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173)
另一边有名把总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我们真要去打?”
刚经历岱山一战,船上的弹药耗去不少,虽然在岱山补充了一些,但将士们的疲惫与伤痛却是实打实的。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前士兵们抵达岱山岛,面对激烈厮杀的战场很容易鼓起战意,奋勇杀敌。但此刻情况完全不同,打完胜仗后,士兵们喜悦之余都已经准备回去了,这时候突然下令,再要让他们攻打海贼的大本营,自然会士气不足。
休息不够,连夜乘船赶路,许多士兵带着伤……
萧旷比他更明白其中道理。对于攻打岣山岛,他筹备已久,若是可能,他也想等所有的准备完善之后,一举拿下岣山。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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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昏昏沉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转眸去看,屋子里光线十分昏暗,但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人在屋里。
她忍住头晕,试着坐了起来,才觉得自己渴得厉害,抬手一摸,嘴唇干得起皮。
桌上放着什么物事,她扶住床架站起来,缓步走过去,才看清是只水壶般大小的葫芦。
拿起来轻轻摇了摇,葫芦中有水。
她拔开口上的木塞,用衣袖包住壶口擦了擦,凑近闻闻,又尝了一小口,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似乎就是白水。
但如今情况不明,她不敢多喝,喝两小口略微润了润嗓子便放回去了。
这间屋子没有里外隔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通向外面的门,屋内唯一的光线是从门缝间透进来的,因此她判断不出此刻是什么时辰,但根据腹中饥饿的程度来看,从她被带离定海卫后所到现在,应该没有超过一天。
屋子里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屋角有个马桶,除此之外就光秃秃的,连椅子都没有,更没有灯盏烛台等其他家什。自然是为了防止被她利用来逃出去或是作为攻击的武器。
她重新回床上躺着休息,以减少体力的消耗,一边自嘲地想着,有过一次被劫持的经历之后,再遇相似的情景,她似乎镇定冷静了许多。
他们倒是没有拿去她身上的首饰,沈童抬手,在发间摸索,抽出一根青玉簪子,握在手里比了比,青玉坚硬但脆,极易折断,也只有刺进眼睛里才能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而另外的金簪金钗的脚都太细太软,无法作为武器使用。
她将青玉簪重新插回头发里,安静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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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沈童侧耳去听,似乎是女子的语声。
不一会儿传来开锁的声音,进来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手中端着灯,另一手提着个竹篮。
妇人入内见床上的女子睁着一对大眼,神情平静地望着她,意外之余不由道了句:“醒了啊?”
“醒了。”沈童轻声应道,但躺着没动。
妇人在桌上放下油灯与竹篮,看了看沈童,道:“这是饭。”
沈童柔声道:“我自个儿下不来地,你能替我拿过来么?”
妇人略一犹豫,先过来扶她坐起,见床边没有放碗的地方,又去门口与看守说了句什么,搬进来一张凳子,才将竹篮内的碗碟取出来。
一大碗米饭,一碗青菜,居然还有半条鱼,沈童尝了尝,齁咸,不过挺能下饭的。
她吃了几口,抬眸见那妇人好奇地打量她,便朝妇人微笑了一下。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七爷吩咐了,要看着夫人吃完。”
沈童了然地点了一下头,问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已经是早晨了吗?”
