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有了婚约/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32)
上面的小言沉默了会,不信邪地又问了一遍:“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们困在下面吗?”
元季年看了一眼不打算说话的裴浅:“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能逼你。”
小言半晌没接上他的话,过了好久终于发问:“殿下还记在殿下九岁时,圣上派我父亲教你习武吗?”
元季年果断回答:“不记得了。”
“……”小言缓了好久才接受了他的回答,“你自己笨,学艺不精,最后圣上怪我父亲,将他派去驻守一隅,赴任路上被奸人所害。”
元季年想起他口中说的父亲应该指的那个什么将军,听了小言的话,他总结道:“小言觉得你父亲的死与我有关系,所以你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喂野兽,是吗?”
小言在脑中反复理了一遍,最后肯定道:“我父亲的死都是因为你。”
元季年和裴浅对了对眼神,看到了裴浅的目光后,元季年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他赶在裴浅前面问:“之前在晚膳里下毒也是你做的?”
他话音一落,裴浅立刻也跟着问:“你身上怎么会有毒药?是柳公子给的吧。”
小言被接二连三的问题砸得头晕,脑袋里也没理出个头绪,干脆一句话做了回答:“毒是我下的,都是我做的。”
“细作……”裴浅又要问,但只提了两个字后,声音便消失了。
元季年知道他在怀疑谁,消失的声音代表他已经彻底相信自己的猜想了。
“你在怀疑柳公子是细作?”
“不然呢?事到如今,殿下还要为柳公子说话吗?”裴浅唇角还在笑着,嘲讽中好像又带了点苦笑。
“你们两个在底下好好聊吧,我走了。”
元季年头上那一小块还能看得见天空的地方被一块木板挡住了,他们身处的地洞慢慢暗下了一大片,等木板完全遮盖住上方时,洞里进入了一片黑暗。
元季年心先提了起来,人也变得焦躁不安,他站了起来:“你也说了,这些都是周太子做的事,但小言不是怀疑我不是周太子吗?”
小言的声音隔着上面的木板传来:“你刚才承认你是周太子了。”
“若我现在改口了,还有用吗?”
“没出息的样。”裴浅先在他身后奚落起他来。
元季年没把他的话放到心上,只要能离开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面子暂且搁一下,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
“殿下好好待着吧,有裴哥哥陪着殿下,也不会寂寞。”
听到小言要离开的脚步声后,裴浅才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冲着上面的人喊着话:“你和他有仇,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裴哥哥和殿下关系甚好,整日形影不离,要引他来,当然得通过裴哥哥了。”小言的语气像是在惊讶着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关系……好?”裴浅恍惚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手拿着扇子轻蔑地笑了一声,笑声回荡在阴冷的地下,“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元季年也在想着,到底哪个眼瞎的认为他们关系好。
“有关系,那也是对头的关系。”元季年补充道,看着光线下裴浅不满的神情,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但我也不嫌弃身边多一个人在这,碍眼是碍眼,可看到有人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不得出去,我这心里顿时就好了不少。”
裴浅的扇子重重落在手上:“你……”
意识到自己先一步生气跳脚,可能会被嘲笑后,裴浅又扭过头,眼睛不再看他,端着冷傲的姿态:“你不嫌弃,可我嫌弃。”
看他气得手上的扇子都在抖了,还装没事人的样子,元季年不留情面地嗤笑一声:“你嫌弃有用吗?可你还是在这里,又出不去。”
裴浅:“……”决一死战吧。
两人争论间,上面的小言已经听不进去了。
“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吵吧,兴许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里面了,等到你们出来后,周军已经全军覆没也指不定。”
裴浅身上的伤缓了些时间,也不比之前痛了,他坐在地上,闷着气连低哼了几声。
“学小姑娘撒气呢?”元季年听到他不满的哼声,知道他一定想着出去之后怎么杀人了,“小言都走了,还生什么气。”
裴浅斜眼凶狠地瞪着元季年,挺着身上的伤站起来后,拿着扇子抵在元季年胸前,心里藏着一腔怨气:“是你连累了我。”
元季年低头看着身前的折扇:“你能不能别老是靠我这么近?”
“我有吗?”裴浅只能佯装没事地收回了折扇,重重哼了一声,又继续往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
元季年望着一片黑暗的前方,恍惚中,好像回到了某一个晚上。
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却是涌动着凶险暗潮的夜晚。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喊着:“九弟,快走。”
“今日大哥身上所流之血,九……九弟务必要从敌人身上讨回来。”
“用大哥平日里教你的,为大哥报仇。”
说话的人背对着他,声嘶力竭。
夜雾中,刀剑的银光和他身上刺眼的血光交织辉映。
尖矛刀剑刺进肉.体带出血肉的声音,让他口中一声声的九弟随风而逝。
元季年就站在黑暗中,看着那团模糊威扬的背影一点点地被身着大周甲衣的人摧残至死。
望着前面无尽的黑暗,元季年不寒而栗。
而那似乎无止境的黑色深渊,仿佛在邀请着他进入,元季年还能听到尽头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嘲笑声,似乎在嘲笑着他的软弱。
元季年吞下一口口水,追上了裴浅:“你别走那么快。”
裴浅默不作声地继续加快了脚步。
“我就说了几句话,裴公子就来气了。裴公子不会这么小气的吧?”
裴浅走得是快,但元季年只用了几步就到了他身边。
裴浅一口气堵在胸中,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元季年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听着裴浅加快的呼吸,就知道他又要恼火了。
“被一个小孩骗了,裴公子觉得很丢人吧?”
元季年自以为善解人意且友好地问了一句,但却换来了裴浅的一声“闭嘴”。
“没事,我也觉得丢人。”元季年自己接了话。
一时半会他还闭不了嘴,因为不安心,元季年只能情不自禁地和他说些话转移注意力。
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不一致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地下。
元季年听着脚步声,更觉得诡异,嘴里又不受控制地说起了其他话。
“这么走有没有尽头啊?”
“走来走去好像都是一片漆黑。”
“你饿不饿?来的时候吃东西了吗?”
“我们出去以后去做什么。”
“不如去吃古董羹和肉。”
“……”
裴浅一句话也不想回答。
“快走啊。”元季年也停了脚步,看着前面忽然停下的裴浅。
“殿下怕黑?”裴浅转过身子,薄唇带着戏谑的笑。
第32章 没病
一路上周太子的话异常的多,说的话越来越奇怪,倒像是在逃避什么,尤其是当走进黑暗后,就一直絮絮叨叨胡乱念叨,还始终跟在他后面,怎么也不肯多走几步。
“怎么可能?”元季年壮着胆子走到了他前面,虚浮的话音暴露了心里的胆怯,“我怎么可能会怕黑?我只是想说说话罢了,虽然我不太想和你说话,但这只有你一个人,我还可以勉强凑合多和你说几句。”
“哦?是吗?”裴浅跟在他身后,望着他颤抖的身子,故意拖长了声音,“可是殿下的声音和身子都在发抖呢。”
元季年反问:“这么黑,你怎么知道我在发抖?”
裴浅没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认定了这回事,他咂着嘴,语气里带着过度的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怕黑,我还是第一次见。”
元季年也照模照样的回了过去:“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不会水,我倒有幸见过。”
裴浅:“……”
“别生气了,你知道我喜欢你哪点吗?”元季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知道他生气了,也连忙转过身子停住脚,一步也不敢多走,想着办法补救。
裴浅的手指磨着袖子的小箭,冷漠道:“闭嘴,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