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反派[穿书]+番外(32)
秦越闲闲打量着走近的风不眠,摇摇头:“这到底是何必?好好的剑阁长老,何必入魔呢?”
沈意脑海中闪过风不眠的倨傲邪恶,还有他和清玉那些温情的相处,眼中划过一丝伤感:“是不得已吗?还是另有苦衷?”
“因为所谓的不得已,便要致所爱之人和天下众生于死地吗?”秦越嗤笑道,眼神冷厉,“看来魔修都该死。”
沈意不知怎的,心下一颤,脱口而出:“秦越!”
秦越回过头来,眼神中是一贯的温柔和信任:“恩?”
沈意平静下来,和他对视一眼,而此时恢复神智的修士们终于清醒了过来,忙不迭要御起法器飞到空中,却一下子看到了当空的风不眠,纷纷色变:“这魔头要做什么!”
风不眠从身体里抽出一把黑气缭绕的长剑,剑锋划过空中,燃起丝丝黑雾。
“都滚开,”他的双眼犹剩最后一丝清明,瞥了那群修士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了秦越等人身上,“我要杀的是他们。”
众修士忙不迭看了沈意众人一眼,既没有责问催眠一事,更没有感谢他们手下留情,只自顾自逃命去了,一声都没吭。
宽阔的船舱内恢复了寂静,唯有巨轮缓缓下沉时,气泡不断涌出的声音。
风不眠望着沈意一干人,眼中浮现出嘲讽来:“做善人的滋味如何?什么好处没捞着,反倒是作茧自缚。”
“千金难买我乐意。”秦越嗤笑道,长剑握入手中,“少废话!让我来会会你!”
沈意一抬手,自己和秦越脚底下便现出复杂符咒来,缓缓旋转着,光芒若隐若现。
他闪身出现在秦越身后,冷声道:“还有我!”
挽朱往前一步,手上灵力翻涌:“还有我!”
昭阳微微笑道:“还有我。”
她身边的清玉眨眨眼睛,终于在人群中找到风不眠,冲他喃喃道:“……主人!”
风不眠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冷笑道:“谁都别想走——交出阿玉,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他转身挥出绵密剑势来,那不是他往常的剑招,却是沈意和秦越再熟悉不过的剑招——
“九天三清剑诀,”秦越一剑封住他去路,微微挑眉,“你是无法用我的剑招打败我的,风不眠。”
“你的剑招?你配么?”风不眠气息一震,“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剑修!”
他手捏剑诀,霎时于空中划出九九八十一道剑痕,最终合而为一,剑随心动,一剑刺破秦越的剑气!
“这一境界,叫做剑随心动。”风不眠冷冷道。
秦越剑气虽破,却脸色不变,全然无视了到达身前的杀招,一剑刺向风不眠心脉。
风不眠任他的剑尖穿过自己心脏,带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风不眠尚未如何,秦越的剑尖反倒被腐蚀出一个缺口来。
“胆子倒是很大。”风不眠漠然望着他,“可惜修为不行,剑更不行。”
秦越的招式已废,可风不眠的却没有。眼看他的剑尖要刺穿秦越,秦越胸前骤然光芒大盛,浮现出金色的符咒,轮转如烈日!
沈意手上光芒闪烁,身上衣袂翻飞,脸色却是平静的:“你说的很对,不过——他还有我!”
风不眠的剑尖触碰到沈意的符咒,霎时发出一阵嗡鸣,散成了一股黑烟。
“裂金碎玉伏魔咒,”风不眠喃喃道,“这是我陪阿玉所创……”
“师尊教给我了,”沈意淡淡道,“只没想到,第一次拿出来用,居然是为了对付你。”
风不眠似乎是露出了笑容来:“这是我的荣幸!”说罢眼神一闪,手上又出现了一柄剑,那剑微光浮动,带出摄人心魄的压力来。
“第二境界,叫做心剑合一。”风不眠身形停滞不动,那剑却如闪电疾风,瞬息到了秦越身前。
秦越挥剑格挡,眨眼间过了无数招,居然是被一柄剑给压制住了。
“欺人太甚!”挽朱一咬牙,反手一道符箓挥出,被风不眠伸手一弹,便弹了回来。
“小心!”沈意手一抬,又是一道符咒烈如辉光,挡在挽朱面前。
“什么丹修符修,都是废/物。”风不眠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盯着秦越,“这是我们剑修之间的战斗——如果这小子配称之为剑修的话。”
秦越眼中腾起火光,显然是被激怒了。他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长剑横于胸前,冲风不眠笑了笑。
“来!”
