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逆转吾生(35)
“奴才会看,用眼看。”比划好料子,又奉上新砌的绿茶,殷然闻了闻,幽香清爽。
“所以你看出皇上会帮我,帮一个连绿头牌都被自己扔了的弃妃……”
“听说您进宫前就得罪了太皇太后,您家世背景又不比其他京城贵女,性格也不圆滑,如果圣上方一登基就对您宠爱有加,您马上会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所以先冷落一阵,将您扔在这竹苑受受苦,不但能让您免作出头鸟,还能让太皇太后解解气,如此周全考虑,怎能说心里没您?”
“你可知妄揣圣意是要被杀头的?你可知即便在王府,皇上也未曾在我房里过过夜?”你可知我只是他在街上看到一时兴起抢来的……抢过来的玩物?殷然不敢细想,低头喝茶。
宜茜小心检查四周和门外,确定没有人听见。“奴才不敢妄踹圣意,这些都是卫公公的提点。”
“怪不得,同为侍奉两朝的老宫人,多少有点交情,那天去求皇上,也是他为你打开方便之门的吧。”
她不得不佩服宜茜,她相貌质朴,表情平淡,常不动声色,又低调又内敛,在这后宫走动,存在感极低。但她绝非孤立无援,连卫公公那样的红人都肯帮她,谁知道她还默不作声地和多少人物攀了多少交情呢。
且她借一切机会四处走动,对后宫的各种动向都能打探一二,比如前些天她就告诉殷然,一向站在同一阵营的皇后和陈贵妃最近传出了不和。
那日瓦剌来朝进贡,贡品连城,颜珏全部交由太皇太后和徐皇后处理,太皇太后大笔一挥,珍贵的全赐了陈贵妃,徐皇后不但没有异议,反而在自己分到的那份里择了些顶好的一并送过去。
可陈贵妃似乎并不给面子,皇后送的首饰衣服,她统统避之不及,皇后知道大为气愤,也不再装好姐姐,正式场合这两人只要一碰见,气氛就别提多尴尬了。
“是。”宜茜肯定了殷然的猜测,想了想,又补充道,“允贵妃从前也有过盛宠风光的时候。”
“就是那时你和卫公公摊上交情的?”殷然支着肘,暗想有宜茜这样玲珑剔透的姑姑在旁,若是允贵妃懂得让步,境况将大不相同。但不值得,任何人都不值得让她放弃一身傲骨,尤其喜新厌旧的男人。
宜茜点头,又再次转到屋外检查清洁情况,实则确认没有人听到她们谈话,回来后,她对殷然讲:“那天皇上在这屋里受了伤,流了血……奴才虽不知所为何事,但想必已传到了太皇太后那里,殷贵人小心,这竹苑……”
“藏龙卧虎,探子众多,本宫知道。”殷然她也猜到,赏花大会当日虽皇后与陈贵妃排挤她最甚,但她们都不足为惧,言语不多,喜怒不形于色的太皇太后才是最可怕的。
打断红竹的腿,让自己罚跪,都是借陈贵妃的手惩治自己那夜让皇上受伤罢了,若是没有荀安姑姑的点头,陈贵妃不敢动此酷刑。“绿昭呢?她又是谁的人?”
