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反派改造计划[穿书]+番外(59)
他觉得有点扯, 前两个还好说, 最后一个劳什子妄念, 他根本连人都不认识。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联想到其他事情, 比如风听寒在浮生梦里看到了谁。
思及此, 傅斯乾心里一动, 他把风听寒视为痴念,必然也盼着对方把他捧在心上。
他没接触过这些情感,只觉得应该公平些, 他既给出了一腔痴心,也须得换回对方的真心。
傅斯乾暗暗记下,想着此事结束, 要好好问一问风听寒都看到了谁。
高台之上阴云密布, 血月闪着朦胧的光,四周藤蔓的残肢化成飞灰,随风落到地下, 覆在粗壮的根系上, 遮住了刚钻出地面的血色嫩芽。
文流华的魂魄慢慢变成凝实的黑色状态, 她发觉自己伤不了文荣分毫, 索性收了手, 任由招魂印将她控制住。
“入此境者不破境,意思是进入这梦境的人无法破开梦境吗?这倒挺有趣的。”风听寒语气低缓,听不出情绪, 连“有趣”二字都说得平板冷漠,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困在这里。
有趣?文流华怔了一下,看着风听寒的眼神愈发古怪起来:“你如今被困在这里,很有可能以后都出不去了,你不着急反而觉得有趣?”
饶是傅斯乾也觉得很奇怪,不过他和文流华不一样,他是觉得风听寒有趣的点很特别。
风听寒不以为意:“我可不认为一朵花能困住我,更何况……”
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朝傅斯乾飞了个眼神,眼底期待混着兴奋,像只迫不及待要伸出爪子挠人的猫。
那股跃跃欲试的劲儿特招人稀罕,傅斯乾被自己的脑补萌到了,扶额忍着笑意:“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这约摸有那么几分同甘共苦的味道,傅斯乾不是个浪漫的人,也恰如其分地想起一句话:醉笑陪公三万场。
得了准信,风听寒更有了底气,觑着文流华慢悠悠地补上一句:“更何况,毁了这花也不是难事。”
话音刚落,他便作势要摘文流华脸上的「三千世」,堪堪碰到之际,就听到一道焦急又愤怒的声音,风听寒收回手,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唇角。
文流华压抑住剧烈波动的情绪,警告道:“如果你还想活着出去,最好别碰那朵花。”
“哦?是吗?”风听寒掩下笑意,“那怎样才能离开这里,还请文小姐不吝赐教。”
“待「三千世」成熟,吃下花朵,就可以离开这里。”文流华说完停了停,又小声补充道,“我也是听文荣那畜生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风听寒垂着眼皮若有所思,像是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傅斯乾无声冷笑:“假的吧,死人身上摘的东西,谁下得了嘴吗?”
文流华小心翼翼地问:“神仙哥哥,你要吃吗?”
傅斯乾:“吃什么吃,我总有办法带你出去,离这脏东西远些。”
文流华:“要不你试试?”
一左一右两人吵个不停,风听寒突然站起身:“来都来了,出去干嘛。”
文流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傅斯乾闭了嘴,他怎么忘了,这也是个不搞事不罢休的主儿。
风听寒环视四周,视线落在文荣的魂魄上:“这么久了,我还没看见「三千世」的化身,要不我们,再挖个坟?”
傅斯乾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在感慨风听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同时,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可惜被文流华抢先一步问了出来:“你想挖谁的坟?”
风听寒笑得温柔:“「三千世」。”
他袖手一挥,疾风猎猎,平地掀起大片青光,宛若坠落世间的烟火,在高台四周炸开。
“妖邪花木「三千世」,赤花血藤,花生于血肉,藤长于大地,欲杀之,须先灭其藤。”风听寒冲着文流华懒洋洋地笑,从容不迫地又挥下一鞭,“「三千世」之藤惧光,常隐于阴暗。”
高台之下,青影掠过处寸草不生,扬起的草木残灰迷了人眼,唯有耳畔不停传来的嘶吼尖叫愈发清晰。
风听寒一鞭抽向文荣的尸体,硬生生将那身白色「朱门误」劈成碎片,紧接着又一鞭甩向文流华脸上。
傅斯乾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吸引力,在他失去意识前一直惦记着一件事:风听寒怎么知道关于「三千世」的事,难不成这也是主角光环?
