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帝八字不合肿么办?(35)
梨西哼唧了一声,“那我就高抬贵手,饶你这个暴君一命。不过刚才我划船来的路上可是看到了有不少军舰,估计是来找暴君的吧。”
他说的没错,很快便有一艘战舰探寻着登岛了,几个将领见到苏慈后当即行大礼跪拜,高呼万岁,苏慈与他们在远远的沙地上议论着什么,万泥抱膝坐在老远处胡乱画着圈圈,对梨西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
不一会儿,苏慈换好崭新的华服,走过来,华严对蛮荒,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万泥相形见绌,如同挖矿的难民一样。
“你,数次以下犯上,就在这荒岛度过余生吧。”
万泥难以置信,果然只能共患难,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
她看着他登上了船,直至战舰开离都未再多看她一眼,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梨西大方安慰她,“你哭吧,毕竟被抛弃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仿佛没有泪水的眼,便被人瞧不起一样。
第45章
万泥才不哭,有时候痛到极点了是哭不出来的,她只是又一次被伤透了心,很难再痊愈了。
梨西见她这般,很是无奈道,“他要你好好在岛上呆着你就好好呆着,当你的岛主,不要再出去惹事了。”
万泥无动于衷,她自己去伐木劈柴,埋头苦干扎小船,散了一架又一架,手上磨得全是泡。
梨西终于忍不了了,“他是为你好,外面很不太平。”
“你怎么知道?”万泥停了手。
“我会千里传音术呀,啊,算了,以你的脑子可能也理解不了。那将领跟他说,天下已经易主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了白水望,现在是凌拂称帝。”
“凌拂?那苏世呢?”
梨西摊摊手,“那将领说他得了天花,遍寻名医不治,命悬一线怎么继承大统。”
万泥瘫在地上,好端端的怎么会得天花?
梨西看穿她所想,绘声绘色道,“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得天花,凌拂字都认不全怎么当皇帝?看来有人早就在幕后计划好了。”
“凌拂不会谋逆的,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她会让自己被诛吗?”万泥觉得自己的分析很合理,梨西却给她浇冷水。
“我觉得以凌拂的脑子想不到这里,她字都认不全,所谓当皇帝不过是当傀儡。”
梨西慢悠悠的,“萧眠干政,南规为了平衡势力已经升任为监国,就看这二人谁能争个高下了,哦对了,忘了提醒你,根据江湖线报,南规可是当年的不周遗孤,萧眠的父亲临渊誓死效忠大周皇朝,若真是为了复辟夺权,他俩本质上殊途同归。”
“不周遗孤?”
“当年的不周天子驾崩后,礼乐分崩,天下逐鹿,他的后人们基本都被杀净,但也有几个幸存者,南规被一个保皇党老臣收留,隐姓埋名,这才一路高升成了祭酒。”
万泥心一下子揪急了,“苏慈不知道么?”
“这都是很隐秘的消息,江湖自有江湖道儿,任凭朝堂再怎么彻查都搜刮不出的。所以他从一开始选择与江湖敌对,就是个错误。”他撩了撩头发,眼眸深意不明,“你当我在章华台的诅咒是白下的么,那可是我耗了十年性命占卜来的。”
万泥出离愤怒,与他推搡着,“你就知道打打杀杀,刺杀刺杀,你满脑子都是刺杀,苏慈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天下大乱对谁有好处?百姓还受得起打仗么?”
梨西攥住她的一只手,居高临下,“你不要数落我了,还是想想宫里的那位女帝吧,现在她八成还蒙在鼓里呢。”
万泥恨恨把手抽回,只见他望着惨淡的云,幽幽长叹,“皇帝远,要变天了。”
未央宫内,凌拂深夜被奏疏折磨的困苦不堪,此时殿外急报,边疆传来匈奴卷土重来的消息。
“什么,他们还敢来?”
凌拂拍案而起,挺着肚子高喊一声,“剑来!”
