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死了(47)
“滚开。”唐棠满脸起床气的搡开来人,看清他的脸后怒问,“大半夜的你想干什么?”
“少爷,盐儿小姐身中淫毒,必须得找个男人解毒,你去救救她吧。”
唐棠无情道,“让我去帮她解毒?呵,笑话,想都不要想。”
“少爷,你忘了你之前有多喜欢盐儿小姐了吗?你今天如此伤了她,这也许是你们之间最后的机会了。”来福心里其实是存了一份私心的,他想要唐棠和严峪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也许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唐棠在脑中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起他和严峪的过去,反问道,“我怎么不记得喜欢过她?”
“你只是暂时忘了而已啊,等你想起来就好了。”
这几天唐棠也隐约觉得他可能忘了什么,但他不在意,“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好了,能被我轻易忘记,她显然也不是那么重要。”
来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站在原地眼泪潺潺的流了下来,喃喃道,“怎么会不重要,她很重要。”来福突然声音加大喊道,“少爷,她对你很重要。”
隔壁有人被来福吵醒了,打开门骂骂咧咧的。
唐棠表情不耐的看着他,警告道,“你现在最好闭嘴,然后给我滚出去。”
“我不走,少爷,你不去的话,她可能会死的。”
“那就让她死好了。”
唐棠说的轻松,确惊痛了来福的心。
来福失魂落魄的回到严峪房间,被老板娘拦在了门外,门里传出一阵阵瘆人的惨叫,让人心惊肉跳。
严峪身体颤抖的坐在飘满冰块的浴桶中,冷热交加的感觉让她每一寸皮肤都在刺痛,血管里的热血如野马一般快速的奔腾,心跳超负荷的快速跳动,耳朵都能听到心脏传来的蜂鸣,神经犹如一根濒临极限的弦,随时都会断掉,疼痛,寒冷,无处不在,死亡的阴影深深的笼罩了她,随时准备将她吞没。
她最终还是熬了过去,但却坏了身体,每天咳个不停。
老板娘端着药进房,叹息一声,“这药都喝了这许多了,怎还咳的这么厉害。”
严峪畏惧的看着她手中的汤碗,禁着鼻子道,“你少给我喝点药,多吃点好吃的我就好了。”
老板娘凶道,“别想借机不喝药,快喝,一滴也不许给我剩下。”
“被你拆穿了,哈哈。”严峪接过药碗尴尬的笑了。
接过严峪喝完递回的药碗,老板娘犹豫片刻道,“我刚才听闻,他们要走了。”
“哦。”严峪一瞬收了笑,埋头搅着手指。
“你若是无处去的话,可以留在我这里。”
严峪真诚的笑了,望着自己惨白到几近透明的指尖道,“算了吧,我啥啥不会干的,留下也是帮倒忙,而且,我也适应不了北方的天气了。”
严峪说的是实话,短短几天,她瘦的几乎脱了像,小脸尖的吓人,稍微见点风就咳的厉害,去南方生活确实比这里更好,老板娘只得道,“那你珍重,我这儿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严峪点点头应道,“好,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老板娘出门时在门口撞到了来福,一想就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点头一笑,擦身而过。
这些日子,来福一直没敢来见严峪,一进门就被她虚弱的模样吓到了,扑通一声垂头跪到了地上,“盐儿小姐,我对不起你。”
严峪轻咳了一声道,“你有啥对不起我的,赶紧给我起来。”
来福没起身,低头絮絮道,“少爷,少爷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记忆混乱了,他……”
“我也没怪他。”
“啊?”来福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她。
严峪轻柔的笑了,神情中有一丝苦涩的超然,“这些天我想清楚了,他脑子有病,我总不能怪一个傻子吧,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了,你起来吧。”
来福没想到严峪会如此豁达,脸色一瞬挂满了喜意,“那盐儿小姐,你跟少爷……”看着严峪始终平静的笑脸,来福声音越来越小。
严峪知道他懂了,“我可以不怪他,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他。”
“盐儿小姐。”来福小声的喃喃,眼圈渐渐的红了,“少爷他终究是错过了。”
严峪也跟着红了眼眶,仰首逼回泪意,换个话题道,“我听说你们明天就要启程了,回晟京吗?”
