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363)

他同班胥并肩站在璀璨芳香的花海中，周遭一圈圈粉蝶盘旋飞舞。

金色的光芒轻轻洒在他淡然的面容上，像是一座刻工精良的大理石雕塑，无声无息。

“你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终于成年了，想离开琢灵去外界闯荡。我还沉浸在亲眼见你成人的喜悦中，我想的是从圣泉里出去后，要再同你待在一处，认认真真讨论将来。却不知你早在成年前，看着的就已经是族外的世界。”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那点怀念的悠远目光收回，重新投放在身边人身上。

“你真是很不容易捉到。不过幸好，这么多年过去，能将你带来圣泉的人，终归还是我一个。”

他说着，边跨步上前，一手执起应墨闫垂放在身侧的手。

应墨闫指尖冰凉，如同一块捂不热的雪，握在掌心里寒意丛生，他也顾及不上。

只将人身子扳正过来，正面对着自己，班胥道：“你我同为一族，又在同一时刻成年。即便你有了印记，圣泉亦会认同，祝福你我二人。小墨儿，你便不要再走了。”

他俩面面相对，应墨闫的手被班胥合拢握在掌心里，也没有挣动的意思。

他只缓缓抬起眸。

一双清亮的眼底，映出男人柔和而迫切的眼神，定定的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应墨闫道：“班胥，我看见的，并不是花海。”

从他眼中印出来的四周景色，截然不同。

山花烂漫、鸟雀啼鸣的/春/色/摇身一变，变成大漠狂沙、风卷呜咽的肃杀，扬起的黄沙遮天蔽日。

视野范围内，能够看清的唯有与自己紧贴而立的这个男人。耳畔风声就像谁人嚎啕的哭声，一遍遍擦着脸颊刮过。

甚至就连身上，都觉出了风沙凛冽的锐意，沙尘往面上、发上、衣裳上扑罩过来，呼吸亦不时受到阻碍。

他被班胥握着手，就像在这漫天黄沙中唯一有的一个支点，支撑着他不被狂风卷走。

然而隔着这交握的手掌力度，他们却是一个在花海之中，沉溺于年少温情的过往；一个早已立于粗砺沙风的现在，同那段共同的回忆，产生了无法弥合的割裂。

应墨闫低声道：“你松开手罢。这里再不是你我，能一起往前走的圣泉了。”

班胥怔怔的看着他。似乎听懂，又似乎一个字也听不见。

他只死死的抓着他手，不肯稍放。

应墨闫还是不挣扎，同他年少玩伴安静的对望。在他固执偏坳的凝视中，看见一点一滴浮起的绝望。

班胥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猛然将他往怀里一揽。双手捧起应墨闫面庞，不顾一切的朝他吻落下去。

他用力极大，几乎是在啃咬，粗鲁的噙住他唇瓣，反复厮磨亲吮。

他没什么章法，既急切，又慌乱，带着玉石俱焚的绝望，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立刻拆开来，一项项的吞下肚去。

应墨闫给他亲吻得站立不稳，身体一迭的想退让。

然而他所立足的地方是一片承重不足的流沙地，稍退一步，脚底便重重下沉。

他不及去想为何圣泉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只知本能的停止后退；而身前就是已然陷入绝望的班胥。

他无处可逃，腰身也被班胥蛮横的擒搂住，压着他慢慢要往地面倒。

原本安分守己的腹内突然闹腾起来。

那刚刚形成气候不多久的小家伙，像是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开始做出反抗。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毫无防备的应墨闫顿时白了脸色，“呃……”

他开始尝试从班胥手里抽手出来，无奈对方攥得死紧。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微微隆起的小腹抵在男人坚实的腹肌上，挤压得难受，胃部一阵阵翻涌。

强烈的反胃感直袭而上，又兼腹内锐痛，应墨闫再顾不了身后便是一片流沙。竭力后仰，避开男人的索吻。

不料退得仓促，脚底踉跄一下，失去重心。

柔软的沙土从脑后扑来，鼻尖已然能清晰嗅闻见黄沙的粗粝气息，身体不断往下沉陷。

班胥眼里，看见的却是应墨闫被满地花草藤蔓缠住手脚，身体慢慢软倒在碧绿葱郁的草丛上，挺起腰身，竟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痴迷更盛，伸出手去，眼见就要触及对方腰间那根系得精巧的袍带。

忽然从旁边一人高的草丛里，蹿出一个满头满脸都覆了碎草叶片的男人。

那男人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逃难而来，一脸狼狈。原本精心打理的衣裳上到处是划破的口子，裤脚卷起一大半，小腿处一片青紫。

一双风流俊雅的桃花眼凌厉的朝他一扫，继而如狼似虎的扑上地面的应墨闫，将人一把捞起，就地滚动了好几下，从方才他软倒的地方脱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