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榻+番外(58)

作者:挥墨染蝶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宫廷侯爵 爱情战争 重生其它: 宰相今日自荐枕席了吗 立意:盛唐女性积极争取的自我意识 :李漱鸢被驸马和外室女陷害,深陷一场风月丑闻的漩涡。新帝为保全皇室名节,密赐她鸩酒一杯了断。重活一世,她终于再次出降,只不过这一次,嫁的是当朝宰相房相如——前驸马的义父。大婚之夜,她得逞地看着英姿翩然的宰相,拍着软榻笑得娇艳,“郎君,过来坐。”点击展开

宰相坐在那,不与那两人吃酥山,也插不进话去,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青饮。他怀着这些纠结不已的心思,只是觉得窘迫又有些心酸。

若按照平时他清高疏淡的性情,自己早就拂袖走人了。既然看得堵心,何必还继续在这儿找不痛快呢?

可也不知道怎么,这一次,明明心里是万般哀凄,郁郁寡欢,可腿脚像是粘在垫子上似的,仍旧都不大想离席。

他倒要看看这俩人到底能笑出什么名堂。又或者,干脆将她这样的姿态尽收眼底,好叫自己彻底死了心。

漱鸢感到背后一凉,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房相如,只见他双目沉沉之色呼啸而过,简直像是要发好大的怒气似的。

她看得愣了一下,想不到宰相还有如此奇特的神色,浅浅笑着试探道,“房相怎么了?是身体不适么?你日理万机,要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臣好的很!” 房相如当即扬声接话,暗暗哼了一声,道,“臣身体很好。只是青饮喝多了,难免有些沉醉。”

漱鸢被他的话逗得差点一乐,她道,“青饮?梅子泡的淡酒,也能叫房相醉么?” 她笑容可掬起来,又道,“我听人说……房相在大典那夜,于紫宸殿推杯换盏,将整个朝野喝了个遍,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呢……”

房相如立即脸色微红,也不知公主如何知道他那一夜从光顺阁出来后故意买醉解忧的,他抬起双眉,冷着脸道,“竹露滴声,夏木茵茵,如此良辰美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宋洵在一旁听了,不由得也接了句话,道,“公主有所不知,义父酒量一向很好。窦尚书从前来看望义父的时候,总会带些西域的佳酿,那胡人酿的酒总是烈一些,每次都是窦尚书喝得晕了,可义父依旧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房相如垂了眼眸,淡淡道,“洵儿,勿在公主面前夸大其词。”

宋洵微微一笑,遵从道,“是洵儿多语了。”

公主坐在中间,默默听完他们父子的对话后,嫣然不语,低头间眉目里却含有一丝疏淡之色,似乎有难解的心事。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几乎快要融塌的酥山,就着盘子往嘴里送,可不知是她一时失神还是怎样,勺子下头融化的酥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啪嗒几声刚好洒在公主衣衫和广袖上。

“啊!”

漱鸢低头一看,不由自主地低呼一声,只见白色的酥顿时洇透了妃色的纱料,那一小片刹那间变为深红色。

“公主没事吧!”

“小心!”

房相如心里一空,也不多想立即抽出自己的青帕,下意识地按在她的裙衫的污渍上,喃喃道,“你这纱衫若不赶快擦干,就会留下印子……”

说着,他抬眼,却发现公主的面前还有另外一只手递过来一绢月白色的帕子,顺势看过去,那是宋洵。

公主静静地坐在那,而房家父子同时拿出帕子要替她擦拭,一青一白,都在她面前等待着被她选择。

“主人。主人——”

不巧,这时候家仆远远地走了过来,有要事通报。刚一走近门口,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愣愣地,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但见此时,自家主人正用青帕按着公主的衣裙,而自家的公子也满目诚恳地为她呈上一袭方巾……

房家的一对义父义子,同时这般为公主献上慇勤,这样诡异而暧昧不已的画面实在令人引发遐想。

家仆怔惊了一下,声音也弱了下去,仿佛撞破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他蔫声道,“主人……外头……外头有人找宋公子。”

房相如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重新端方坐正,侧头问道,“来者何人?”

家仆犹豫地看了一眼宋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只是说“那人没说,奴也忘了问了。”

宋洵神色一紧,当即明白过来,朝公主和宰相道,“公主,义父,我去去就来。”

房相如不解,问道,“这几日似乎总有人来找你?”

“是侯家庶女,侯婉卢吧?”

一声娇笑将真相说了出来,公主微微一笑,道,“房相,你的义子大概被侯将军的女儿缠上了,你作为他义父,居然不知道吗?”

