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暴君后被迫营业[娱乐圈]+番外(4)
“阿弥陀佛。”沈念默念一句,松开脚刹,载着人一起走了,“哪家酒吧的,我送你回去。”
沈先生被嚯嚯住了。
将近半夜,雨势依然没有要停的迹象。
车子慢慢驶入巷子,巷口竖着一块石砌牌楼,正中间端端正正刻了三个隶书。
“东云巷”。
简曦辰瞳孔一缩,紧紧望着那几个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念放缓车速:“你到底住哪儿?”
他刚才载着这人,在附近的酒吧、会所全兜了一圈,结果没一家认领他。不过倒是有几家很热情,主动问询简曦辰的开价,表示可以包吃包住,交五险一金。
沈念对着车内的后视镜,审视了下自己。
现在当男服务生的待遇这么好?要不他也改行算了,比绞尽脑汁码字的编剧容易多了。
“这里是东云?”简曦辰少见的露出丝茫然。
“嗯嗯,东云巷。老巷子了,建国前就有了。”
简曦辰又沉默了,接着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朕饿了。”
“啥?”
“朕饿了,想吃东西。”
巷子深处有一座过街楼,楼下的空地摆着个馄饨摊,从二楼房间里拉着根电线,在墙边挂了只没罩的灯泡。
沈念要了两碗小馄饨,端上来的时候,冒着滚滚的热气。
张伯是巷子里的独居老人,每天早晚会在过街楼下支摊,沈念光顾过好几次,和他脸熟。
“沈先生,你们再晚点,我就收摊了。” 张伯憨笑,“今天雨太大,生意都差了。”
沈念摸了两张钱,比两碗馄饨的价格多了些:“张伯,麻烦了。”
张伯抽了一张:“这是你头一回带人来啊。”
“路上撞见的,脑子不太好。”沈念硬是把另一张也塞给他,“不记家了。”
简曦辰饿坏了,埋头吃馄饨,一言不发。
“脑子不好?我瞧瞧。”张伯把那只灯泡往下一拉,灯光照上简曦辰。
简曦辰条件反射的闭上眼,别过头。
“张伯,行了行了。”沈念尴尬,去抓张伯的手臂。
哪晓得张伯却似中了邪,不肯挪开灯光,死瞧着简曦辰,嘴里低低嘟囔:“命所归,皓月之水,权上重,外乾内坤,独高万物,乃寒水为金之相。”
“……”沈念有些后悔带某人来馄饨摊了。
他把张伯喜欢看相这一茬事忘了。
张伯常吹嘘自己是张天师后裔,摸骨看相是祖上传下来的本事。
张伯刚搬来那阵,还有人兴匆匆的找他看相,可惜没一次算准的。
久而久之,街坊四邻也只当他是信口胡诌而已。
“是是,张伯你说的对。”沈念敷衍了句,见简曦辰吃完最后一只馄饨,忙说,“吃完了吧,走了。”
孰料,张伯“咕咚”一下,跪在简曦辰面前,“这是帝王相啊。”
沈念嘴角一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应该没发烧。
今晚他是真见鬼了?
一个,两个,脑子都坏了?
“张伯,地上湿,赶紧起来。”沈念伸手拉人,“他不是帝王,警察说了,他就一酒吧员工。”
“他没说错,朕乃东云,曦辰。”
沈念两眼一翻:“……”
朕你个鬼。
第3章
沈念帮张伯收了摊,看着老人家远远消失在雨里。
过街楼下只剩下他和简曦辰两个,馄饨摊的葱香味还隐隐留着。
沈念摸出皮夹,抽了几张钞票,递给简曦辰,手伸到一半,僵了僵,又把剩下的那几张拿出来,一块儿递过去。
“回家,去酒吧,或者酒店,你自己瞧着办。”
沈念扯了扯粘湿的衣领,困倦道:“简曦辰,曦辰帝,管你是谁,我都没兴趣知道。”
沈念的手伸了半天,简曦辰没有反应,垂着头,盯着自己脚背,他动了动脚趾。沈念才想起,自己给了他衣裤,忘记给鞋了。
沈念留意到这人赤着的脚上,指头饱满,皮肤白皙,比他身上的肌肤还略微白些。被雨水溅到,透出抹柔润的薄光。
简曦辰察觉沈念的视线,轻嗤:“这么盯着朕的脚,沈卿是不是太失礼了?”
