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缺内人[种田]+番外(66)
李五更刚想叫他,忽而大风刮过,吹起地上的沙子,他没来得及闭眼,眼睛刹时酸痛,他赶紧揉了揉,泪花儿都出来了。
待眼睛不痛了,睁开,他还未开口表情就已凝固――瑾瑜不见了。
李五更吓到了,大喊几声,没人应。他赶快抱着柳絮到处去找,可都没看见人在哪里。
“云舒之!云舒之!”他冲到房间里叫人,可把门打开一看,云舒之也不在。
心里急得要死,但他还是存有一丝理智,云舒之不在,就是说他比自己先一步知道瑾瑜不在了,追去了。他有些怕,抱紧柳絮,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
正如李五更所想,云舒之先发现林瑾瑜不见了,风一吹他就感到不对劲,便立马出来,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墙头,而瑾瑜却不知所踪。他下意识就跟了上去,紧紧追着黑衣人。
黑衣人抱着林瑾瑜跑得飞快,他把小家伙儿的嘴捂住,不让林瑾瑜有说话的机会。许是后面有人追让他有些心急,他竟然把林瑾瑜的口鼻都给捂住了!
林瑾瑜伸手打他,小脸憋得通红。可黑衣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仍旧捂着。
后面的云舒之看到了林瑾瑜脸色不对,他顿时大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提速飞去,折扇在空中一个回旋,却没有打中黑衣人。他接住扇子,眼神冷冽,摸出黄符,口里念念有声,黄符忽地燃烧殆尽,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生生截住黑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轻功颇好,但不是云舒之的对手,何况他也不是来打架的。他放开林瑾瑜,右手食指上的铁戒割破小孩儿的皮肤。
林瑾瑜感到痛,顿时哇哇大哭。云舒之脸色大变,可不敢轻举妄动。
自知打不过云舒之,黑衣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忽然把林瑾瑜托举起,猛地扔出去!
云舒之一惊,折扇打向黑衣人,赶快去接住林瑾瑜。把孩子接到手,再一看那里,黑衣人已化作一滩血水――他是自杀的。
捡起扇子,云舒之蹲在地上细细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这人宁愿自杀也不愿跟自己动手,恐怕就是担心自己会从招式中找到线索。
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林瑾瑜白嫩的脸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黑痕。云舒之感觉手里烫得很,定眼一看,顿时惊骇!
“爹……”林瑾瑜难受得很,可他不会说,只能噙着泪喊,“热……”
云舒之在他身上看了看,发现他衣服被割破了,拉开,后腰上有条小伤口,那里已是黑紫一片。他从未见过这种症状,不晓得这是什么毒,不敢乱用药,只先把穴道点了阻止毒扩散,再用真气先护住林瑾瑜的心脉,抱着孩子就往回跑。
他心急如焚,传音给玄清道人。
李五更也不比他好受,急得半死终于看到人回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就看到林瑾瑜中毒的模样,差点给吓晕过去。
即使封住了穴道,毒物也在一点点扩散,林瑾瑜现在整张脸都是黑的,那些黑色得东西还会游走,但又局限在脸上,去不了其他地方。
“怎么会这样?”李五更眼泪水直落,孩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跟被谁扼住了喉咙似的,身上也烫人得很。
云舒之见情况愈加不妙,忙进屋去拿银针,往几处大穴里插。封住的穴道已经挡不住毒物的侵蚀,毒物已经朝心口走了。
“按住他的手脚。”他说道。
李五更赶快把林瑾瑜的手脚按住。
云舒之一手给林瑾瑜输送真气,一手将银针插.进,他要用银针将毒物引出来。虽然这种方法不能将毒完全除去,但至少能引出一些,只是这个法子很伤身,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用这个。
要一面护住心脉一面引毒,云舒之显然有些吃力。他先从底下开始,把毒物一点一点往林瑾瑜脸上赶,然后扭转银针,把一半针身旋入穴道之中,待毒物全部聚积在脸部,他才慢慢将银针抽出,而后把黑血一滴一滴引出。
一次不能引太多出来,云舒之见差不多了才停止引血,将毒物全部困在林瑾瑜脸上,不让其往心脉走。此时高温逐渐退了,林瑾瑜已昏死过去。
李五更半跪在地上,万分小心地把他抱起来,一抹眼泪,问道:“怎么回事?”
