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350)

他转换话题如此之快，又神情庄重，一点不似往日轻佻戏谑。

应墨闫猝不及防，蓦然间就涨红了一张脸，连着耳根都鲜红了起来。

居然张了张口，半晌找不出话来驳他。

他恨恨的把目光调转，对已经惊呆一边的判官恼恨道：“……撤了屏风，叫鬼使带他们入殿听判！！”

“是、是！”

判官张着嘴出去了。

不多时，黑白鬼使领着第三拨鬼魂陆续进了殿。

刚一进殿，就觉得今日气氛好似哪里不寻常。

抬头看阎君，仍旧冷面森严的端坐在上方，目光冷峻平静，稳如泰山。

判官在他右侧，一脸强行忍住什么的痛苦表情，眼光总在往阎君身后乱飘，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再看四周陈设摆件，同往常并无区别，那这空气中浮动着的莫名温暖气息是什么？

蔺恭如盘膝坐在应墨闫身后，他此时身形尚在十三四岁年纪，身材修长的阎君大人遮住他并不费力。

他也并不喧哗惹事，当真抱了几本前两拨判写好的生死簿在看。

神色间又恢复少年的纯净，柔软的黑发垂在脸侧，模样乖巧得很，好似并没有方才同应墨闫大声告白的庄重。

只是他总是要隔三差五的，探手过去轻轻给应墨闫揉一下腰身——那人始终挺得笔直，一丝不苟的听判官宣读和自己判写辞令——手法轻柔，力道正好。

应墨闫便每每在他伸手过来揉抚自己时，不由自主的轻颤一下，把本要说出的话，在喉间滞了一息，才涨红着脸继续说得下去。

他垂着眸，深埋心底的那些缠绵苦痛，同着身后那人静静的呼吸交错在一起，渐渐弥散消失到了四方空气里。

作者有话要说：

应墨闫：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蔺恭如的套路。

第一百六十章 共枕

判官道：“给蔺将军，不是，蔺督查使安排的客房，就在阎君大人寝殿东侧，门侍已经引督查使过去了。大人可要去查看一二？”

应墨闫略停了脚步，似乎想说什么，转念又咽了回去。

他道：“你们安排即可。”抬脚要走。

判官紧追两步，道，“大人，督查使看过殿里这些年的卷宗后，有个意见托卑职转达——”他嗫嚅了一下，“……说大人每日工作量过大，所审魂魄过多，恐疲劳行事，仓促断案，失之不公。建议从今往后缩减亲身断案时间，面见新魂的第一波由麾下十殿各自领责，大人只做最终文书批断的决定……”

他边说边看应墨闫脸色：“督查使此言也是为阎君大人身体考虑，以大人如今的身体，事必躬亲确属不易；卑职也与几殿殿主商议过，诸人皆愿为大人分忧。”

应墨闫听完后脸色并无波动，只道：“区区一个督查使，还是个虚职，你们便对他言听计从起来？地府几代阎君皆是亲历亲为，披肝沥胆，怎唯独到本君就要生出例外？是本君果真力不从心了，还是你们觉得本君能力不足以堪此大任？”

他语气不重，话里却极是严厉，判官吓得登时就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躬身请罪，连道不敢。

心中暗暗嘀咕，督查使大人明明是一番好意，知晓阎君大人此刻最需的是静养休憩，怎变成质疑阎君能力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上位者的心思最难揣摩，一点芝麻小事也能无限放大，还是少去触霉头为妙。

横竖说来说去，也是他俩间的事。

应墨闫回了寝殿，换下阎罗殿上那身大氅，解开发带，随意披了件外袍，便去寝殿后方的热泉里浸泡身体。

嶙峋的石头从岸边呈半圆形堆积到另一侧，石缝间穿插芜生着血红色的彼岸花，袅袅白雾自怪石环绕的宽大池子里腾起。

应墨闫将头仰靠在背后那块形似貔貅的石头上，慢慢放松了身子，任由温热水流漫过肩头。

热泉里寂静无声，他阖着眼，昏然浸泡片刻，忽而感到有人接近。

阖着的眼睫微微一动，却并未打开，就听见那人笑着道：

“他们说你下了公务后，照常会来这方热泉里净身，我问了路线就循着过来了。”

蔺恭如在岸边蹲下，隔着雾气腾腾的泉水，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身影，倚在石边。

他忽而想起，同他辛芜那一世，也是在这样的热泉里，彼此’赤诚’相对，当时风景可谓无限美好。

相似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

应墨闫大抵跟他想到了一处，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悄悄往旁边滑过一些，把微微涨红的脸庞隐藏在更浓的水雾里。

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镇定：“督查使大人的客房，在寝殿东侧。大人劳累一日，也该早些歇息，又来本君寝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