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91)
景月槐一惊,在感受到他鼻息的那一刻将他推停。她指了指身后,小声道:“你快听。”
火烧到心头的颜霁泽抿嘴,手撑在墙上,侧耳细听着店中的声响。
“彦煜泽,真是我瞎眼看错了人,你竟欺我瞒我至今!”
“文烟,我并非刻意瞒你。只是我身世太过瞩目,无法同你坦白。你,你且听我说。”
“先皇太子,当今皇上存活于世的唯一的血亲,我不知道你与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颜霁泽脸色一变,松开了怀中的景月槐。他不可置信的与她对视,又凝神听了片刻。
“是,我是瞒你。可,你不也……掩去了皇后身份,化了假名吗?”
“你调查我?!不……你曾刻意套过我的话,莫不是那时你早有所察觉。因为有所察觉,所以才刻意与我来往,好将我抓回宫吗?”
“我绝非此意,文烟。我只是——只是……”
“你并非拖沓之人,既已摆明身份,有话不妨直说。二王爷与我这即将被废的皇后来往,究竟为何。若是想讨皇上的开心,只怕抓我回去也是无用。”
听到这里,景月槐不解的一皱眉,不由笑出了声。
见她莫名而笑,颜霁泽低头,点了点她的眉心:“你笑什么?”
这哪是要将她抓回宫啊。分明是喜欢却不敢开口,因为这是禁忌的不可言说的那种喜欢啊!
这就是一心为事业奋斗的直女和文雅公子的CP吗,太好了,磕到了。
“阿泽,我知你在旁偷听。”
颜霁泽一愣,没想到颜文煊会如此敏锐。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既如此,也不必再要什么脸面了。”
他听着,十分好奇颜文煊接下来要说什么。
“文烟虽已离宫,却仍是你八抬大轿入府的皇妃,是你御旨亲封的皇后。我若有所逾越,她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景月槐一拍颜霁泽,立刻就猜到了接下来的话。
“你既许她出宫,又已寻到此生所爱,想来也不愿再将不相干的人绑在身旁。阿泽,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颜霁泽牵起景月槐的手,凝视她食指上的戒指许久。他思忖了片刻,而后缓缓抬:“她早是自由身,今后如何,与这寂冷无情的皇宫已是无关。闲云野鹤,又如何有逾越一说。”
话音落定,店内再未传出过声音。
开门迎客的木牌被收起,门帘被风震起,大开的店门被用力的关上。
“彦煜泽!你站住!”
“不走的近些,如何与文掌柜介绍我这一介俗人?”
“!颜霁泽,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旁人的私事,不许你再听。”
被抗着离开这里的前一刻,她听见了颜文煊深情款款的声音。
“我姓颜,名文煊,字煜泽,是先皇太子,当今皇上的兄长。亦是被明旨撤去玉碟的罪臣,葬身火海的二王爷。还请文掌柜,允我对你心生爱慕。”
那一日,颜霁泽第一次见到了景月槐这奇特的表情。
她咧嘴笑着,如身临其境般高兴。又满目慈爱,好似瞧见了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般高兴。
女子,当真是叫人猜不透。
第78章 完结章章
璨元六年,九月十五日,叛贼林誉被枭首示众,挫骨扬灰。其子一并斩首,以示天下。其女林诗柳不肯就此屈从,连夜逃向南巫,途中却遇见下山觅食的野兽,尸暴荒野。待人发现时,只剩一副白骨。
此后五日,与林氏串联之人被一一揪出,受凌迟之刑。家产没入国库,府内人一律没为官奴,祖祖辈辈皆要承逆臣叛贼之名。而那所谓的“新皇亲卫队”,不过半日便消失在了这人世间。
曾赫赫有名的林丞相府被推作平地,改为人人皆可踏足的菜市场。而被火烧的二皇子府得了皇上的恩旨,重新修缮后,竟以二两银子卖给了一开字画店的平民。
据邻铺的店家透露,该民不像凡俗之辈。不仅举止得体,谈吐有礼,还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若仔细看,竟还能在举手投足见瞧出几分帝王气。
有人说,皇上是太过思念自己的皇兄,加之该民与已故的二王爷有几分相似,便将府邸赏赐给了他。还有人说,二王爷根本就没有死,而是改名换姓,在京中过着寻常人的生活。
璨元六年十月十四日,原荒废的府邸修缮完毕。外表虽与寻常府邸无异,其中却别有洞天,可与皇宫相比较。而这府邸的主人,便是万人之上,触不可及,甚至瞧也瞧不见一眼的皇上。
修缮完毕的那日,京城中的酒楼茶馆于皆闭门谢客,不知是何原因。无论谁去,一律不开。
次日,五皇子府张灯结彩,火红似过年。皇上要迎娶月贵妃的喜帖京城中人手一份,甚至连街边乞讨的乞丐都领了喜钱。而本门窗紧闭的酒楼茶馆,纷纷开门迎客,贺此普天之喜。
颜霁泽难耐的在府中踱着步子,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时辰。他寅时便脱离了梦境,穿上了数月前便绣完的婚服。迎亲的队伍于卯时出发,此刻已临近午时,却迟迟未归。
“沈木!”
