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侠不想谈恋爱+番外(78)
沿着牌楼后的一条青石路,便可见掩映在树木后面的层层楼阁。斗拱飞檐,碧粱黑瓦,美轮美奂,像极了一幅山水画。
看见陈湮眼中的惊喜之色,楚天阔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到家了。”
一个“家”字无端勾起了陈湮的紧张,他摸摸头发,又整理整理衣服,生怕自己失礼。
楚天阔拉着他的手,道:“已经很好了,正是个翩翩公子。”
牌楼下站着一群人,这会儿正往这边走。楚天阔拉着陈湮迎上去,陈湮看清那些人后,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是一个穿着精致的老者带着几个妇人,看到楚天阔后纷纷俯首行礼。
楚天阔扶起老者,道:“全叔不必多礼。”
谢全道:“一早就盼着了,姑娘也说要来迎,我怕天寒风凉,好歹劝住了。”说着看向紧跟而来的钟离逍,脸一僵,转瞬恢复了正常,“钟离宫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钟离逍:“……”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的脸色。
他笑道:“放心吧全叔,这回来我不卖茶叶也不卖酒。”
就是来白要银子。
全叔立时笑开了,看着陈湮问:“这便是陈公子吧。”
陈湮想着云舒必定跟他提起过,便礼貌地打招呼:“全叔好。”
“好,好。”谢全应着,视线落到了楚天阔和陈湮十指交扣的手上,“这……”
楚天阔坦然道:“以后,子玉便是烟波庄的主母了。”
谢全愣住,后面的那几个妇人也跟着愣住,其中一个失口道:“姑娘不是说跟来的是一位公子吗?”
陈湮:“……”
合着她以为陈湮是女扮男装的。
谢全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别胡说。”
妇人仔细瞧了瞧陈湮,发现确实是个公子,有些尴尬地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公子别见怪,我们出门得少,没见过什么世面。既然是庄主的心上人,那就是一家人。”
陈湮听得感动,楚天阔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全婶。”
她是管家谢全的夫人,本姓高,因着大家称呼谢全为全叔,便就顺口称她全婶。
陈湮跟着喊了一声,全婶听得喜笑颜开,用打量儿媳妇的眼神把他看了个仔细,夸赞道:“长得真俊,我们庄主好福气呐。”
陈湮心里的紧张烟消云散,嘴甜道:“是我福气好,能遇见阿阔。”
全婶对身后众人道:“瞧瞧这嘴甜的,快跟全婶回家,好酒好菜早温在锅里了。”
谢全无奈地看了自家媳妇一眼,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直操心庄主和姑娘的婚事,如今姑娘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这两天就一直念叨着庄主能不能也带个媳妇回来。
如今心愿得了,欢喜得什么似的,规矩统统忘了。
一行人一起往山上走,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大门口。
只见门上匾额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烟波庄。洒脱飘逸,正符合此间意境。
进了大门,拐过两道回廊,楚云舒已在正厅门外候着,袁诵在一边替她挡着风,听见人进来,她欣喜道:“哥哥!”
楚天阔疾步走上去,仔细打量着妹妹,看她面色红润,知道过得还好,放下心来,道:“怎么在风口上等,快进去。”
楚云舒道:“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闺阁女子,适才也是刚出来。你的伤可好全了?”
“早已好了,幸得子玉片刻不离地照顾。”楚天阔答道。
陈湮谦虚道:“哪有。”
全婶却已经喊起来:“我们早听说夫人跟着庄主一起跳下悬崖,这份情意,真是人间百年难见一回。”
陈湮:“……”
婶子你嗓门还真不小。
他忐忑地看向楚云舒,见她愣了片刻,恢复了笑容道:“陈公子和钟离宫主路上辛苦了,快进来用茶。”
陈湮看向楚天阔,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众人正要进门,后面一道人影飞奔进来,直冲陈湮而去。
楚天阔把他护在身后,剑已出鞘两寸,看清楚来人是谁后,赶紧放了回去。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久不出现,是不是缠着庄主在外面晃荡不愿回来!”李老头伸手要去揪陈湮的耳朵。
陈湮忙把耳朵捂住,楚天阔拦在他们两个中间,道:“老爷子,你误会了,我不是送过信回来吗,我们是被困在山洞里了。”
李老头道:“我不相信,定是你包庇他。”
全婶在一边拉着李老头道:“陈公子是咱们庄主夫人,可打不得。”
“什么?”李老头皱眉,“我看是庄主回来,你欢喜得疯了吧。”
“真是真是。”旁边的人都劝道。
☆、改口
“好哇,”李老头一听 ,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果然是你小子把他带坏了。”
陈湮觉得很冤枉,之前自己是小小地坑了李老头一把,可他为什么对自己印象这么坏?
