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347)

再到炼化池边，同瑶莲交涉未成，后者失足跌落池边。

帝君痛失爱女，情绪激动，不但听不进解释，更将百花宴受/辱之恨一并清算，责令他自领其罪。

他原意要再抗争一番，却在无意间察觉身为琢灵一族的应墨闫，脉象有异。

狂喜之下，陡然意识到，倘若再同帝君执拗下去，只怕也要牵扯到尚在清和书院进修的小书呆身上。

与其将两个人都牵扯进来，不如自己扛了，不过就是去轮回几世，吃上一段时日苦楚，数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横竖人间百年，天上一日，倏忽眨眼就过。

届时回返天庭，小书呆说不准还安安分分的同他的孩子一起等他回来——

其后却不知怎么误打误撞，他脱离轮回后，却被阎温滞留了数百年。这一耽搁，又是好一番阴差阳错。

蔺恭如忽然想起，他在地府抑或月下居，并不曾见到过应墨闫身边有孩童的身影，那……当年那个孩子……

“……”

月老扶着月下居的门，勉强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接上去，目瞪口呆的看着十岁的蔺恭如。

后者换了一身合身的衣物，还从将军府的马厩里捞了一匹不知哪里走失的飞马骑了来，高高骑在马背上，腿短得都够不着马腹。

起初他还怀疑这是哪里来的玩笑，直到蔺恭如吃力的从马背上跳下地，仰着头，满目焦灼冲他道：“我变小一事说来话长，烦请月老先告知我，上任阎君阎温在何处？我有急事要询问他。”

他补充一句，“小书呆躲着我，我现下寻不着他，但有一事须提前问个清楚。”

“小书呆……”月老多少知晓他二人当年的昵称，不由吃惊道：“你记忆恢复了？”

他看着蔺恭如，眼前的少年雪色长发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发丝，乖巧束在脑后；原本泛着微蓝光芒的眸子，如今黑白分明，从前弥漫其中的茫然与愤愤均消失不见，变得沉稳安静许多。

若不是还有几分急切在眼底闪动，缩小版的他看起来同从前认识的那个天护将军几无二致。

月老还存有几分戒心，毕竟扔下诛仙台的人，一夕之间记忆重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狐疑道：“——不是诓骗小老儿的罢？”

蔺恭如道：“这些时日，劳烦月老和上任阎君费心，蔺恭如确已机缘巧合恢复了记忆。还请月老先告知——”

“你想问当年那个孩子的去处？”他未说完，就听见阎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蔺恭如猛然回过头，少年面上又惊又喜，直道：“是，那个孩子……”

阎温一打眼，也看清他如今状况，嘴角抽搐了片刻。

不知同一个自己还是“孩子”的蔺恭如，探讨另一个孩子的去处，是怎样诡异的场景。

不过这人小归小，看起来倒是一派清明，似乎终于开了灵窍。

他强压下追问前因后果的好奇，静默片刻，缓缓道：“当年小墨儿要追着你同下诛仙台，我迫于无奈，用噬魂鞭分离了他七情，散入你后来辗转的那七世……你遇见的每个人，都是小墨儿的七情之一。只是当时……确然不知小墨儿已然有……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阎温想了想，不欲隐瞒，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更确切的说法，那孩子当时化入了晏殊离那一世……可惜的是天命难违。就当你们同那孩子彼此没有缘分，也莫再去问小墨儿了。”

虽然猜到十有八/九是这个结局，抱着一丝渺茫希望的少年，眼神还是不由自主黯了黯。

“……我知晓了，多谢相告。”

他朝阎温和月老拱了拱手，翻身重新上了马，一拨缰绳，就要转背而去。

待要加鞭策马时，又忽而想起什么，在马背上欠身，对他俩道：

“蔺恭如还有一事相求。小书呆他受了这么多苦，全因我而起，从今往后，蔺恭如便是刀山火海，都要护他周全。蔺某不在的时候，得承二位对他施以援手，此恩此情，感激不尽。待我二人大婚之日，还请二位以上亲之位出席。”

说罢，不等回答，便是一夹马肚，急急而去。

阎温：“……”

月老：“……”

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须发花白的老者从怀里掏出姻缘簿，赶忙翻到他耿耿于怀的那一页。

红线连接两端，曾经如轻烟般浅淡而透明的两个名字，一点点沁透了朱红色彩，慢慢将“蔺恭如”“应墨闫”六字，缱绻醒目的缠绕在了一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察心

幽深宽广的阎罗殿里，拘魂使押着一干新魂，自边门鱼贯而入。

鬼魂们或一脸茫然，或神情麻木，或忐忑不安，四下打量。目光遇上肃立两侧的鬼兵，皆是吓得一个哆嗦，赶忙将视线收回去，重新垂下头颅，听任殿上判官逐一宣读生前诸般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