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天都在失忆[穿书]+番外(16)
八字眉双手结印,恨恨说道:“死的也一样!”
“可若是庄主问责……”
“别他娘的废话了!”八字眉口中念咒,一道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条火龙,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铁笼更加激烈的震动起来,困在其中的“野兽”嘶吼着要破笼而出。
花雨霁掐了道法决递过去,那刚刚成型的诛魂咒当场分崩离析,燃烧的火龙变成一条熄灭的小虫,最后化为灰烬。
八字眉措手不及,不等查看是谁在暗中捣鬼,拴住铁笼的锁链应声断裂,符篆自燃的自燃,撕裂的撕裂,那怪物终于冲破铁笼,化作一道妖风飞走。
围观的群众或惊或惧,扩散的妖气令方圆百里大地震动,洛家庄一行人仰马翻,各个摔得嗷呜乱叫。
八字眉扶着腰爬起来,惊恐万状的大喊道:“快追,快追啊!”
花雨霁望去怪物逃走的方向,不假思索的御风撵上去。
远远瞧见那怪物站在林子里,不晓得在观望些什么,他一动不动,好像被人锁住识海似的。
花雨霁稍一思量,阔步迎了上去。
本不该多管闲事,可洛家庄说,这位仁兄是用来引诱自己的鱼饵,那就不得不掺和一脚进来了。
花雨霁站在怪物的身后,问道:“我没朋友没师徒,还活在世上的亲戚也几百年不联系了,你是哪位啊?”
说是怪物,其实不然。
至少此物的身形是个人类,他身上裹着块布,布上血迹斑斑,下摆垂到膝盖的位置,□□着双腿和双脚。
凭借气息,花雨霁知道他是个妖修。
“小朋友?”花雨霁又叫了声,见对方没反应,他干脆绕到前面。却见此人披头散发,乱糟糟的沙土混着血泥黏在头发上,遮住了脸。
“那个……”花雨霁试探的伸手去拨弄他的头发,“你认识我吗?”
指尖将将碰到妖修头发的瞬间,妖修突然一个激灵,吓得花雨霁也紧忙缩回手。紧接着,妖修毫无征兆的跪在地上,竟朝花雨霁重重磕了个头。
花雨霁急忙后退:“干嘛干嘛啊?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没红包。”
妖修磕了一个还不够,又连续不间断的磕了三个。然后他起身,再次跪下,继续磕三个头,重复以上动作。
花雨霁:“……”
这都什么毛病?
感谢方才诛魂咒的救命之恩吗?
“停停停。”花雨霁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将妖修强制搀起来,随着动作起伏,他看见了妖修被头发遮住的脸。
花雨霁震惊失色:“庚辰!?”
怎么会是他?
花雨霁难以置信的拨弄开庚辰的头发,看着熟悉的面容,再看他遍体鳞伤的肢体,花雨霁只感到心口胀痛,呼吸艰难:“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谁干的?洛家庄吗?我不是让你回妖界吗?”
庚辰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吐出两个字:“不,回。”
“不回?”花雨霁脸色铁青,绝美的眸子透出狠凛的光芒,“翅膀硬了,敢抗命了,管不了你了是吧?”
庚辰低下头,好像被倾盆暴雨淋了一夜的落汤鸡,他眼圈微红,带着浓重的鼻音嘟囔道:“公子,在,不回。”
花雨霁心口一震。
“师哥。”
几乎是本能的,花雨霁一把将庚辰拽到身后护起来,警惕的眼神锁死在白云阔身上。
第12章
世人皆知花雨霁恶贯满盈,坏事做尽;他偷习禁术坠入魔道,为了提升境界不择手段,屡次把白云阔往死里坑,更丧心病狂的火烧苍云山,害死数万生灵嫁祸给白云阔。
事迹败露后,他便彻底肆无忌惮了,开启鬼界出口,释放千万冤魂鬼祟,致使芸芸众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血洗天明剑宗,将宗主的魂器活生生刨出来,占为己有。
那十年来对于仙道来说,犹如噩梦。
花雨霁这三个字对于六界来说,宛如煞神。
他无疑是让正道恐惧,鬼道忌惮的魔头,而在花雨霁身边,有一个唯命是从的狗腿——庚辰。
庚辰乃妖修,原身是一只游隼。本来就是种性情凶猛的鸟类,空中飞翔巡猎,速度极快。修炼成精后,更是帮助花雨霁为非作歹的一把好手,再加上他绝对的忠诚和强势,“庚辰”二字在六界提起来,亦是人人惧怕,人人心惊。
曾有一次仙道正统召开大会,提议要双管齐下,花雨霁和庚辰,只要逮到其中一个人,另一个人就会自投罗网。作为奴才,主子有难不可能不救,而作为主子,衷心的奴才被抓了,他也不可能舍弃。
然,理是这个理,可事实证明,那主仆二人形影不离,就算设计将二人分散开了……论逃跑,修真界还没几个人能追上庚辰的御风速度,更何况想抓大魔头花雨霁,根本是痴心妄想。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花雨霁恶名昭彰连天道都看不下去了,修真界各大门派强强联手,总算是将此等人面兽心的禽兽抓拿归案,送上云顶之巅,再全体观赏天罚之刑。虽然庚辰不知道哪儿去了,不过主子都死了,一个狗腿还能起什么气候?
