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状元(185)
“认仔细了?”
梁丰点头,李大嘴跟着点头。
“民妇也可以作证,她上个月还回家吓唬过民妇,还让民妇相公交出她娘的遗物。”
“她娘?你不是她娘吗?”
“不……不是,民妇后来续弦的,婉淑她娘……早已死了。”
“好,先不论这个,说说那你们状告梁晚书不孝父母之罪有何证据?”
“她嫁人后不与家中联系,我们托人打听过,听说她死了。”
“可是上个月她突然回去了,还说嫁了个富贵人家,是以民妇和相公才商量着让她给些聘礼,修缮一下家中的房屋。”
晚书冷笑一声,打断李大嘴的话,看着姜云道:“丞相大人既然要本官死,本官也已认罪,何必再扯这些旁的出来让人家笑话?”
“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本相指使他人污蔑你?”
晚书不屑道:“做没做过,丞相大人心里有数。”
随即晚书面向太后,“太后,罪臣原名梁婉淑,生父梁丰,是个庄稼人,生母夏鸢,是罪臣之女。”
“罪臣自知女扮男装混入官场是犯了欺君之罪,可罪臣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我娘报仇。”
“如今,罪臣自知犯下滔天之罪,也不想再过多辩解,请太后下旨处死微臣吧。”
晚书一口气说了很多,却不知在她提到夏鸢的时候,太后和姜云眼中的惊愕。
还有几位大臣对她投来的目光。
晚书不知,夏鸢年轻时曾是朝中几位大臣心中的白月光,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因抄家被流放。
只有刑部尚书清醒着,找回主场问道:“你娘是罪臣之女,私自嫁人,朝廷还未追究其责,你却说要替她报仇,岂不荒谬?”
“她是罪臣之女,却只判了流放之刑,罪不至死。相反,梁丰和李大嘴无媒苟合,将我娘折磨致死,还将我以五两银子卖给他人作妇,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得出来的事吗?”
晚书看着梁丰和李大嘴变黑的脸色,心里笑道:你们不是会编吗?我也会编。
“你如实说来?”
晚书于是把梁丰和梁仇氏(梁婉淑祖母)以及李大嘴对夏鸢和原身所做的一切都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梁丰心里有愧,眼睛毒辣辣的看着晚书,李大嘴气得不知如何辩驳,嘴里直喊着:“你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那要不要将石瘸子找来问问,或者是给你儿子看病的大夫找来问问,那银两怎么花的?”
姜云一个眼神瞪过去,梁丰扯了她一下,李大嘴不敢再出声了。
此时,一位大臣站出来道:“太后,梁婉淑虽犯了欺君之罪,可念在此次赈灾对朝廷有功,又是对生母一片孝心的份上,请太后从轻发落。”
又有一位大臣站出来道:“臣附议。梁晚书不孝父母,是因生父先待其不薄,都说虎毒尚不食子,梁父行为已涉及国法,状告梁晚书不孝一罪不应成立。”
“是呀,梁晚书先是建造郡主府有功,后又赴河东赈灾,身为女子却堪比男儿,老夫实在惭愧。”
这话是陶知礼说的,晚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为刚刚小人之心内疚不已。
姜云看局势一下扭转,变得有些不可控,忙冲太后眨眨眼睛。
太后又开启了装病模式,捂着胸口人就倒了下去。
“太后晕倒了,快请太医。”
殿内一时慌乱起来,有请太医的,有继续议论案子的,只有刑部尚书喊着将犯人收监,择日再审。
第166章 宫门一入无由出
晚书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同样梁丰、李大嘴也没落到什么好处,也被单独关了起来。
刑部的大牢比卧龙镇那的要阴森恐怖得多。
这里四处不透光,且关押了许多罪状不一的犯人。
况且刑部用刑都是很残酷的,整个牢房里充斥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心里发慌。
每间牢房里都有一个恭桶,用来给犯人解决生理需求的。
晚书单独被关进一间,一进牢房就闻到了恭桶抑制不住的臭味,这还是冬天,要是夏天肯定围满了蚊虫。
想想她在这个时代刚研究出来的抽水卫生间,晚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尽可能的远离那个脏兮兮的恭桶,走到另一个角落,靠墙抱膝坐着。
看着四面黑漆漆的墙,心想自己都认罪了,不知道他们还要折腾个什么劲。
还有今日为何几位大臣突然倒戈,帮着自己说话。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明明一开始大家都只是冷眼旁观,却在最后又站出来帮自己。
莫非跟夏鸢有关,她记得就是她说出要替夏鸢报仇后,他们才激动的帮自己说话。
那夏鸢和几位大人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几位大人和夏鸢又有什么关系呢?
