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我学习(49)
走廊一边是宿舍,一边露天的窗台,站在这里还能看见正对面的食堂。
沈晏清两手撑在走廊的窗台上,向上轻松一跃。
谢景看的目瞪口呆。
直接跳,这么虎的吗,接下来是不是就啪叽在地上摔两截了。
谢景瞬间脑补出来,沈晏清身下是万丈深渊,他拉着沈晏清的手,大声喊,不要!
“谢景!”
沈晏清站在窗台外边,压低声音叫谢景。谢景思绪不知道飘哪去了,沈晏清已经稳稳的站在外面朝谢景招手,让他过来。
宿舍楼坐北朝南,中厅两面是错开的,大门朝东开,门前的房檐突出来半年,刚好贴着走廊,呈九十度角,从走廊最前边跳出去,就能踩到一大块水泥板。
谢景跟着沈晏清,跳到了房檐上。
沈晏清低声对谢景道:“踩着一楼的防盗窗下去。我先走,你跟着我走。”
说完,沈晏清踩着一楼窗口的防盗窗,像个猴一样,眨眼就到地上了。
防盗窗上下分成三部分,还有简易的图案,简直提供了无数个落脚的地方。
谢景抓防盗窗的栏杆,马上就要踩到最下面的窗台了,忽然感觉像是踢到了什么。
“哐当”一声,像是易拉罐砸在地上清脆的声音,然后“咕噜咕噜”一直滚远了。
夜深人静里格外清晰,格外幽选,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易拉罐滚了一会儿停下了。
谢景愣了两秒,突然回神。
卧槽,谁那么缺德,随手乱扔垃圾,喝过的易拉罐还放在窗台上。
谢景三下五除二,赶紧从窗台上跳下来了。他还没站稳,忽然听到“咯吱”一声门响。
谢景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宿管大爷这也太快了吧。
沈晏清拉了谢景,把他拽到窗台旁边,然后按到窗台下面的墙根蹲下。
两人面面相觑。
这感觉,像是在偷鸡摸狗。
接着,是门开的声音。
屋内的灯光倾泻而下,一束手电光刺穿黑暗,在空中瞎晃了几下。
他俩蹲在窗台下面,被防盗窗隔着,刚好处在走廊上人的视觉盲区。
宿管大爷提着手电筒,在走廊上晃悠了一圈,啥也没找到,又提着会电筒关门回去了。
宿舍门口的光又黯淡了,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谢景踹了一口气,慢慢从墙角站起来,先看着面前锃亮的防盗窗,再看看面前紧闭的宿舍大门。顿时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竟然真的从关着门的宿舍里跑出来了。
而且现在视线没有防盗窗挡着,特别广阔。
谢景看着沈晏清,用口型说道:“我们出来了?”
沈晏清用气音回他:“是的,我们出来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从宿舍通往教学楼的主干道上是一排太阳能路灯,接近凌晨仍然不眠不休地亮着,和月色交织在一起,路上非常明亮。
谢景跟在沈晏清后面,四下无人,终于可以不在憋着嗓子说话。谢景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今天要是只有谢景一个人,要想出去估计能直接从二楼往下跳。
主要是没经验。
沈晏清轻车熟路,轻轻松松就这么翻下来了。
沈晏清回头瞎扯:“因为我身怀绝世武功,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谢景:“……”
其实是职业病,沈晏清刚搬来宿舍就习惯性找出了宿舍最佳潜逃路线。
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还绝世武功,”谢景从后面按着沈晏清的肩膀:“来,朋友过两招?”