秦越衣袖翻飞,下一秒,拔剑!
巨轮吱呀一声,沈意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拖着整艘船猛地沉入水中!
这一下无比迅疾,不论是风不眠还是秦越沈意一众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巨大水压拍入了大海深处。
袭击巨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沈意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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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正是入夜时分,所有人都去了蓬莱宴,唯有望朔一人盘腿坐在甲板上,望着涛涛海水发呆。
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望朔心想,游龙剑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他忍不住第无数次捏起剑诀,低声喝道:“剑来!”
无事发生,反倒是一个巨浪打来,差点把他淋了个湿透。
唉。望朔叹口气,想了想,学着秦越沈意的样子,飞身坐在了桅杆顶上。
眼前不是他所熟悉的连绵无际的苍茫雪山,不是羚羊苍鹰,而是沙鸥海鸟,是这蔚蓝一片的东荒海。
晚风猎猎,吹起少年的衣袍,风中送来海洋咸咸的味道。
他脑海里浮现出秦越和沈意在桅杆上并肩而坐,相视一笑的场景,不由得有些羡慕。
那种默契非凡,那种互相托付,那种生死与共——那就是同伴的感觉吗?
望朔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不仅空无一人,连剑也没有了。
他愣愣看着远方,神色寥落下来,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孤独。
他从小在剑阁长大,痴心于炼剑,没人能跟他玩到一起。当然,也没人比他修为进境更快。
直到他听说秦越和沈意这两个名字。
那师弟用一种又好笑又敬畏的语气告诉他:“那两个人,自称为‘神奇二侠’。”
望朔哦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傻。”
“是挺傻的。”那师弟道,“可是做的事情却很可怕。”
望朔抬眼看他:“他们做什么了?杀人了?”
“……不是这种可怕。”那师弟摇头,“云州隐居的元婴境前辈和太守瓜分了百姓救灾用的粮食,结果两人第二天便被剥光了衣服吊在城楼上,身上还写着一行大字:神奇二侠到此一游。”
望朔一下子笑出了声:“干得漂亮!”
“话不是这么说。”那师弟一脸的一言难尽,“有些事情,其实是潜在的规矩,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被他们戳破了。”
他低声道:“比如云州这事,那元婴前辈镇守云州多年,那点粮食不过是一点报酬罢了——多年以来都是如此,朝廷也是知道的。”
望朔愣了一下,低头想了半晌:“潜在的规矩?”
“行走于世,总得按规矩做事才好。”那师弟道,“他们这种不按规矩来的,就是乱来,就不够正派,就很可怕。”
望朔有些困惑,但是这师弟向来精于世道,听他的,准是没错的。
但是望朔心下还是暗暗留意起了这两个叫做神奇二侠的人,并且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秦越和沈意。
他听说沈意一夜筑基,听说沈意被仙尊清玉收为徒弟,听说沈意成为山长,听说他多么惊才绝艳,而且美貌绝伦。
可是最后传来的消息,却是他怒而出走神微。
而原因,是因为一个叫秦越的人。
这个秦越,是帝都秦家的嫡子,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走上道途。关于秦越的修为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以金丹境力克元婴境前辈,而且不只一次,是很多次。
这是个战力卓绝的人,也是一个自信而桀骜的人。
是他要杀的人。
不过此时望朔已然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为了追杀秦越,他不会来东荒,更不会丢了游龙剑。
可当那人拿出那块他心心念念的天陨石,他实在无法开口拒绝这笔交易。
关于这笔交易……望朔微微蹙着眉,陷入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