晚书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只是猜测他们和外祖一家有关。
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一切答案都不重要了。
晚书又想着苏泺,也不知他去到哪了?
知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处境?
不过她希望他不要知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回来救自己,可是那样把他也搭进去了。
他还有自己的皇帝使命未完成,他还要保家卫国,他还有许多的抱负要施展。
夜深了,牢里越发寒冷了,这深冬时节,每个牢房只有一两床破席子。
晚书冷得蜷缩在墙角打冷颤,旁边牢里的犯人看着她,吼了句,“喂,新来的,把你的席子给我扔过来。”
晚书看了对方一眼,是个凶巴巴的大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晚书没搭理她,只是把那破席子拉了拉,紧紧裹在身上。
此刻的她很需要一个空调,或者一个暖宝宝。
也许死了就回去了,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只是少了苏泺,一切都不是那么完美。
那大婶见晚书不搭理她,悻悻的骂了几句脏话。
晚书只当听不见,一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不知道下一次出去会怎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牢里大概待了四天,一位不速之客奔着她来了。
这里常年见不到太阳和光线,晚书是凭着一日两顿饭算出的。
这日,晚书刚扒了第一口饭,就听见一串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听到动静,晚书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狱头带着姜艳秋过来,将牢门打开了。
晚书知道会有这一天,看见姜艳秋捂着口鼻,嫌弃的看着她,晚书笑道:“来了?”
许是看见晚书还能笑得出来,姜艳秋火气窜了上来,一脚将晚书唯一的一碗饭给踢翻了。
嘴里得意的喊道:“梁婉淑,果然是你。”
晚书看了一眼地上的破碗,轻蔑的看着姜艳秋,“是呀,姜艳秋,想不到我又回来了吧?”
晚书话音刚落,就收到了顺芝的一个嘴巴子,“住嘴,夫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喊的。”
顺芝不愧是习武的,这一巴掌力劲不小,晚书从嘴里吐出一颗和着血的牙齿,狠狠的瞪了顺芝一眼。
顺芝还想再打,被姜艳秋制止了,“够了,本夫人还有话问她。”
顺芝退了回去。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混进宫中到底有何目的?”
这两个问题晚书都是不屑回答的,不过看着姜艳秋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角,晚书还是回道:“你说呢?”
姜艳秋肯定能猜到晚书进宫的目的,只不过她想亲口听晚书说出来。
晚书偏不如她愿,一句“你说呢”就表明了一切。
“梁婉淑,你如今已是阶下囚,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说着,姜艳秋走近晚书,在她耳边小声道:“从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更别想了。”
晚书冷笑一声,“是吗?那我倒是要好好活着,看看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哈哈哈……真是痴人说梦,你还想活下来?”
“实话告诉你吧,今年这个年头你是过不去了。还有你以为你早早把府中下人打发出去,他们就能安稳度日了吗?哈哈……”
晚书听得府中下人,扯住姜艳秋衣服吼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姜艳秋要的就是看晚书痛苦,看着晚书极尽愤怒的嘴角,她将晚书手推开了。
“怎么了?等你去了地下,他们自然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