“??”沈念垮掉的脸上印着一行字“傻子说什么梦话”。
“吃饱了,你可以走了。”沈念懒得理他,朝路边的车子走。
简曦辰赤着脚,大摇大摆的跟着他,半点没有“可以走的”意思。
沈念手搭在车门边,不太友好的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朕没家,没酒吧,不认识酒店。”
简曦辰很自然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从车窗探出头,“只能去沈卿你家里叨唠了。”
“你!给我下车。”沈念狂拉车门。
简曦辰扣住他的手腕,稍稍使了下劲。
“呼呼呼……痛痛!”沈念痛得脸色发白。
简曦辰按下车门锁,朝驾驶位子示意了个眼神:“快开车了。”
沈念揉着手腕,咬牙切齿的坐进驾驶位,口中暗骂:“老子待会儿就把你抛尸荒野。”
过了会儿,沈念拎着一只塑料袋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出来,他给简曦辰买了双拖鞋。
简曦辰穿上后,看着那双粉蓝色的大头洞洞鞋:“太丑了。”
“呵。”沈念眼皮子一掀,“你金贵。”
简曦辰坐在副驾驶,手指贪玩似的,戳了戳鞋面上的洞洞:“朕自然金贵。”
沈念:“……病入膏肓。”
沈念把简曦辰带到一家快捷酒店,在前台办入住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发现。
靠,这货没身份证,办个屁的入住!
简曦辰站在酒店门口,见沈念一脸晦气的走出来:“朕说过的,只能去你家。”
“你做梦。”
沈念看到酒店墙上挂着的大钟,凌晨两点四十。
他今晚是遭了什么孽。
简曦辰没身份证,住不了正规的酒店。
沈念心一黑,把人拉到了巷子里的一家小旅舍,交了钱,眼瞅着简曦辰跟老板上楼,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沈念长舒了口气:“解脱了。”
——
下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在清晨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意气风发的洒下,晨间,躲了一整夜的蝉鸣也开始热闹起来。
沈念推开卧室的窗子,就着慵懒的晨曦,做了个深呼吸,雨后清新的空气涌进肺腑,人也感觉清爽了。
沈念点开手机上刷屏的微信留言,进浴室洗漱去了。
消息是唐铎发来的,御格传媒的总裁,沈念的编剧工作室就是御格旗下的子公司。
“导演上午会带个演员过来讲戏,你大概几点进公司?”
“温潜俞的离职办完了,听说他连夜买了去燕市的车票,看来是要另寻山头了。”
“对了,我这次从布鲁塞尔带了列奥尼达斯①,生巧克力保质期不长,赶紧来拿走。”
沈念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拿过手机,给唐铎回消息。
“列奥尼达斯?!我马上就来。”
“生巧克力,等不起。”
屏幕一跳,唐铎又是一条语音:“前两条怎么不见你这么起劲。”
沈念站在二楼的窗边,听完语音,握着手机的手突然一滞。
沈念住在东云巷里的一栋大院,是沈家早年在江城的老宅,后来,沈父升调去了燕市,房子就空下来了。
沈念毕业后,进了御格,回到江城,便索性住进了自家大宅。
三层的洋楼,最顶上是间阁楼,二楼的大阳台挑空延伸出去,下面支着四根罗马柱,撑出一楼的回廊,整栋建筑保留着上世纪的西式风格。
楼前有一片大花园,正值盛夏,四下里种满惹眼的花卉。
每周会有专门的花匠过来修整,换盆,花园的左侧搭着葡萄架,此时串串的绿叶垂下,那些青紫的葡萄随着风晃晃悠悠的。
沈念宛如被风吹落的葡萄,突然断了片,怔怔的望着院子前,那扇铁门外面。
简曦辰陌生,又勉强眼熟的身影,笔笔直的定在门口。
沈念揉了揉眼睛,嚎了一声:“我去。”
慌忙往床上一跌,拽过被子,蒙头一盖。没一会儿,被窝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老唐,我刚刚和你说话了没?”
“你确定是我吗?不是我在梦游?”
“……”
“我好像做噩梦了,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