云舒之如鲠在喉,想伸手拍他后背,却被打开。正想解释,门被推开,玄清道人急吼吼地冲进来。
“给我看看!”他接过林瑾瑜,扒开小家伙儿的眼皮看了看,又捏开他的嘴,这才重重舒了口气,扔给云舒之一个乾坤袋。“把仙芝斛找出来,磨成粉末给我。”
看这症状,应该是中了黑茗,这玩意儿毒性霸道,中毒之人先是身子发烫,不出一会儿黑气就会到处窜,若是有一点窜进胸口,必死无疑。好在云舒之及时护住了林瑾瑜的心脉,方才又引出了些毒血,如若不然,按黑茗强烈的毒性,林瑾瑜怕是连气儿都没得喘了。
云舒之把仙芝斛磨好给玄清道人。
“倒半碗开水过来,把粉末和进去。”玄清道人说罢,用力掐了掐林瑾瑜的人中,但小孩儿没反应,他又输送真气,再掐,这回瑾瑜醒了,一醒就大声哭嚎。
云舒之将碗端过来,喂给他喝下。林瑾瑜不肯配合,别过头大哭,药水全往脖子上去。云舒之也急,抓住他想要灌药。李五更看不下去,接了碗推开他,拍着瑾瑜的后背哄道:“乖,喝了就不疼了,小爹在呢,快喝了,瑾瑜乖啊……”
第69章
小家伙儿似乎很是难受,手紧紧攥着, 哇哇哭个不停, 任李五更怎么哄都不行。李五更抹泪, 搂着他边哄边喂,可林瑾瑜就是不肯喝, 好不容易喂一口进去他都会吐出来。他哭得厉害,李五更又担心他会呛到,只能拍着他的背低声哄。
云舒之过去握住瑾瑜的手,给他输送真气缓解疼痛, 这招果然奏效, 小家伙儿一会儿就不哭了, 抽噎两下,鼻头耸动,开始打嗝儿。
李五更又哭又笑,赶快喂药, 这回林瑾瑜肯配合了, 咬着素白的碗沿咕噜咕噜地喝。仙芝斛水十分管用,喝下去没多久黑东西就渐渐变淡, 不过还未完全散去, 但这也让几个人悬着的心落地。
“儿子没事了,别哭了。”云舒之安慰道, 给李五更擦眼泪,接过林瑾瑜抱着。林瑾瑜好像很累,眼皮子抬了抬, 倒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醒了再给他喝半碗,毒还没化完,这几天他会非常虚弱。”玄清道人对云舒之说,“回头我让人把念枯拿来,念枯化水可解此毒。”
云舒之颔首,修长的手指在林瑾瑜脸上捻了捻,不知在想甚。他见林瑾瑜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揭开薄被,把小家伙儿放上去,盖好被子。发生了这糟心事,两口子应该有话要说,玄清道人主动抱过云柳絮,带着她去外头走走。
夫夫俩相对无言,好半晌,云舒之抬头看着李五更,嘴半阖,似是有甚想说。李五更看了一眼床上,小家伙儿虽已睡着了,但眼角的泪花儿都还没干,他心头有气,闷声道:“出去说。”
云舒之跟上他,两人到院里坐下。李五更张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哑:“位高权重必定日日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云、林两家什么地位我都晓得,我既然嫁给了你,就得跟你一起承担。但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自打从京城回来,三天两头就出点事,如果今天出个差错,瑾瑜就……”
他说到这儿又顿住,林瑾瑜才刚刚脱离危险,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说得好。
“对不起,”云舒之替他抹泪,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他们不会再来了。”
李五更只眨眨酸涩的眼,不再言语。事情像团乱麻,他的心情也很糟糕,现在也不想多说什么。
暗中那人许是被逼急了眼,这两回的目标都是小孩子。另一边云湘得了消息勃然大怒,当即拍桌而起,调集家中暗卫就往龙兴赶。林甫自然也知道这个,不同于以往,他没提山河,没讲国家,什么忠义孝廉都没说,只沉默良久,叹气不止。
这事儿表面上只跟信亲王杨和真有关,且所有矛头都直指他,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问题――杨和安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未有任何动作,只在京里看其他人斗,不时出来点把火,把所有人都拉进来,无非就是想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