宜茜皱眉,“这个请恕奴婢还未打探出来。不过有另一事……”她凑近殷然耳边一阵耳语,殷然听完不禁神色一凛。只听宜茜又说道:“奴婢只是猜测,还未确实,所以迟迟未敢禀明,等奴婢证实确有其事……”
“知道了,本宫自有办法。”
正在这时,门外传话,说卫公公来了。
哟,亲自来送温暖?今天吹的什么风?殷然扶了扶发髻,慵懒地又喝了一口茶,才站起来听宣。这一听不打紧,竟是颜珏要诏她侍寝。
“噗……”一口茶没憋住,全喷了出来,再看宜茜,竟是一副“瞧我说过什么啦”的得意表情。
卫公公宣完,殷然还愣在那里,半晌说出一句,“我考虑一下先。”
“哪有这样接诏的!”宜茜嗔道,“应该感谢圣恩。”
等卫公公出门了,宜茜追上去想递点好处,只听卫公公道:“咱俩就甭来这个了。”
殷然脑袋嗡嗡作响,也懒得理会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些什么,无非是多谢关照我们小主这些。
突然,只听宜茜问道:“卫公公可知皇上喜欢什么样儿的?劳烦提点提点我们主儿。”
“宜茜姑姑——”殷然真想讲宜茜拽回来,然而手脚僵硬无比,就像被捆住似的,而宜茜则似乎根本没听见殷然唤她,兴奋地如一批脱缰野马,根本没人拽地回来。
殷然扶额,只听卫公公清晰无比的声音传入耳畔,“皇上年轻气盛,喜欢热情主动的。”
弘羲阁皇帝的寝宫之中,颜珏正襟危坐,手里拿着兵书翻阅,旁边放着一只形状怪异的香囊,远看像只葫芦,这两天常被他捏在手里,磨得有些破损了,于是被端端正正放在一边,颜珏再也没敢碰过。
这一页似乎看得太久了,一旁的小李子觉着,自打卫公公走后,皇上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忒也认真了。
皇上头一次翻牌子,就将印有“殷贵人”的绿头牌给扔了,可经过御花园罚跪一事之后,卫公公看出皇上对殷贵人有心,便悄悄将牌子还原了。皇上起初怪罪卫公公擅作主张,并又将绿头牌扔掉,但这牌子还是三不五时地出现,直到这次,他终于心痒了。
“嘎吱”一声门响,卫公公回来了,一挥手示意小李子下去,这回只有他跟皇帝二人,卫公公立马汇报了方才的情况。
“唔。”颜珏头也不抬,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同一页书。
“殷贵人既兴奋又惶恐,都不知所措了,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卫公公及其详细地描述着,“临走时,还问老奴,皇上喜欢什么样儿的,老奴回她说,皇上喜欢热情主动的。”
“滋啦”一声兵书被揉烂了。“卫公公你这是……”不想活了!
“老奴说得不对?老奴讲得不对,还请皇上恕罪!”他还以为皇上会喜欢他的答复。
揉成一团的兵书被“啪”的一声按在桌上。颜珏气地面庞发黑,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卫公公讪讪地站了半天,才打破沉默,“那老奴去吩咐小德子接人了?”
“去吧——回来——”
走到一半的卫公公折返回来,只听颜珏问:“那殷贵人有没有说,她喜欢什么样的?”
“这……老奴昏朽,竟没问贵人。”卫公公纳闷坏了,从来只有妃嫔们想方设法打听皇上的嗜好,从来没有见过皇上打听妃嫔喜欢什么样的,况且还是在侍寝这件事情上。
他想了想,说,“不过依着老奴看来,女人多是喜欢浪漫多情的。”
浪漫多情?颜珏不由地想起颜汀来,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冷哼了一声,“是朕昏朽,竟向公公讨教女人方面的经验。”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卫公公打了自己两嘴巴,生怕自己说错话坏了皇上今晚的好心情。见皇上脸色还好,便再次准备退下,可这次却又被叫住,皇上居然说,要移驾东寰宫。
第36章 嘘!皇帝凶猛,众卿避
卫公公走后,宜茜便开始忙活起来,给殷然化了个桃花妆,殷然只觉得她两颊绯红,跟喝醉了一样,宜茜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来来去去择那几件衣服,一定要找一件看起来热情似火的。
“做那劳什子干什么?反正去了也要重新沐浴更衣不是?”殷然颇不耐烦,可宜茜还是捣哧个没完,殷然终于忍不住,将她赶了出去,把自己锁在屋里。
然后她又不知不觉摸出了藏在枕头下面的那把匕首,将刀刃一圈圈用银线绑好,收进袖口早已缝制好的暗层里,准备好后一看时辰还早,便在屋里一圈圈地走,越走越烦躁不安起来。
她先是后悔跟宜茜太过亲近了,明明只是想帮殷素玉报完仇就回去,却天天被教导着做一个在后宫挣扎求生的妃子,听多了,是不是真要被洗脑了?
因为她现在竟也迟疑了,迟疑着到底该不该杀颜珏。
他绝不能算是一个好人,但却他是个好皇帝。听宜茜说,自他执政以来,大刀阔斧地改革,严厉管理各方官员,百姓的赞颂屡屡传到宫里。
想到这里殷然不禁佩服起他来,从前他甚少踏足政事,从不参加内阁议事,大家都知道他是最微不足道的皇子,可暗地里,哪个官员什么脾性,犯了什么事,什么样的政|治局势,他全部清楚,殷然觉得,他甚至比先皇还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