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心尖宠(54)
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就这样,睡了过去!
到了府门口,国师爷唇上带着新鲜的牙印,面色铁青地从马车里抱出了新封的国夫人,气势汹汹往后院走。浑身的怒气仿佛要刺伤人,任谁都要退避三舍。
第二日日上三竿,江蓠幽幽转醒,头有些疼,她伸手揉了揉。
记忆回笼,她昨日喝了酒,但现在身上没有酒气,衣服也已换过,想必是清岚吩咐下人帮她沐了浴。
江蓠缓缓转头,结果便看到国师爷幽怨地睁着一双眼睛,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阴影,唇上还有结了痂的伤痕。
江蓠纳闷,下意识问,“你嘴巴怎么了?夜里没睡好?”
国师爷缓缓笑了,几乎是咬着牙问,“你——说——呢?”
江蓠有些心虚,还有些茫然。身为医者,她一眼能看出,国师爷嘴上的伤口是被咬出来的,再看清岚的态度,只怕这伤口还是自己造成的。
可自己是怎么造成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国师爷的姿态,只怕马上要算账,江蓠想要用正事转开他的注意力,问道,“我记得越瑾辰说要见我们,后来怎么了?”
国师爷的脸色立时又冷了两分,笑得更加迷人,“还敢提,越瑾辰?”
江蓠没想到提正事更触了霉头,连忙道,“我要起床去练八段锦了。”说着便要起身,不想给国师爷发难的机会。
然而清岚并不给丝毫面子,立时便将江蓠扯倒,压住,挑眉,而后似笑非笑道,“你想走,我却要一桩一桩数给你听。”
“我嘴上的伤,是你亲口咬的;我睡不好,是因为你没良心,大胆撩拨了我就自顾自睡了,不管我死活;我身心皆受重创,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江蓠手抵在清岚胸前,被清岚温热的呼吸扰乱得不成章法,而他的言辞又那样让人惊诧。
咬人?大胆撩拨?她不大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偏偏记忆断片,拿不出清岚说谎的证据,而清岚又实打实地受创了。一时间她情绪极为复杂,不服气,心虚,茫然,疑惑,种种思绪混杂在一起,只能下意识道,“不可能罢?”
清岚似笑非笑道,“那你是觉得,我骗你?你倒是说说,我嘴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江蓠盯着他嘴上的牙印,说不出话。
清岚挑眉笑道,“你自己比一比,看是不是你的牙印。”
江蓠自然不会去比,看清岚如此笃定,倒是信了他的话,一时更为心虚,也更为苦恼:所以昨晚,她为什么要咬清岚?
清岚见她心虚了,心情好了一些,俯下头,几乎是贴着她的唇,暧昧低哑而又坚决地道,“你不仅要补偿我,还要用昨晚的姿势,好—好—补偿我。”
什……什么?江蓠还来不及说话,已被清岚抱着坐起了身。今日不必上朝,有的是时间。
夫妻两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辰时过了,才吃上早饭。吃完早饭,清岚慢条斯理道,“越瑾辰说了,让我们今天进宫见他。”
江蓠吃了一惊,“你不早说?”
她看看清岚唇上的牙印,又想了想自己一身青紫、腰酸背痛的状态,窘迫极了。
第61章 不甘
清岚唇上的牙印,是明显到府内下人都要低头假装没看见的程度,自然不可能去见越瑾辰。
江蓠一个诰命夫人,与越瑾辰男女有别、非亲非故,当然也不能独自去见。
清岚将自己的令牌扔给了画屏,话是对画屏说的,眼睛却看着江蓠,满含戏谑的意味,道,“你去宫中,告诉太子殿下,就说夫人酒醉不适,而我也于昨晚被家养的兔子抓伤,不便前去,让他再等两天。嗯……”
他沉吟片刻,又补了一句,“再去皇上那里,说我明日也不能去上朝了。”
画屏面色平稳,领命而去。江蓠已是恼羞成怒,红着脸颊瞪着清岚,说不出话来。
清岚好心情地去捏她的下巴,江蓠羞恼地躲开,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作乱的手。
夫妻两人悠闲地度过了两日。清岚体质好,伤口好得快,第三日已经几乎看不出牙印了。
早间江蓠特意早早起来,帮清岚做上朝的准备。待清岚梳洗一新,江蓠问,“今日该去见越瑾辰了罢?”
