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仇人给拐了(64)
叶怀瑾仍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所以本王就私下里打听了一下,不过也是巧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叶怀瑾,“昨日跟思佩在京郊马场,正好遇上王侍郎家公子带着妹妹去看赛马,就让本王给撞上了。”
“殿下想说什么?”
姬冲放下茶碗,身体往后一仰,长吐了口气:“本王不想说什么,不过本王倒是想问问如英,前工部尚书府千金,你定国公府的表姑娘是怎么变成侍郎府二小姐的?这事儿是陛下授意呢?还是连如英你……其实也是被蒙在鼓里?”
叶怀瑾眯了眯眼,将茶碗也是一放:“这事我确是不知,倒是殿下,如此肯定王二小姐就是小妤儿,难不成……有什么证据?”
姬冲一愣。
他打的主意就是这件事情是陛下跟如英两人联合好了,他好突然上门打个措手不及,再借机知道一些宫里的事。
可现在如英的样子,倒像是的确不知情。
他也不过是刚才知道王二小姐就是许宁妤,到底是真是假还没查证,如英也断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的来意……
“你真不知?”
叶怀瑾凝重起身,忽地朝姬冲猛一拱手:“此事我要进宫问一问陛下,王爷请先自便。”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第六十三章
这几日天气正好,姬衍在御花园里逛的时间长了一些,身边除了李清和日常侍候他起居的人,旁的倒是没有。
叶怀瑾来的匆忙,经人通禀之后在御花园转了一圈才见到他的身影。
进园子的时候,他特意让自己神情看起来急切一些,也好让回去逸王府里报信的人传的真切一些。
姬衍像是没有想过这个时候他会找到宫里,听着身边宫人传话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不多时,叶怀瑾到了近前。
“表兄怎么这会儿想到进宫来了?”姬衍挥手让身边几名宫人退下,拾步而上,进了前面的矮亭坐下。
矮亭的前面就是御河。天气虽好,河面却是空旷,隆冬节气,寒风顺着平坦的河面一阵一阵的往亭内刮。姬衍背风坐着,三面环水,面前是大片大片秃的只有枝茎的迎春花藤。他将一直缩在广袖中的手伸出,对着搓了搓,侧仰着头笑笑:“不如,一起坐下来吹吹风?”
叶怀瑾环顾四周,暗自打量了一番,而后一掀衣袍径直在姬衍手边坐下,道:“近来陛下在大殿上也算是解决了不少事,怎么现在说话还要选在这种地方? ”
姬衍提了口气,转了转眼,似笑非笑:“人多眼杂,还是要低调!”他想着宫人说起叶怀瑾初进御花园的情形,继续刚开始的话题:“表兄还没说,今日进宫的来意。”
凉风吹得人的额头一阵阵的发懵,叶怀瑾淡淡地看了姬衍一眼又垂下眼:“臣进宫前,逸王殿下曾在微臣府上。”他看着姬衍疑惑的神情,沉声道:“逸王殿下问臣,知不知道户部侍郎王崇瑞家的二小姐其实是臣的表妹。”
姬衍:“……”
“他还问臣,此事是不是陛下授意。”
姬衍似乎憋了一腔的怒气,却又无从发泄,他瞪着眼睛盯了叶怀瑾许久,才沉着声开口:“表兄是怎么说的?”
叶怀瑾笑笑:“这些事情,臣自然是不知情的,要不……也不能这么着急的进宫来见陛下。”
姬衍冷哼一声,言语间已有隐隐怒意:“也就是说朕前脚刚去过东巷,这逸王府的人后脚就得到了消息……”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好得很呢……”
叶怀瑾抽了抽嘴角,抬手压了下眉尾。
“单是这样也不能确定阿玉的身份,不过——”他看了眼姬衍,站起了身:“昨日宴前,王侍郎家大公子王知意心血来潮带阿玉去了京郊马场,恰好遇上了准备回京的逸王殿下一行。”
“意外?”
“意外。”他看了一眼站在阶下的李清微微佝着的背景,轻轻一笑:“不过她始终都是要见人的。”
姬衍挑了挑眉,将脸转向叶怀瑾:“表兄急了?”