“皇上。”
他一摘胸前的红缎子,抬脚便往外走:“给朕备马,朕要亲去景府接槐儿。”
沈木忙小跑至门前,连连摆手将他拦下:“皇上!不妥,大为不妥啊!这……您想,娘娘此生只有这一次花轿可坐,自是想打扮的漂亮些啊。对了,子人殿下给您的回信昨日便送入京了,您不妨先看看信?”
“也罢,拿来吧。”
他伸手,接过了回信。展开才看到第一句话,眉头便已紧紧拧作一团。
在他注意力皆在信上时,沈木无声息的退出房间。脚底一抹油,赶紧溜了。
此等好事,于友,自该恭贺陛下。然余家贫,无物得以相赠。陛下天之骄子,一国之君,必也见惯了奇珍异宝。还望陛下原谅此等无礼之举,莫与我这人间过客相计较。
额上青筋猛跳,捏着信纸的手不自觉的一用力。颜霁泽抬头,这才发觉沈木为免惹祸上身,早已偷偷跑掉了。
他一甩衣袖,将信压在茶杯下,朝外大声道:“毕又!景府到底怎么回事,喜轿为何还没到!”
毕又从门外赶来,一抹额上的汗,在颜霁泽面前半跪下身。为图喜庆,今日的他被勒令脱去了便于行事的夜衣,穿着殷红的常服。
“皇上,大将军与二公子争吵了起来,娘娘被困在屋中,还未梳妆完。”
“平白无故的,他二人吵什么?”
“属下不知。”
哪里是不知,分明是理由太过荒谬,叫人难以启齿。
只是,他二人争吵便争吵,凭什么将他的槐儿困在府中不许上花轿?
颜霁泽扶额,突然有了主意。他起身,就这样在毕又面前宽衣解带:“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
景月槐扶额,从未陷入过如此窘境。她看着窗外越发灿烂的阳光,猜想莫约已至午时。
吉时将近,新娘子还没到,颜霁泽估计已经急的要□□来寻人了吧。
这样的想法出现了还没半刻,屋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开门一看,只见颜霁泽气势汹汹朝这走来。他衣衫微微有些不整,穿着一身有些老旧的常服。
景月槐望着,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她被抱起,困在了他的怀中。
听见声响的景觅风走出房间,瞧见了出现此处的颜霁泽。
颜霁泽稍一挑眉,唇语道:“大将军,帮朕个忙。”
未等回答,景觅风便感受到一阵风在面前掠过。顺风望去,只见嫁衣裙摆稍稍飘动,沐浴光下,更显红艳。
颜霁泽越过高高的围墙,在屋顶稍作停留。他听着街上传来的惊呼声,自在的转了个方向,朝着城那边的五皇子府去了。
梦璎挺着肚子缓步至此,手捧着金线作边,红绸为面的盖头。她越过正不知为何发愣的景觅风,迈过了门槛。
本该在妆台前等待的景月槐不见了踪影,金器首饰被胡乱的放在一旁。
她奇怪的咦了一声,脚尖一踢屋内垂头丧气的景月兰,问道:“如兰,姐姐呢?”
他将手中凤钗一丢,一摊手,随便道:“被劫亲的带走了。”
“什么?!劫亲的?”
“不,不是。璎璎,姐姐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