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咸鱼翻身了吗?/大吕黄钟(34)
王若彬走到她面前:“王爷对这位小乐师颇为上心,今后还得麻烦您了……”王若彬顿了顿,方才唤道:“宁大人。”
美人眼波流转,转身看向他笑道:“人交给我,王公子放心。”
这位一直伴在流渊王爷身侧的佳人,便是谭正成口中,礼乐司副掌院宁紫鸢,亦是红筠口中那位流王爷的红颜知己,礼乐司舞坊舞伎出身。
☆、第八章
看台之下围观的百姓逐渐散去,落选的乐师们也或不甘、或颓丧地走远,吴以晨他们被留下来另做安排。
青竹看着左顾右盼,魂不守舍的吴以晨问道:“你在找什么?”
吴以晨伸长了脖子冲着台下张望:“我在找文柏,自从我上台之后就没看见他了,他去哪儿了啊?”
青竹忍不住笑道:“平日你二人总是吵吵嚷嚷,怎么这会子见不着反倒找起来了?”
吴以晨面露担忧:“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一下落选又被晾在台上,指不定心里是什么滋味呢,我怕他一时想不通。”
青竹在他背后轻拍:“不会的,文柏公子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负责安排他们这些乐师的,是舞坊一个管事女官,名叫梁寻歌,梁姑娘相貌出众身量纤纤,不少人看着她发起呆来。
梁寻歌告诉他们,今日他们各自散去收拾东西,明日辰时在太乐署门前见面,由她带领众人进入礼乐司,具体进入礼乐司后如何行事,自会有掌院的大人来安排他们。
这边一通知完,吴以晨转身便跑走了,留下青竹在背后兀自喊他的名字。
气喘吁吁赶到官驿,吴以晨拉住掌柜问道:“请问,请问与我同住的那位公子,现在还在吗?”
掌柜的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哦!那位公子啊!他退了房间先走了,还把公子你的东西也收拾下来,就在我这里呢!”说着掌柜的递出一个粗陋的包袱,吴以晨接过包袱有些愣怔,这个文柏少年像个田螺姑娘似的,每次都出现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帮他渡过难关后,就悄然消失。
吴以晨之前说他是上天派下来的劫数,现在这么看来,他大约是上天派下来的福星才是。
等青竹回到官驿中,就见吴以晨抱着他的小包裹坐在门槛上发呆,青竹不禁莞尔,走上前拍了拍他:“怎么坐在门口?文柏又发脾气把你赶出来了?”
吴以晨失神般摇摇头,哭丧着脸抬起头道:“可他把房间退了,我今夜没地方住了!”
见他皱着一张笑脸,青竹觉得又可怜又可笑,伸手把人拉起来劝道:“算了算了,今夜你便在我那休息一夜,明天你我结伴过去。”
吴以晨委屈地瘪瘪嘴,被青竹牵着手带进了官驿二楼。
流王府。
文柏背着自己的包裹站在书房中,流渊从外面走进来,他连忙躬身行礼:“王爷。”
“起来吧。”流渊越过他,走到书案前坐下。
文柏依旧面带黑纱,这是暗营的规矩,主人面前必须黑纱覆面。
原因是暗营建立之初,全是草莽之辈,当初是奉了上封的命令前来勤王的,所以留下规矩,出现在主人面前时必须黑纱覆面,这样便于暗营之中有人想要离开,能够不受约束。
王若彬和流渊一直觉得这规矩改改一改了,毕竟现在不比先帝的时候,暗营大部分人也已经散入江湖,为数不多留下的也归属流家军中,他们的主人早就不是九五之上的帝王,暗杀暗查的事情也早就不再做了,黑纱覆面除了仪式感也没什么实际意在。
文柏向他告辞:“属下任务完成,特来向王爷告辞。”
“要回西北啦?”王若彬从他身后走进门,笑着对文柏说。
文柏转身向他拱手:“是的王公子。”
流渊眼神在文柏身上打量了一会,忽然开口:“你既然到了京城,不如……”
还不等他说完,文柏赶紧大声嚷嚷着打断:“王爷保重!属下这就告辞!若有吩咐王爷来信便是!”说完抱拳深深一礼,一甩包袱快步从书房走了出去。
王若彬努力憋笑,忍得相当痛苦,流渊看着少年风一样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文柏是流渊从剌钴人手里救回来的,当年剌钴人在大宸边境屠杀村民,流渊带兵援助,正救了父母双亡的文柏。
因为军营之中实在不适合养孩子,才把他送去了暗营照顾,原本他想打完仗腾出手来,就将这孩子送来京城,不管学什么能有个活计,可等仗打完这孩子已经进了暗营,还信誓旦旦说要为流王肝脑涂地,报答流王爷救命之恩。
流渊头疼地劝说很久,奈何这小子死活不松口,起初一提送他去京城,孩子就眼泪汪汪,再后来长大些,流渊只要一提这事他就装作听不到,最近更是大胆,开始公然忤逆反抗了!