有关后事,花雨霁都准备好了。他按照剧情和时间线,在各大门派讨伐自己之前就安排好了庚辰。让他别趟这浑水,三令五申要他回去妖界躲避,那毕竟是妖修的地盘,于庚辰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岂料这混蛋不听话,怕是根本没去妖界,不然怎会落得如此凄惨模样?
看他话都说不利索,痴痴呆呆的模样,难道脑子被打坏了?一代名将成为了智障?
“公子。”庚辰伸出手,花雨霁推了他一把,“后边站着。”
庚辰不敢动了。
花雨霁看向白云阔,笑道:“原来是白妄公子,这么巧啊?”目光沉了沉,“你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师哥误会了,我是寻着妖气追来的。”白云阔毫无攻击性的目光绕过花雨霁,落到后面的庚辰身上,他脸色微变,“他是……”
花雨霁正打算胡编乱造,不料庚辰竟主动上前一步,嘴里含糊不清的念道:“白公子……”
白云阔的眼瞳蓦地瞪大:“他是庚辰?”
花雨霁面色不善。
白云阔忙道:“既然是师哥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竹篮街那边正乱着,咱们还是换家客栈,至少让他沐浴更衣吧?”
苍云镇本是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结果因为一个花雨霁在此的消息,甭管是参与围剿的正义之士还是存心来看热闹的旅人,陆续都到了苍云镇,前所未有的热闹,找了三家客店才寻到空房。
庚辰洗了澡换了衣服,重新梳好头,总算从一个蓬头丐面的野人变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了。
皮外伤看着狰狞,但不碍事,真正棘手的是金丹的破损以及神魂的创伤,好在白云阔贡献出云顶之巅的奇药,剩下的就要靠庚辰自己养了。
真正让花雨霁头疼的不是金丹和神魂,而是庚辰的智商。说他变成了弱智有些夸张,但绝对不是正常成年人,他貌似退化成了七八岁的儿童,说话很慢,思想幼稚,有时前言不搭后语,唯一庆幸的是脑力退化,没有变傻。
趁着花雨霁去找店小二要饭菜的时候,白云阔站到坐在榻上发呆的庚辰面前,他迟疑片刻,翻了翻袖内乾坤,从里面取出一块糖递给他。
庚辰咧嘴笑了,接在手里道谢。
白云阔问:“认得我吗?”
庚辰想了想,点头:“你是公子的师弟,自然认得。”
“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什么?还记得吗?”
庚辰闷闷点头。
白云阔:“和我说说?”
庚辰果断摇头,还将拆开一半的糖果还给了白云阔:“我只能和公子说,别人就算给我糖,我也不说。”
白云阔眼中隐隐闪过一道锋芒:“如果拿刀逼着你呢?”
庚辰脸色惊变,不退反进,抬手就朝白云阔侧颈上劈:“坏人!”
他动作迅捷,只见那一道青光疾闪,白云阔伸手抓住庚辰的腕骨,余光瞄到那曾划过无数人喉管的羽刃,月光照耀下,泛着森森寒芒。
白云阔蓦地笑了,眉间舒朗如静川,他抬手拍了拍庚辰的肩膀,又摸了摸庚辰的头顶:“乖。”
“你们在干什么?”花雨霁倚着门框站着,手里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看看白云阔又看看庚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