霎时天色大变,神罚逆光而来,稳稳落于她掌中。
“你做什么?”南规赶紧抓住她的手腕。
“我要御驾亲征,去把匈奴赶回老巢,让他们还敢再来进犯。”她扬着下巴,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一怒闯边关时的意气风发,可惜好景不长,连殿门还没走出去,南规便把她按在了龙椅上。
为了防止她莽撞行事,南规把虎符扣下了,调令南业前去平叛,大军即刻浩浩荡荡出征,凌拂连践行宴都没得参加,她被禁锢在殿里,身后传来湿湿冷冷的脚步声。
埋头只顾胡乱揪着手中的毛笔,凌拂把笔头都要薅秃了,不悦道,“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生气了。凭什么我就不能去保家卫国,难道就因为我是皇帝吗?我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当了。”
她发火发了半晌,听到后面南规一直没动静,忍不住回头看,结果发现来人竟是萧眠。
“陛下,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我没有。”凌拂赶紧把秃头毛笔藏在身后。
萧眠温吞吞道,“陛下现在是有孕之身,保胎为要,自然不宜沾那些刀光剑影。”
凌拂抿着嘴巴不说话,支着脑袋,案前辉煌,泱泱而出的金色疲惫。
他走到她身前,小碟中盛着几块寥落的山楂酥,凌拂含在嘴里,缓缓吞咽着,难问是非。
“等小皇子出生后,陛下便不会这般辛苦了。”
凌拂不解地望着他,摇头,“那只会更辛苦的,照顾小孩很累的。”
“陛下不想称帝,偏偏世事难料,皇室独独剩下你。但诞下小皇子后,皇室嫡系便不只是你了。”
说这话时,他的口吻散漫而不经心,天下命局好恶,仿佛是两岸灯火。
凌拂被点醒了,内心如衾似沙,“厂督,你的意思是让我生下宝宝后退位,然后把皇位给他?”
“陛下觉得如何?”萧眠沏着燠暖茶水,微微绷着小指,闲散畴昔,无为奢华。
“他生下来又不认字,肯定还不如我。”凌拂果断道。
“监国大人和微臣都会尽心辅佐皇子,来日必成一代明君。”
“那你们这不也尽心辅佐我吗?我怎么就没成一代明君呀?”凌拂纳闷道。
“……”萧眠抬抬眼,把山楂酥递到她嘴边,“陛下还是多吃点吧,补脑。”
入了夜,凌拂倚在榻上眯眼打盹儿,南规轻声走来,见她忽然闻声醒了,便问,“吃不吃糖?你最爱的波斯国供糖。”
他摊开手掌心,凌拂气鼓鼓地扭头不吃,南规假意叹口气,把糖果当着她的面放在枕下,自己也歇了。
殿内烛火熄后,凌拂这才鬼鬼祟祟爬起身来,偷偷伸手去南规枕头下摸,被他一下子就抓住手。
南规把她脑袋转过来,亲亲她,“别生气了,对养胎不好。”
凌拂哼了一声还是不理他。
他把糖纸剥开,塞到她嘴里一颗,语气温柔,“好吃吗?”
凌拂又哼了一声,他笑笑,“今天的奏折我帮你批完了。”
“明天的奏折你能不能也帮我批完?”
“不能。”
“小气鬼。”凌拂气消了大半,随手扯着糖纸玩。
“有这么说自己夫君的吗?”南规戳戳她的脸,见她低头只顾玩,幽幽道,“今日,萧眠跟你说什么了?”
第46章
凌拂手停住了,她斜斜眼,发现自己被南规灼灼视线一针一针罩着,抿抿嘴,“他说等宝宝生下来后,我就可以退位了。”
南规皱着眉,“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只会害你。”
“哦,全天下就你说的对。”凌拂眼睫忽闪着,飒飒如黑猫,“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本来就不是做皇帝的料,卸下担子去打仗更好,然后解甲归田,再去打仗,再解甲归田,打到再也没有仗打为止。”
她□□念叨叨,南规忽然逼近她,搂住她的肩,“我要你眼睛里只有一个字。”
“什么?”
“我。”
话落一吻攀附,唇齿相依,在男女之事上他总是孜孜不倦地勾引她,凌拂被迷乱地差点喘不过气,她把他推开,“你别闹了,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他这才收敛些,酸溜溜道,“趁早把萧眠调离了未央宫才好,不然——”
“哇,不然好酸呀,你洽柠檬树啦。”
“听到没,明天把他调离。”南规负气道。
“你都做不到的事干嘛让我做,你就知道联合那群大臣们挤兑我,搞得我不听你们的就是昏君一样,这次我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