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成的炮灰[快穿](63)
柳志眉头挑了挑,无奈应和笑道:“公子还是放过我吧,我可承受不住这打趣。”
马车已行驶到一条宽敞平坦的官路上,路两边尽是一些色彩各异的花花草草,此时日头已在慢慢下沉,橙色的余晖落在上面,倒是别有一番别致景色,瞧着让人心生安宁。
马车外的说话声还在继续。马车内,百里墨看一眼未曾翻过一页的书籍,他闭了闭眼,将书合上放下。对面的座椅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方那人起身时不慎落下的锦帕,上绣有金色独属于王府的花纹,正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李乔从柳志那里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后,刚从马车外掀开帘子进来,便见在她出去前还在看书的人一手撑着额头正在休息,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身形一顿,放轻脚步,慢慢往座位上走去,见之前百里墨给她的锦帕落在了座椅上,便随手叠好放进怀里。待坐稳,见对面的人似乎睡得安稳,完全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李乔眼珠转了转,眼神朝他脸上仔细看去。
每看他的脸一次,心里的熟悉感就愈深一分,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
“看甚?”
李乔回神,便见原本闭着眼的人已经睁眼,正看着她。
“......”
“为何时常偷窥本王?”
“......”李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草民、草民......”李乔赶紧低下头,“草民是因为仰慕王爷,从前四处流浪乞讨之时,便常常从旁人口中听到王爷的英勇事迹,是王爷保卫了我们这些普通黎民百姓的平安,所以才会忍不住、忍不住偷窥王爷。”说到“偷窥”两个字时,她音量放得特别低。
百里墨缓缓坐正,轻笑一声,“哦?那你可曽听闻本王可止小儿夜啼?”
李乔见着他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愈加绷紧:“王爷忍辱负重,乃英雄本色。”她这下可算是有些理解“伴君如伴虎”的深刻含义了。
“是吗?”他端起一杯茶,淡淡反问。
“是的,草民一直以为,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李乔忐忑说道,见他面上并无异色,才继续说道,“草民敬仰王爷,因王爷乃是真正大丈夫,三年前边城区异族入侵,多亏了王爷,才使得黎明百姓免于遭受苦难。”
“那为何先前一直装作小乞儿?”百里墨饮下一口茶。
他这意思也就是在问,既然你认为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那为什么你先前却一直行乞,这不是和你所说的理念互相违背了吗。
李乔并不惊慌,镇定答道:“草民家中突遭变故,多年来身无长物,又因身患隐疾,寻不到一份活计,这才......”说到这里,她似是不堪回首,声音哽咽了些许,道,“这才作了乞儿。”
“但是,”她双眼一亮,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她眼中的喜色。她继续说道,“前几日,我听人说城门口贴了皇榜,本来最近城内行乞之人增多,草民便心生怀疑,看了皇榜后,才知了前因后果。”
被她眼中展露出的光芒晃了一晃,百里墨垂眼一瞬,才又抬眼看过去,接了一声:“所以?”
“所以,草民就觉得机会来了,终于能完成草民‘兼善天下’的愿望了。”她言语里透着一股希冀,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一丝朝气。
百里墨放下茶杯,只轻声道:“倒是赶巧。”
这不又是明晃晃的怀疑吗?
李乔言语中复又透着一丝小心,真诚解释道:“草民并不愚钝,知草民现下一番作为,的确容易引起旁人的误会。”
见百里墨脸色并未表现出不耐,李乔继续道:
“说来话长,草民先前十几年过得浑浑噩噩,家道中落以后,心中实在难以接受这一落差,便日日苟活着,直到城中难民慢慢增多,草民才逐渐领悟,比草民凄惨、比草民落魄的人多了去了,草民实在不该自甘堕落,空有一番头脑,却从不加以利用......”