王若彬劝道:“您就别费心了,文柏不会听您的话留在京城的。”流渊只好无奈叹气。
朝堂之中。
西南道接连损失两位官员,丞相命吏部选出官员即刻上任,严查会州刺史身亡背后的实情;同时庆华帝下令信国公回西南,主持大局率军剿匪。
朝堂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山雨欲来的氛围,笼罩在朝中官员的心头。
第二日辰时。
吴以晨和青竹结伴来到太乐署门口,果然见梁寻歌正在那里等他们,等到所有人到齐以后,就在梁寻歌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太乐署的大门。
入选的乐师全是男人,都对这禁宫充满好奇,一路上不断的左右张望着。
跟着梁寻歌,穿过气势恢宏的一片大院,来到了一条狭长的甬道处。甬道左右各有一扇门,相对而设,一扇门上挂着牌匾,上书乐坊二字;一扇门上挂着牌匾,上书舞坊二字。
众位乐师在乐坊门前停住,就听见对面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娇俏的笑声,接着一群身穿宫装的美人笑闹着从舞坊院中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站了一堆的男人,一众姑娘羞赧地掩唇笑着,推推搡搡地跑开了。
赏心悦目的场景看呆了一堆人,梁寻歌立刻出声警告道:“礼乐司地处禁宫深处,距离陛下的后宫不过是一墙之隔,礼乐司规章制度严格,如果一旦发生些什么不好听的事情,到时候是要祸延九族的。各位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谋件差事,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只怕是不值得吧。”
不少人都立刻缩回脖子,不敢再东张西望,倒是吴以晨全不在意,毕竟他是个小gay,这方面的担忧还是没有必要的。
乐师们刚刚进入乐坊,便见一个身形高挑纤瘦,衣着略显华丽的女人迎面而来,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岁上下,女人眉目之间有些淡淡的疏离,却依旧掩饰不住她惊人的美貌,以吴以晨现代人的审美来看,她的美貌有些英气,大约是因为个头比较高的缘故,整个五官看上去非常大气,狭长的眼睛是很内敛的双眼皮,因为比较瘦的缘故,整张脸显得棱角分明,这般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是有些严肃。
女人身边跟着一个男子,正低着头,看上去唯唯诺诺,梁寻歌走上前去,双手搭在身侧向那女人行礼道:“宁大人!”
那位宁大人的目光在一众乐师的脸上扫过,最后在青竹和吴以晨脸上,略作停留后才转开,宁大人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梁寻歌那般柔美,有些略微的低沉:“既然进得禁宫,就该知道这里与别处不同,你们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涉及宫规,甚至到最后殃及你们的祸福与性命。各位进来,是为了神谕,说白了便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既然所求的是是前程,那么不必要的麻烦就不要去招惹。”
“本官的丑话说在前头,这礼乐司中姑娘众多,若是出了什么丑事,上至内廷后宫,下至刑部典狱,会追究到底,本官的责任是管好是礼乐司众人,各位的责任便是管好自己,可听明白了?”
听到他们答应后,这位宁大人和梁寻歌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吴以晨心中有些诧异,好像自从进了京城以后,就遇到了不少的女官,梁寻歌是,这位宁大人也是。
吴以晨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青竹,低声向他询问到:“大宸怎么这么多的女官啊?是只有在内宫才有这些吗?”
青竹凑近吴以晨告诉他:“大宸是准许女子读书的,皇家书院便有专门的女子班,专供朝中官员的女儿入学,各地的乡学也会开设女子班。虽然近几年都没有先例,可女子是有资格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