“是呢。快辰时了。”
沈童慢慢地把青菜吃完,就搁下了筷子。妇人见一碗饭她只吃了小半,而鱼几乎没动多少,讶异地嘀咕了句便将碗碟与筷子都收进篮子。
妇人正要离去,沈童恳求道:“别把灯拿走好吗?门一关屋子里太黑了。”
她犹豫着看向门外,沈童接着道:“我连地都下不来,你们把门一锁,我又能做什么?我就是想屋里有个亮儿罢了。”
妇人迟疑着点点头,留下了油灯。
沈童等门被重新锁起,便下地走近桌边,从葫芦里喝了两口水后,将水倒进屋角马桶里,接着使劲儿甩了甩葫芦,以尽可能将里面的水甩干。
接着她将油灯吹熄,安静地等了会儿,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端着灯与葫芦走近门边,借着门缝漏进来的光,将灯油倒进葫芦里。
第141章 【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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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将葫芦口塞紧,解下腰间的丝绦,用一头系住葫芦。接着她将床慢慢地从墙边挪开,尽可能地不弄出大的动静惊动门外守卫,幸好这床只是最简朴的木板床,以她的气力还能搬得动。
把床头挪开一尺左右距离后,她将葫芦吊在靠近墙角的床板下方,最后将床移回原位,被褥铺好。
屋里一片黑暗的时候,沈童禁不住想起萧旷,他去岑港援救不知赢了没有,应该会赢吧……
萧旷到了浙东后,凡是他领军的战斗似乎从来没有败过。她曾与他讨论过其中缘由,一方面是他一来就开始正军纪明军令,选拔了一拨骁勇善战之兵。他提拔或贬调将领只凭真实战绩,不凭个人好恶或是利益好处,因此将士们积极奋战,同时又使用大量火器,有如猛虎添翼,战斗力与往日的卫所军自不可同日而语。
连杭州的老百姓提起来,都不说浙东军,而是说萧家军又在哪里哪里打了胜仗。
不知他回后所没有,要是知道他去岑港后她被人掠走了,不知他会怎样着急愤怒,他会不会感到悔恨?
林玉梅会趁机安慰他接近他么?他最好拒绝得干脆点,像他当她面保证的那样斩钉截铁……
沈童胡思乱想着,好让自己别去深想之后可能会遭遇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听见门外有说话声音,接着是开锁的声音。她翻了个身,脸向内躺着。
看守将门打开,妇人见屋内是暗的,不由诧异地轻“咦?”了一声,把门开大让光亮透进屋子。见沈童侧躺着没有动,想是她在睡觉,也就不以为意地进来了。
“萧夫人?萧夫人?”听声音仍是早晨来送饭的妇人。
沈童继续装睡,等她多喊了两声后,沈童才缓缓回头睁眼看去。
“该吃午饭了。”妇人将提篮放在桌上,重新点燃了油灯。
沈童从床上坐起,妇人如早晨那样把饭菜端到她床边,沈童微笑道:“谢谢大婶了。”
妇人赧然,短促地“哎”了一声,隔了会儿又讪讪道:“这饭夫人吃不惯吧?”
“饭挺好的,我平时就吃得不多。”沈童把葫芦里的水倒空了用来装灯油,此时略觉口渴,便把妇人送来的咸菜豆瓣汤拌着饭吃了。
傍晚又是这名妇人来送饭,带了一葫芦水来替换,却没在桌上看见原先那只葫芦,便询问沈童。沈童只是茫然摇头装傻。
一只葫芦而已,妇人虽有些纳闷,却也没往心里去,把装满水的葫芦搁桌上后,瞅了眼灯盏里面,见油剩得不多,等沈童吃完饭后还添了点灯油进去。
沈童由衷地道:“谢谢大婶。”
妇人朝她笑笑,收拾了碗碟退出房间,关上屋门时,同情地摇了摇头,低叹口气。
沈童侧耳听着,直到门外的锁链声响停当,她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松弛下来,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长气。
她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客气”地关她几天,但作为人质,迟早要被用来交换什么,又或者他们会伤害她,以威胁报复阿旷……
她不能坐以待毙,或是干等着阿旷来救她。
之前点着灯时,她看清了屋里的环境,其实这间屋子不是没有窗,在本来应该有窗户的地方,用一整块木板封了起来,木板四边用铁钉牢牢地钉着。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她无法将木板撬开。
但她有火。
她在床上合眸养神,直到夜深人静,才取出之前偷藏的葫芦,往木板上那一圈钉铁钉的部分淋少许灯油,待木板吸收了灯油,再接着淋上少许,直到这些地方的木板变成深黑色,再将油灯火苗靠近木板边缘。
吸饱了灯油的木板更容易引燃,很快火苗蔓延至整块木板。
沈童退后两步,看着火越烧越大,不时紧张地回头看向门口,最担心的是焦味被门外守卫闻到而产生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