叶怀瑾叹了口气,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是陛下太慢了。”
“朕能用的人不多。”
“天命司任由陛下调动,长风令下也都随时待命,陛下还是太过优柔。叫臣说……逸王殿下想做什么不如就放手让他去做。”他也回头看着姬衍,神色清冷:“逼得太紧,水只会越来越浑浊,水底的鱼就更看不清了,得不偿失啊陛下……”
“那依表兄的意思……”
叶怀瑾走到阶边,对着亭口,背手而立:“太后身边的秦嬷嬷,是太后很小的时候就陪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臣记得——逸王殿下身边的那个侍卫好像有个义子,一直在春风得意楼养着的跑堂小伙计,陛下若是有兴趣,不妨去查一查……”
矮亭里只余猎猎风声。
姬衍又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了身。
李清仍在阶下静默立着,一动不动。
姬衍重新将手抄回,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走到李清身边是瞥了他一眼:“刚刚世子说的,你都听到了?”
李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垂了头淡淡道:“听到了。”
“那就去查吧。”
“是。”
……
对跟太后有关的事情上,李清办事效率非常,这些事情并不难查,只是在叶怀瑾开口提醒之前,从来就没有人想过太后跟逸王姬冲能有什么关系。
春风得意楼那个跑堂的清瘦孩子,去过的人都叫他六六。
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他的义父,是那个每天抱剑跟在逸王殿下身后面冷如铁的随从。
却几乎没人知道这孩子原本姓刘,而颖和宫的秦嬷嬷,在被老国公买进定国公府前也曾是嫁过人的,而秦嬷嬷的夫家,也是姓刘。
情报上的信息不太完整,只是大概浏览下来,也不难猜出秦嬷嬷与这刘六六之间,怕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只是真相究竟是什么,怕是得去问问当事人了。
“世子兴许知道些什么?”李清将信息放在姬衍案上,“要再传世子殿下进宫吗?”
“他若是愿说,早便说了,也不必非模棱两可的给朕那样的信息让朕自己来查。”
“可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颖和宫那边始终不好下手。”
“无妨。”姬衍将纸张放在烛上慢慢点燃,幽黑的眼里映出两簇悦动的火苗:“把信息悄悄漏给逸王的人,颖和宫咱们的人也撤出来。”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清亮的眼忽然转向李清这边:“若是有人先你一步动了手,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李清垂眼看了下自己的右腿,嘲讽的勾了勾唇:“奴才身份低微,谈不上遗憾不遗憾。”
姬衍点了点头:“那就好。”
…… ……
快过年的时候,京都城内又连着下了几场大雨。
冰冷的雨滴挟裹着零零星星的雹子从天而降,落在金色的琉璃瓦上,‘叮叮咣咣’的声音煞是好听。
各处宫殿前都冷冷清清的,除了巡逻的禁卫,几乎见不到人。毕竟这样的天气,若不是各宫主子有什么吩咐,谁也不乐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乱跑。
反倒是颖和宫,这样的天气里进进出出的,十分热闹。
从内殿到外殿,从宫女到太医个个都忙进忙出的,只是人人三缄其口,面上神情都十分凝重。
整个殿里都漫着浓浓的汤药味儿。
姬衍皱着眉头看着内殿出来的一个个太医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一旁李清安然立着,低垂着头。
“诸位爱卿可讨论出了什么结果?”
“这——”其中一名年轻些的太医上前一步,躬身拱手:“回陛下,太后这症状稀奇,不管是从脉象还是面色来看,太后都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但是按照颖和宫宫人所说,太后娘娘这个样子已经三天,这便是最大的不正常,只是我等愚笨,实在看不出来娘娘这是什么症状……”
太医们后面整整齐齐的跪了几排宫女太监,全是先前在颖和宫伺候的宫人。
姬衍从他们脸上一个个扫过,语气冷然:“那诸位觉得此等现象可是中毒所致?”
“这……”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这个结论。
姬衍轻哼了一声,将手中茶碗重重一搁。
下面跪伏着的宫中俱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