沈晏清打断他:“过什么招,大半夜的,还怪能的,早去早回早睡觉。”
教学楼夜晚不锁门,因为西边阶梯教室夹着两条出口,都是没有门的。
两个人从楼梯爬到五楼的大天台上。
夜风很大,一股脑地刮到脸上,把谢景额前的发丝一股脑吹到了脑后。
谢景趴在栏杆上朝下看。
这是他第一次上大天台,也是他第一次上夜晚的大天台。
大天台作为腾飞园的网红观景地,视野真的很好,几乎可以把半个二中收入眼底。腾飞园在二中的正西边,本来地势就偏高,大天台在腾飞园整栋建筑的东边,从这里刚好能看见学校中间的人工湖,湖心的小岛,人工湖后边的扇形图书馆,左面的篮球场和操场,右边的广场和花圃。
月光很亮,路灯发着暖黄色的光,像星子一样点缀在黑暗中,整个校园寂静无声,浸润在温柔的夜色中。
谢景缓缓道:“这是我第一次上大天台。”
沈晏清:“你在二中两年没来过?”
谢景摇头。
他之前学校、家、食堂,三点一线,连近在咫尺的大天台都没有踏足过。
谢景心想,当初我都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随口打了个赌,是不是之后也忘了到这里来看看。
谢景道:“下次在这里,我一定要听到三句‘安文山是傻逼’。”
夜风把他的声音带走,消散在夜空中。
“那当然。”沈晏清不假思索地说道。他把目光从谢景身上挪开,看着学校中间的人工湖,笑了一下。
“我们小神仙,所向披靡。”
第42章
沈晏清声音不大, 而且语气很随意,因为周围安静的只有风声,全灌进了谢景的耳朵里。
谢景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他。
沈晏清的眼尾微微下弯, 嘴角漫不经心地翘起, 应该是在笑。
谢景有时候上课无聊了,也会偷偷看沈晏清,尤其是以前还坐在靠墙的时候, 老师站在中间,看老师的时候,总会不经意扫到沈晏清的侧脸。
他上课的时候习惯身体后倾,两只手搭在桌子上,握着笔,随时写写画画。
这是一种非常随性的姿势, 但是沈晏清低眉抬眼间没什么表情, 显的有点冷淡和不耐, 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判。
谢景鲜少见到这种温柔笑意的侧脸,心想道, 难道今天的月色把沈晏清也传染了。
十月底,天台的夜风刮的有点冷。
谢景出来的时候没有加衣服, 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沈晏清转身往身后的楼梯走:“先回去吧,这里风有点太大了。”
他刚抬脚, 还没下台阶, 突然顿住了, 然后脚又收了回来,说道:“哦对,差点忘了正事。”
谢景看他没动,也停下了,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
沈晏清看了他一眼,说道:“忘了为什么来了,沈晏清大帅逼,来,说一遍,反正这里没人,就我一个人知道。”
谢景:“……”
虽然沈晏清确实挺帅的,但平时心里想想也就算了,这么面对面地吹彩虹屁,也太傻逼了。
谢景啧了一声,谴责道:“你怎么这么自恋?”
沈晏清抬眼,特别无辜道:“原话可是你说的,和我没关系。”
沈晏清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赖之感。
谢景觉得他要是不夸两句,今天估计回不去了。
“沈晏清。”谢景突然叫他。
沈晏清条件反射地抬头,应了一声。
“大帅哥,我们能回去了吗?这里还怪冷的。”
沈晏清心情看上去不错:“回去了。”
他俩原路返回,这次是谢景在前面开路。
中厅还是只开了半面灯,还挺黑的。
谢景一脚刚踏进一楼走廊,忽然听到“咚”的一声,接着一个易拉罐“咕噜咕噜”滚到谢景脚下,谢景低头一看是一瓶空可乐。
沈晏清在后面尴尬的收脚。
人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但是一个坑可以连续绊倒两个人。
这个空可乐罐走的时候坑他们一次,回来的时候又要坑他们一次。
走的时候谢景踢到了,砸到地面上,滚到了大厅。回来的时候,路过大厅的时候,沈晏清又不小心踢到了。
真他妈天道好轮回。
到底哪个傻逼喝过的可乐罐不回收,要是被谢景逮到了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刚才是在外面,能卡视觉四角,现在是在里面空旷的大厅,谢景目光飞速在周围扫视一圈,盘算着等下要是宿管大爷出来了,能躲在哪里。
就在这时,沈晏清从快步上前,一把拉着谢景的手,略过他耳边,急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