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侍女上位记(87)
新棠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临安王面前,明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坚定,“新棠明日便动身去北境,烦请王爷告知殿下的行踪。”
第87章
从临安王府出来之后, 新棠马不停蹄的去了银匠铺子, 之前和掌柜商量好的事情没来及做完, 只好让陈阿生过去接手。
新给的样式已经打出来了, 看着效果还不错, 陈阿正在和铺子里的掌柜谈价格,少量的首饰打起来贵不划算,要是成批的来, 肯定要比现在的价格便宜才行。
银匠师傅起先一直是跟新棠谈的生意,她随和好说话两方的价格谈得都十分顺利, 到了陈阿生这里,五成利也能被他谈到二分来,那师傅有些招架不住, 眼下两人正谈到重点,冷不防新棠突然破门而入。
那师傅眼睛一亮,拍子拍身上的银屑子,对陈阿生道,“陈掌柜, 我还是和你家娘子谈吧,一事经一人手, 全须全尾的也不费事不是?”
他做生意见过的人多, 最初和新棠一打照面,便知道她是个女儿家,只是见她一人出来跑生意,想当然的以为她和夫家感情不好, 也没说破。
陈阿生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新棠一把抓住胳膊拉到了外面,她眼睛亮睛睛的,里面仿佛有光在流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逼人的喜悦。陈阿生被她的情绪感染,不自禁的笑道,“一大早的不见你人影,这是出去捡了银子了,这般高兴。”
新棠道,“陈阿生,我要离京一阵子,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若是有人上门滋事,你就去临安王府找临安王做主,他会帮忙的。”
陈阿生一顿,心头微动,连鼎鼎大名的临安王都被他跳过了,“离京?你要去哪儿?”
太子行踪乃是机密,新棠不会多说,只道,“昔日故人有难,我放心不下,得去看看。”
陈阿生对她嘴里的这个昔日故人有些不屑,她在外落难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故人来寻,反倒现在日子如意了,故人又出现了。这种人情冷暖,陈阿生自小也经历的多了,但也总归硬不下心肠拒绝,听新棠这么一说更是心有戚戚,“要去多久?”
新棠在心里算了算大致的路程,“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月余。”
“竟要这般久?”他心里有些忧虑,“你一个女儿家在外实在是危险,我不太放心,不如这样,我同你一起去,待把你送到,我再回来如何?”
新棠内里住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出门在外,最喜欢的是快刀斩乱麻,两个人一起的话就代表着不方便,更何况,她还指着陈阿生好好经营生意,“可别忘记你对我的承诺,到时候银子没赚够,我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东家。”
这温言软语的威胁更像是在玩笑,但陈阿生也明白京里是离不开人的,想了想,得出个两全的法子,“那我找人雇一队人马护送你。”
新棠朝他笑笑,应了下来。
她没说的是,临安王已经派了王府里武功高强的侍卫路上保护她。
新棠的行李不多,在外面住了这么久,也不过添置了几件男装。她没领略过其他地方的风物,更不知道这一路上治安如何,保险起见,还是扮成男子妥当。收拾衣服的时候,一抹宝蓝色从眼前划过摔在床上发出一声叮咛脆响。
定睛一看,原是那支宝蓝色的发簪,新棠弯腰拾起,手中的流苏一晃一晃的,上面宝石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精致。或许珍贵的东西,无论把它放在哪里,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蒙尘,反倒会越发的历久弥新,新到那夜太子的面容还能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没做多想,新棠把它放在了包袱里。
临安王派来的人已经等在客栈下面,一辆马车并一队精锐侍卫,为首的那个人与新棠有过一面之缘,她曾在他手上得救。陈阿生雇的人也来了,他花重金请了城里有名号的镖局,放在平时看也是响当当的,只是和王府精卫站在一起,便弱了那么几分。
陈阿生的脸色不怎么好,见到新棠下楼的时候又缓了缓,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又叮嘱了几句,眼看着她上了王府的马车才作罢。那镖局的头儿见状问道,“陈掌柜,我们送还是不送?”