日光倾城,和暖温柔。
身下软软的,傅斯乾舒服得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
他神魂恢复了,可这特么又是什么地方?!
熟悉的气息袭来,傅斯乾侧过脸,看着抵在自己肩头的人。
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风听寒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靠在他肩上。
“师尊,我找了你好久。”风听寒幽幽地叹了口气,“都快把整个文家逛遍了,谁知道你竟然在草堆里。”
傅斯乾扫了眼四周,可不就是草堆吗,怪不得软乎乎的,他拍了拍风听寒的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三千世」的浮生大梦里。”风听寒慢慢解释起来,“江阳邪祟与文家脱不了干系,文荣与文流华都是「三千世」的寄主,之前我们在文流华的梦,我杀死了她那朵「三千世」,现在我们在文荣的梦。”
旁边传来说话声,傅斯乾迅速转身,压着风听寒往草堆里躲。
“师尊?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斯乾捂住了嘴,眨巴着眼不明所以。
傅斯乾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用气音警告道:“小点声,别被人发现了。”
草堆很大,正好将两人挡住,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傅斯乾才松下一口气。
“我不愿意!”
发间戴花的少女边走边嚷,跟在她身后的老人拄着拐杖一脸无奈。
那少女赫然是文流华,傅斯乾心下了然,老人应当是文老爷子无疑。
风听寒拉下捂着自己的手,欲言又止地看着揽着自己蹲在草堆后的人。
“怎么,又闹什么脾气?”傅斯乾挑了挑眉,“办完事任你闹,没看现在忙着呢。”
风听寒利落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是想说,他们看不见我们。”
傅斯乾:“……”OK,Fine。
微风吹起衣襟,文流华跺了跺脚,气恼道:“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呆子,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文老爷子一惊:“你不是一直荣哥哥荣哥哥的叫吗,之前还说非他不嫁,何时又变了卦?”
文流华扭捏片刻,面带羞意:“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前些日子踏青,我遇到一位公子,他,他很好……”
接下来的话没有听完,傅斯乾摇摇头,颇为感慨:“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风听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师尊懂得真多。”
“懂得再多也没实践过。”许是想起什么不悦的事,傅斯乾凉凉地说,“不像你。”
在风听寒第二十次试图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实践过,旁边一直被他们忽略的两人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文老爷子精神矍铄,一拐杖将旁边的竹子拦腰挥断,掷地有声:“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骗你的,第一次见面就说出那种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可不希望文家败在外人手上。”
“那文荣就不是外人吗!”文流华抬手擦掉眼泪,心上人被贬低让她十分痛苦,语气也冲起来,“他就是个低贱的家仆,从小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还要来抢家产吗!”
“流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又不是你,会被那种贱人蒙蔽,我……”
响亮的掌掴声打断了一切,争吵以文流华哭着跑远告终。
傅斯乾张了张嘴,闭上,张了张嘴,又闭上,纠结良久,迟疑问道:“这也是假的吗?”
风听寒思索了下,如实回答:“「三千世」的浮生梦分两种,一种是之前文流华那种完全架构的,一种是文荣这种回溯的,回溯的是真实发生的事。”
“文流华一个姑娘家家,说话有够难听的。”傅斯乾说完顿了顿,疑惑道,“你对「三千世」,似乎十分熟悉。”
风听寒眉心狠狠一跳,果断甩锅:“燕楼主告诉我的。”
好个燕方时,情报还挑着捡着说,傅斯乾脸黑了一层。
文流华负气跑开后,文老爷子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妥协似的拄着拐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