忍不住赌气道：“还不是皇后娘娘，把东烨锁在她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东烨想吃糕点，那些奴才哪敢给他吃，只一味求他别闹事就行，我见他可怜，偷偷拉他出来给他点东西吃。”
柳妙妙心下讶异，继而道：“这宫里难道都知道东烨……？”
昭秀默然，轻轻道：“宫里哪个是傻子，只不过大家知道也当不知道罢了，偏皇后娘娘以为她还瞒得住呢。”
“公主有心了。”柳妙妙对昭秀增了几分好感，继而劝道，“不过只怕皇后一会便派人来寻了，公主还是早点送东烨皇子回去吧。”
昭秀帮东烨擦了擦嘴边的糕点屑，冲他说：“不许说，下次还有的吃哦！”
东烨傻笑着点了点头，拍自己胸口：“不说，东烨不说。”
昭秀微微一笑，看远处东烨的侍从低声寻找着，将东烨往前一推：“去吧。”
东烨恋恋不舍地看她一眼，自己又往前走了。
柳妙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昭秀发觉了，同她边走边说：“你可别看不上他，我倒觉得他比宫里大多数人都快乐多了。”
柳妙妙道：“我哪里会，只是叹息他陷的那个牢笼。”
两人对视一眼，昭秀先笑了出来：“我喜欢你，别人只当东烨多么好福气，是皇后唯一的嫡子，而我却心疼他，明明皇后也知道他什么情况，却一味叫他学东西，学不出来就打手心，熬夜学，好几次都看他手心红彤彤的，做皇子有什么好，连口自己喜欢的糕点都吃不上。”
柳妙妙幽幽地叹了口气，正在此时，前面一袅娜宫妃带着几个侍女急急寻来，见了昭秀先是松了口气，继而见柳妙妙又是一愣。
“母妃。”昭秀欢喜地跑上去，抱住明妃道，“这个是柳王妃，我好喜欢她。”
“什么你啊我啊的，你要叫王妃一声婶母才是。”明妃看她额头微汗，轻轻帮她一擦，继而冲柳妙妙微笑道：“柳王妃初次进宫，我竟没准备什么东西，实在是抱歉了。”
“臣妇见过明妃娘娘，明妃娘娘折煞我了。”柳妙妙急忙行礼道。
明妃微微一笑：“只是宫里还有几份新赏的茶，虽然不如皇后宫里的好，但也别有一番滋味，不知柳王妃可想一尝？”
柳妙妙对上明妃蕴含深意的眼，只好一点头：“自然。”
到了明妃宫里，只见素减得很，全然不如皇后那里豪华，但窗格小筑，帘幔轻依，自有几份疏淡文艺之气。
柳妙妙谢了座后便忍不住道：“娘娘这里好雅趣。”
明妃让宫人带了昭秀去玩，目光落回：“自然，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那里，哪里又敢不雅趣呢？”
皇后爱豪华，众妃岂敢与之争光，只一味清淡罢了。
“不知昭秀公主与东烨皇子年纪如何？”柳妙妙放了茶，看向明妃，秀美的眸中似乎有几分微光。
明妃一愣，继而微微一笑：“年纪相仿，只差了几天，不然只怕也生不下来。”接着她倒了一杯茶，轻轻道，“就如宫中其他孩子一般。”
柳妙妙见惯了嫡母姨娘之间争宠欺压之事，想到皇宫只怕更甚，待明妃讲了这些便已明白，怀了孕的宫妃，有些是生不下来，有些是生下来也早夭。明妃之所以能保住昭秀，不外乎是因为皇后当时也怀了孕，分不出手来对付她，生下来又是个公主，皇后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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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王妃是聪明人，若是我一人在这宫里，便也随别人去辱去闹，蹉跎了此生罢了。”明妃的眼神很亮，“可是我有了昭秀，为母则刚，我便不能再忍。”
昭秀再过几年便要及笄，看她素日性格自然是风风火火，谁也不怕，只怕早惹了皇后不快，若是日后和亲，只怕首当其冲。柳妙妙对明妃的担忧心知肚明，但此刻情势未明，只好微笑道：“明妃娘娘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我虽蒙楚王青眼，封了个王妃，但一介庶女，自身尚难保全，恐怕帮不上娘娘什么忙了。”
她今日一席暗红宫装，秀美非凡，温婉可亲，明妃自刚才见了便忍不住惊叹，此刻听了她话微微一笑：“宫里内外，都知道楚王对柳王妃情根深种，柳王妃不必自谦，我也并无什么可求，只盼与柳王妃多几分交情，以后若是逢上什么事，还望柳王妃多多美言几句。”
楚王对自己情根深种？柳妙妙想起那人晦暗目光，忍不住苦笑，自己不过以色侍人罢了。她站起来行了个礼：“娘娘不必担心，我是真心喜爱昭秀的性子，若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我定不会推辞。”
她是一个庶女，没有自由自在的资格。明妃是不得宠的妃子，也没有。
但昭秀，她正和小侍女拉了风筝在门外飞着，飞扬的眉眼间全是纯粹的笑意，若能守护这样一份真挚的自由，柳妙妙想，她是很愿意的。
“今日你去了明妃宫里？”楚王看着柳妙妙卸掉妆钗，白净的小脸上一点装饰也无，倒显得温柔可亲得很，忍不住揽她入怀，细细磋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