马车上的帘子被风吹着晃了又晃,陈阿生看了半晌,反问道,“送,为何不送。”
第88章
耿自忠虽然先于大军一步到了幽州城, 但是要做的事情并不少。十万大军要驻扎在幽州, 随之衍生出来的军晌、住处, 还有天气干冷而不得不提前预备的棉服等等都需要再增加, 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王衍和他有旧, 两人配合之间尚算默契,已经和幽州城里的几家老字号粮商达成了一致。
等他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的时候,马不停蹄的就去见了太子, 但是却只见到了他的副将。
耿自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间,问杨千, “殿下人呢?我不是交待过你,要寸步不离的护着殿下吗?”
杨千作了一揖,有苦说不出, “将军,殿下晚膳时候说出去一趟,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哪敢不从。”
以太子的身手,耿自忠倒也不太担心, 只怕这城里有蛮夷的暗探,起了疑心便危险了, 不由吩咐道, “殿下若是回来了,你记得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天黑的时候,太子还没回来, 耿自忠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抬步走向同样坐立不安的王衍身边,语气凝重道,“这幽州城里最近可有异常?”
自从幽州以北被蛮夷人的铁骑踏过,这幽州便成了北边百姓的避难所,也正因为如此,城里爆发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难民潮,官兵曾出面制止过,收效甚微,便不了了之。
耿自忠听完,脾气又上来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了了之?”万一一个稍不注意,酿成了大患,到时候看怎么收场。他再次强调,“这不是平常,眼下太子在这城里,所有的小事和人,都要放大了看,太子身份尊贵,要是个三长两短,你我一家子脑袋也不够掉的。”
个中道理王衍当然也明白,但他有他的难处,“那是手无寸铁的百姓,难道还能杀了不成?万一激起了民愤,流民变成了流兵,扰得城里不得安宁,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此话说得有理。”
停了半晌,门口忽得响起太子的声音,屋内的两人见太子好好的,俱都松了口气,忙起身道,“殿下,您可回来了。”
太子边往里走边说道,“王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的做法是对的,可有调查过这难民的来源?”
王衍紧随其后,想了想当日的情景,回道,“蛮夷人狡诈残暴,杀的杀,抢的抢,自北境失守开始,这难民就没断过,多是虎口逃生、从北边来的百姓,不瞒您说,现在的城门口每日都还会有逃难的人。”
太子想到刚刚在城门口看到的场景,神思一动,“照你这么说,这些人到了幽州之后理应安定下来才是,为何我今日在城门口竟还看到了小队的人出城?”
王衍神色如常,并不意外,“殿下有所不知,幽州这地方,物资不丰,有那商贩经常去北边买了新奇玩意儿回来去南边换银子,倒买倒卖,不足为奇。城门口一直有重兵把守,进出城的人皆会细细盘查,除了发战乱财的商贩,普通人只进不出。”
太子挑了挑眉,“王将军有见过带着弯刀出城的商贩?”
耿自忠听闻一巴掌拍到了王衍的背上,粗声道,“守城守了这么多年,人都守傻了,还不快去查查。”
看着王衍的背影,太子忽得问道,“王将军为人如何?”
耿自忠一顿,听着太子的话音儿,心念电转间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殿下是觉得他睁只眼闭只眼,有意为之?”说罢大大咧咧的摆摆手,“这不可能,他的性子臣了解,忠君、为民他做的比臣好到天上去了,断不可能做出祸害百姓的事来。”
太子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本殿下在你眼中是这般糊涂、不辩是非的人?”
他喝了一口茶,入嘴全是粗糙的苦涩,又把杯盏放下了,敲了敲桌子,提示他,“王将军爱民必定待人宽和,但这宽和不代表纵容,你让他去问问,现在守城门的人和他手下那个叫秦简的得力干将是什么关系。”
耿自忠觉得太子仿佛敲在了他的脑子上,他大概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臣这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