“不过,现在,草民真的想通了,为黎民百姓出一份力,也是求一份心安,百年以后,见了家父家母,也不至于没有颜面。”她眼微微泛红,努力表达这份情感。
马车内安静片刻,车外传来几分嘈杂的声响。
帘子被人轻轻掀起一角,柳志的声响传了进来。
“王爷,客栈到了。”
李乔心下松了松。百里墨看她一眼便下了马车。
片刻,一行人进了客栈。李乔在自己的房间中坐了一会儿,贴着墙壁听了听隔壁的动静,听了一会儿,却没任何声响传出。先前百里墨是说歇息片刻后再进食,想必现在可能真的在休息,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了想,李乔和守在门外的柳志说了一声便出了客栈,进了集市。在集市上逛了快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在一个小摊前找到需要的东西之一:棉花。在这里,这个东西不叫棉花,叫做“白丝”,价格尚可,能在她的承受能力之内。先前被当做乞丐送出王府时,柳志还给了她一些碎银,刚好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买了大概够用的量,李乔又去布行买了几尺摸起来柔软舒适的布匹,大概估计了一下用量,才发现剩下的碎银刚好够付。她求了老板半天,好生讨价还价一番,最后无奈拿出先前百里墨给她的锦帕,直到看到上面王府独有的标志,老板才诚惶诚恐地答应送她一些针线。
好歹是解决了一大难题,至少不用担心生理期间的卫生问题了。李乔眉眼带笑。
客栈内。
“如何?”
柳志躬身,恭敬回道:“李公子去集市上买了白丝以及布匹,买完便回了房,没再出来过。”白丝并无大用,只是摸着很是柔软,也不知这李公子买这东西要做什么。
百里墨从座椅上起身:“用膳。”
“是。”柳志应一声,就要出门去楼下吩咐,却听背后又传过来一句。
“唤李樵与本王一同用膳。”语气一如往常的平淡,让人听不出丝毫情绪。
却惊得柳志身形顿了一顿,他压住情绪,赶紧回身再次恭敬应了一声“是”,才再次出门。
☆、炮灰4号要封王
食不言,寝不语。
一顿饭在如坐针毡、沉默不语中慢慢结束。
次日一早,一行人再次整装出发。李乔浑身酸软,整个人恹恹的,惹得柳志都耐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李公子?你身子可好些了?”
李乔跟在百里墨身后走进马车,只懒懒举起一只手向他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她昨晚熬了半宿,才总算是做出了三天月事带的量,现下身上没劲儿,人也困得很,实在是没精力再说话。
见百里墨侧躺着又拿起一本书看起来,她也微微靠坐着开始闭目休息。
马车只行进大概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却又停了下来。李乔睁眼,正疑惑着,马车外就响起一道声响。
“敢问马车内何人?能否请阁下出来相见?”
是一女子的声音,听着清脆悦耳。
“姑娘见谅,我们公子有要事在身,还请......”柳志客气的声音。
听到“公子”这一称呼,女子声音明显一亮:“劳烦请你们公子下车相见可好?”
“这......”柳志看一眼身后的马车,脸色为难。
李乔下意识看向百里墨。他们此次出行并未大张旗鼓,马车上也未印有王府标记,看上去就是寻常人家的马车,只是内饰较普通马车的要好上许多。车外女子这么一问,马车的主人是百里墨,也不怪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看他了。
然而百里墨并未打算开口,他迎着李乔的视线看过去,看一眼便收回视线,重新放回到了书本上。但是那一眼的意思,李乔懂了。
她无奈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眼便见一群人正围着马车,见她出来,都在低声说着什么,人群熙熙攘攘的,也听不清他们谈论的具体内容。马车侧前方则站着一妙龄少女,着一身嫩黄色长裙,样貌清秀。
“敢问姑娘找在下何事?”李乔下了马车,站在离她大概一米的位置礼貌问道。
“小女子斗胆,请问公子年岁几何?”她脸颊微红。
李乔瞥一眼她身前正绞着的双手,道:“在下年岁十七,请问......”
还未说完,便被她略显兴奋的声音打断:“那公子可有家室?”
“......”李乔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其中的不对,她看一眼站在一侧的柳志,见柳志皱眉对她点了点头,她才确定下来心中的那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