“不回晟京,少爷和老爷赌气,执意要去楚州,你还和我们一起走吗?”最后一句话,来福问的小心翼翼。
自己的去留严峪早就想好了,她要找一处四季如春的小镇定居,然后静静的等待小E复苏,而只要往南走,最快的路便是在开源乘船南下,唐棠南下也必在那儿乘船,于是道,“走啊,我搭你们顺风车去开源。”
严峪显然是打算在那和他们分道扬镳,来福知道如今再多说什么也无可挽回,只得躬身道,“那您好好休息,我明早来叫您。”
第二日严峪下楼时,唐棠与肖燕已经坐进了马车,老板娘拉着严峪告别,突然想起一事,回身去帐台取了炭笔来,打趣道,“你还要不要把话写在墙上了。”
严峪接过炭笔,想起那日的窘态不由一笑,那轻盈一笑转眼便消散了,代替它的是无言的忧伤。
严峪执笔走到墙边,刷刷刷的写下了一首诗。
老板娘跟在她身后看着那陌生的字符奇道,“盐儿,你不是天晟人吗?字怎么好像和我们不太一样。”
“我不是天晟人,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只是回不去了,以后不要叫我盐儿了,叫我小鱼吧,说来这才是我的小名。”
来福在店外召唤她,严峪应了一声,放下笔向门外走去,老板娘在后问道,“小鱼,你写的是什么呀?”
严峪所写,正是李商隐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有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老板娘细细咀嚼了一遍,面也挂上了惆怅,感叹道,“好一个只是当时以惘然。”
☆、第三十八章
严峪刚一出门接触到冷风就咳个不停,来福赶紧跑过来扶她,严峪借力上了车就转身坐在了车板上。
“盐儿小姐,怎么不进去?”来福显然忘了,车厢里坐了唐棠与肖燕,哪还有第三个人的位置。
严峪没有点破,推辞道,“不了,我坐外面就好。”
来福担忧如今严峪的身体状况,哪肯让她坐外面, “那怎么行,你身体受不得风的。”
“没关系的,走吧。”车厢里没有空位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其实是,严峪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如今的唐棠。
来福还不死心,“可是,盐儿小姐…”
“以后不要叫我盐儿了,叫我小鱼。”
“来福你墨迹什么呢。”唐棠不耐的掀开马车帘子,与严峪对视一眼乐了,口无遮拦的挑衅道,“来福,你怎么把她带上了,你不说她没男人会死吗?你帮她解的毒啊。”
“少爷,你胡说什么呢。”来福惭愧极了,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严峪。
严峪反而坦然,移开与他对视的眼眸朝来福道,“上车走吧。”
“好。”来福唯恐少爷再胡说些什么,上车打马走了。
这一路严峪再不同唐棠说话,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一般,惹的气盛的唐大少爷心绪不宁,连连挑衅,但严峪也只当他形同虚设,一个眼神都欠奉。
肖燕则始终坐在一边不语,目光始终追随着唐棠。
越往南走积雪越少,而流民也相对变多,严峪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道,北方自入冬起便落雪不断,双方几场小仗后便对峙在了虎牢关前,不少边关住民唯恐打起来殃及自身,全都趁机向南迁移。
常言到,兵乱祸起,总有那么一小股人趁机作乱。就在即将抵达开源前,路过一小片树林时,马儿不知被什么绊到了,拖着车厢狂奔几瞬后猛然朝一侧倒去,连带着马车一起滚下了左侧的斜坡。
严峪在马车倾斜时被甩了出去,虽然落在了雪窝中,但也摔了个头晕目眩,还没回过神就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而唐棠他们多亏了马车造的牢固,除了几处碰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唐棠钻出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骂来福,“你怎么赶的车,是想摔死少爷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