清岚慢条斯理地穿好外袍,轻声道,“等下朝之后,我派人来接你。”
江蓠略一低眉,再抬头时,问,“可有什么适合控制越瑾辰的毒药?”
红樱身子一抖,更想哭了,她这跟的都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主子?
清岚却是宠溺地笑了笑,牵起江蓠,“你随我来。”
他牵江蓠去了药方,拿起一个绿色瓶子,递给江蓠,“里面有十颗药,你让越瑾辰一天一颗。潜伏期一个月,期间即便是太医,也察觉不出。”
江蓠接过瓶子握在手心,微微一笑,“好。”
她略想了想,又道,“待见了越瑾辰,你需找个理由离开片刻。不然,我怕他信不过我们。”
越瑾辰应该是信任她的,但是未必信任清岚。若清岚在一旁看着,脸上挂着那一贯不像好人的笑容,越瑾辰兴许会怀疑清岚胁迫自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最自然的方式,让清岚离开片刻。
清岚挑眉,显而易见不太愿意。
这人醋劲着实大。江蓠赔笑哄道,“你还信不过我么?”
清岚被哄得舒心了两分,勉为其难道,“行罢,答应你这一回。”又强调道,“最后一回。”
“好。”江蓠得偿所愿,喜笑颜开。清岚看着她那笑,心下发痒,忍不住逗弄起她来。
两人笑闹片刻,清岚认真下来,握住她的双手,郑重道,“前些日子越瑾辰和越谨宇激烈争斗,已消耗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剩下的小半部分我会陆续解决。等老皇帝和他都死了,我就让你,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江蓠心尖一动,“你是说?”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还能是什么?
清岚微微一笑,一点她的鼻尖,“你值得最好的。”
清岚离开后,江蓠还在微微发怔。她长自山间,虽然自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侯爷,且从不妄自菲薄,但也没想过,有一天,能够触碰那个最高的位置。
即便是上辈子,她心目中也更多在乎的是越瑾辰这个人,不曾考虑过王妃的位置。
现在,清岚说,要给她最好的。
江蓠想着想着,笑了起来。这果然是清岚的作风。她的清岚。只要清岚愿意,她便愿意。
待她吃过午膳,清岚果然从宫中派人来接她了。江蓠仔细地将小绿瓶放入袖袋,然后又认真地压了压袖子。姿态十分虔诚,如同在给前世的自己交代。
坐上马车,江蓠缓缓朝皇宫而去,然后在宫门附近和清岚会和了,两人一道去了东宫。
越瑾辰这几天时不时会思索,国师爷说自己被兔子抓伤了,到底是个什么伤法,以至于不能来上朝。等到他看到清岚,国师爷风采依旧,看不出什么伤。
清岚和江蓠并肩行礼。越瑾辰看着江蓠。如今他春风得意,前途辉煌,江蓠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太子殿下。”身边的婢女提醒他。
越瑾辰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不必多礼。国师说元宵那日受了伤,可好些了?”
清岚脸上也挂着假笑,听着问题,故意暧昧地看一眼江蓠。
江蓠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满含调侃意味的视线,心下不由得又羞又恼又无奈,想瞪他却又不能。她还未让越瑾辰吃下报仇的毒药,暂时还得装一装,只能低着头强行绷住表情。
清岚这才笑道,“承蒙殿下挂念,已完全好了。”
越瑾辰看着清岚的小动作,也懂了,哪有什么兔子,只怕是……他握紧了拳,一时觉得清岚格外可恶。
江蓠何其美丽纯洁,却陷于清岚这么轻浮的人,而他居然还敢放肆地宣扬。
越瑾辰心中暗恨,面上却仍旧笑着,“那便好。这次叫你们前来,是因为去年国夫人说,会最后为我诊治一次,不知现在是否到了诊治的时间?”
江蓠点头,“容我为殿下把脉。”
越瑾辰坐在书桌前,将手搁于桌面,江蓠走近,依然拿帕子盖了他的手腕,然后静静听了一会儿。
脉沉而稳,除了肝气隐隐郁结,算得上康健有力。
越瑾辰知道自己该避讳,但仍忍不住,看向江蓠静美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