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371)

族长：“……”

一边本来欲打圆场的诺斐：“……”

这么诚心诚意的悔悟，说啥是啥，怕是不好再找他麻烦。

“我来帮忙。”

一个清冷声线忽然自背后响起。

蔺恭如骤然回身，看见魂牵梦萦多日的人，拢着一身宽大的氅袍，微微笑着立在自己身后。

他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几分，眉宇间疲色掩都掩不住，一只手藏在衣袍下方，不知摁在哪里，唇边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深深注视着自己。

“小书呆……”蔺恭如哪里还记得住自己的伪装，情不自禁喊出声来。

族长只朝应墨闫望了一眼，面色便稍稍沉了下，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是迟了些，因为手头一些事情必须处理好……”应墨闫说着，往他身边走了几步，低声说了几句。

诺斐就在族长身旁站着，竖起耳朵，听见了零星几句“班胥没有大碍，我已将他荐入师尊门下，今后会有人管束他……”

始终蒙在鼓里的诺斐长老，目光从应墨闫移到一脸忧心忡忡看着他的“班胥”身上，终于是福至心灵，醍醐灌顶的发觉了真相。

应墨闫说完，大喘了几口气，又咬住嘴唇，似乎方才那番话消耗了他许多气力。

蔺恭如早就按捺不住，顾不得众目睽睽，上前两步就搂住应墨闫。手刚一触及他腰身，那人就朝他怀里软倒过来，蔺恭如惊觉怀里这人竟然一身薄汗。

“小书呆，你……”

应墨闫抓着他手臂，低低喘了几口，才慢慢道：“我们，尽快修复圣泉，进去……完礼……”

天护将军的面色登时精彩纷呈，活像要原地炸出朵烟花，又像恨不得当场冒出一股轻烟来。

他涨红着脸，手足无措，抱着应墨闫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急得一张俊脸快要烧起来：“你你，你现在不是，你，你到一旁休息去！”

应墨闫固执的摇头：“只凭你们几个不行，我还撑得住，尽快……”

他终于压抑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呻/吟，攥着蔺恭如的手又紧了几分。

可怜蔺恭如快要急哭了。

还是身为过来人的族长冷静许多，他镇定的道：“没那么快，应墨闫说得对，现在必须是四个人一同合力。蔺将军，这里没有外人，你也莫再顶着我胞弟的样子了。”

蔺恭如手忙脚乱的恢复了原貌，还死死抱着应墨闫不放，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一般。

族长冷道：“你继续抱着他，大家都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圣泉不修复，你俩不完礼，你便可抱着他一生一世了。”

“……”

蔺恭如这才一边发着抖，一边放开他怀里的人。

应墨闫抓紧间隙，缓缓平复呼吸。

抬起眼看向一脸恐慌，瞬也不瞬盯着他的蔺恭如，笑道：“好了，我都不慌，你慌什么……”

等到蔺恭如终于能够平静下来，已然过去了半盏茶功夫。

其间四个人的合力又一度因为蔺恭如分心偷看应墨闫，而中途打断了好几次；最后族长忍无可忍，逼着蔺恭如把双目封上，这才磕磕绊绊将最后的一部分修复完毕。

“好了，既然圣泉已然修复，我在此以琢灵族现任族长之名，赐福你二人姻定之名，你们这便进入圣泉完礼罢。”

蔺恭如不等他再说第二遍，腾地一把揽过应墨闫，一道流星般笔直投入了那刚刚修复的圣泉内。

诺斐：“……你是不是省略了一大半的仪式？我记得我们成亲时，上任族长活生生念叨了半个时辰。”

族长面无表情：“你没见应墨闫疼得都快昏厥过去了？不是你生，你自然没概念。”

诺斐：“……”好端端的，怎么感觉也被自家这位抓住机会嘲讽了一通。

他便去揽他肩膀，低声笑道：“是，族长大人，下回我一定足不出户的守着你，管他族规不族规——”

…………

…………

这场琢灵族的成礼究竟是怎么回事，持续了多长时间，蔺恭如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全副心思都在应墨闫身上，根本听不见圣泉深处传来的上古时期的低喃。

他只看着他低着头，长长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侧，苍白的面上满是汗水，紧紧咬着嘴唇。纵然是身处如此困苦的境地，那人依然挺直腰背，笔直的跪在那里，身体随着一阵阵的疼痛而不时僵硬，又慢慢松弛。

蔺恭如在一旁，跪得胆战心惊，跪得眼前都是泪水。

等到终于礼成结束，那仿佛持续了无始无终的低喃从耳边消失时，蔺恭如扑了过去，堪堪接住应墨闫软倒下来的身体。

应墨闫此时已经无力步出圣泉，只有躺在他怀里，死死攥住了自己腹部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