房相如很惊讶,眼神漫向宋洵,却见他脸色微白,心中也知道的确如此,他问,“洵儿,侯将军的女儿找你做什么?”

宋洵也不知道公主是如何知道的,眼神一虚,立即道,“洵儿和她从前无意中相识,如今算是朋友,偶尔谈一些诗词心得,也就熟悉了。”

公主轻轻讥笑一声,抬起弯睫秀目,看向宋洵,“是吗?你不是和她在交往吗?”

“啊……公主,”宋洵猛然错愕地回望过来,脸上红白不定,很是尴尬,他无措地笑道,“公主多虑了。也不知这是谁传出来的话,婉卢姑娘还未定亲,这般传言实在于她不好。”

漱鸢衔了一丝笑,不再说什么,只听房相如道,“你去吧。看看她有何事找你。”

宋洵应声而退,走出门外立即消失在石屏后头了。

宰相府的前堂里就剩他们两人了,家仆趁机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碗碟杯子,可眼神却奇怪地偷瞄起公主和宰相的神色,谁知,提溜到主人家的脸上的时候,却被他狠狠一瞪,那家仆吓得赶紧垂眸走了。

望着宋洵张皇失措地跑出去的背影,公主轻轻一嘲。

果然啊,侯婉卢不会善罢甘休的,宋洵不去,她就会登门而来,亲自询问。等她知道这个宋洵居然敢抛下自己,来陪别的女人,这滋味恐怕很难消受了。

漱鸢满意地低下头,拿起房相如的青帕轻轻擦了擦自己的裙摆,又拿起宋洵的月白帕子沾了沾唇角。这一流的动作轻柔妩媚,带着一种睥睨似的骄傲,仿佛不把任何人当回事似的。

也不知为什么,房相如看得直生气,暗暗咬了下牙,沉沉打破寂静,道,“公主就这样争强好胜吗?”

漱鸢一愣,随后不冷不淡地字字拉长道,“宰相多虑了——,最好,别管我的闲事。”

宰相?

他一听,连这称呼都变得这样生疏了!心头不禁沉了下去,怄着好大一口气,缓缓自嘲道,“呵,是啊……臣当然不会管公主的闲事,也不敢管!臣就是一把刀,公主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砍几下,等不用臣了,便会毫不留情地扔到土堆里去。”

漱鸢被他一席话弄得有些不解,她抬眼望了房相如一会儿,见宰相面色阴沉不定,好大的怨气和郁结。

她心中了然似的笑了笑,声音娇柔轻呢,仿佛夏日里的清荷滴露,哒哒地——字字打在宰相的心头,“怎么,你吃宋洵的醋了?他可是你的义子啊……”

宰相闻言惊惧不已,被公主这几句话气得不行,他忽然猛地起身,拂袖从厅堂走到茶室那头,一路怒道,“公主真是疯了!!!”

漱鸢见他走了进去,也慢慢起身,一步步地绕过红柱跟了过去,见宰相停在层层帷帐后,负手而立,微微垂着头,一袭身影对着墙壁,很是羞愧似的。

公主轻笑,抬指挑起纱帐的垂边绕了进去,站在宰相的背后,淡淡道,“你这是被我说中了?我倒是很好奇,这一辈子,如果你和宋洵同时喜欢上我,你是依旧会推开我,还是,和他争夺?”

“争夺?和他?” 房相如猛然回过身子,衣袂飘飘然又落下,他目光深邃极了,几乎要吞噬了她似的,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爆发道,“公主不想和亲,臣为了你三番五次进言陛下,与长孙新亭多次当朝对立!公主思念生母,臣为了你冒着触动陛下逆鳞的危险,提出迁徙大慈恩寺睿夫人的陵墓!”

漱鸢一言不发,微微昂着修长的脖颈看他,房相如脸色怒极,眉头紧锁,眼眸幽深,此时眉目似刀刻一般,起伏如峦,她细细端详片刻,启唇一动,“这些事情,我也没有亲口要求你做。和亲,迁陵,我何时说过了?”

房相如听了恼羞成怒,高声道,“公主心思深沉何须亲口说!先前多番撩拨臣的思绪,声东击西,终于叫臣于心不忍看公主在宫中无依无靠孤独一人,这才频频替公主进言。这时候公主当然不会承认什么!”

她颔了颔下巴,抬眼冷漠地看他,道,“房相如,你到底想说什么?”顿了顿,扬唇道,“所以,你还是吃了宋洵的醋了?上次宁九龄也是这般。怎么,宋洵的醋比宁九龄,更叫你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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