全婶悄悄跟他解释:“是他听说陈珺是你弟弟。”
陈湮恍然,他这是被弟弟坑了之后还要躺枪,如果可以选择,谁要那么个熊弟弟呀。
他歪在楚天阔怀里,捂着脑袋道:“哎呀呀,被这么一吓,我前段时间想了好多的好故事,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李老头一听,顿时泄了气,跺脚道:“以后再跟你算账。”
楚云舒这才招呼众人进门,歇了一盏茶的时间,下人便来传饭。
饭桌上,袁诵挨着楚云舒坐下,时不时给她夹菜。
楚天阔道:“你们……”
楚云舒道:“我都知道了,哥哥你瞒得我好苦。”
陈湮好奇,问楚天阔道:“知道什么?”
楚天阔想起陈湮曾经误会袁诵和云舒的关系,对袁诵道:“阿诵,不如你说说。”
陈湮听见这个称呼,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道:“原来你是……”
袁诵道:“让大家见笑了。那日楚大哥掉下悬崖后,我带着云舒离开,盟主追来时,大哥给我递刀,情急之下喊了我的名字,云舒便听见了。我见瞒不住,便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陈湮还是一头雾水,楚天阔道:“之后我慢慢跟你解释,总之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可以放心了。”
楚云舒却道:“哥哥联合诵哥来骗我,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钟离逍在一边打趣道:“还有什么账可算,若不是你大哥,你现在哪儿来这么个好郎君。”
楚云舒红了脸,道:“钟离大哥又取笑人,这回我可不买你的茶了。”
钟离逍哈哈大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以后这庄子里就是你嫂子管账了,买不买是他说了算。”
楚天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楚云舒揶揄地看向哥哥,颇有怨他有了媳妇忘了妹妹的意思。
陈湮急急摆手:“我们当时就是说着玩的,做不得数。以后有什么事还是云舒你说了算。”
钟离逍见两千两银子很可能打水漂,气道:“陈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丈夫当言而有信!”
陈湮笑嘻嘻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从来不是什么大丈夫,也不是君子,就是小人一个。”
楚云舒也笑:“钟离大哥你竟然也信他,当初在金川城外,他可是把整个武林的人哄得晕头转向的。”
楚云舒也早知道陈湮鬼点子多,是个不拘不束的性子,所以也常和他开玩笑。
想起当时他跟着哥哥跳下去,还道是他重情重义,原来还有另一番隐情。不过无论是哪种,她都衷心感激。正如全婶所说,这份情谊,百年难得。
陈湮无语道:“怎么着,我这壮举还成了黑历史了。”
众人哄然大笑。
玩笑过后,楚天阔问起之前闯庄的那些人,楚云舒道:“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脚色,陵叔一个人就把他们收拾了。这几天陆陆续续又有人来,都被挡了回去。”
楚天阔说起那批勒穆国人,道:“这几天来的人恐怕是来试探情况的,给真正的高手打前站。”
楚云舒道:“原来如此,好在哥哥你回来了,他们必定料想不到。只可惜这一次没能毒死贺江麟那个老贼。”
“说起来他是怎么解的毒?”此事在信鸽里不好细说,如今楚天阔才有机会问。
楚云舒道:“是我之前写信告诉顾姐姐,怕她听到你们坠崖的事会担心。她后来回了几封信给我,说是可能陈家的人把苗不休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