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5)
世人皆知,表哥和晏侯爷不对付。
晏侯爷好生狂妄,竟然亲自上门示威挑衅。难道表哥看不出来吗?还是说表哥实际上是忌惮晏侯爷的,不敢与对方正面为敌。
“无。表哥,晏侯爷为什么来问这个,你说他是不是另有目的?”
姬桑压根不接他的话,“春闱之前不许再出门。”
“哦。”
他不敢不听这个表哥的话,顿时无精打采,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似的,讨好地道:“表哥,晏玉楼跑到咱们国公府来问话,可见不把你这个国公爷放在眼里。眼看着春闱到了,他不会是想趁机收买人心,拉拢人才吧?”
姬桑闻言,冷冷地看了过来。
“你还知道他要收买人心,可见还不算太蠢。”
“都是表哥教得好,表哥…”
“出去。”
“诶。”
程风扬咽下要出口的话,全上挂着谄媚的笑,出去后自觉地关上了门。
姬桑重新专注于书中,身边服侍的阿朴小声地嘀咕,“国公爷,表少爷这次倒是说得不错。奴才也觉得晏侯爷接手此案,意在拉拢人心,网罗亲信。”
晏玉楼此举如此明显,是个人都看出来了。奸佞小人,惯会耍弄权术,不足为惧。
“随他去。”
主子爷发了话,阿朴不敢多言。
荣昌侯府的门口,老侯夫人杜氏率领府中下人候着。杜氏年近五十,体态保养得宜,瞧着不过三十多岁。
遥想当年,她曾是宣京四美之一。
便是年岁渐大,风韵依然不减。她育有五女一子,皆遗传一副好颜色,儿女之中以晏玉楼容色最是出众。
打眼眺望着,远远看见侯府马车进了巷子,脸上一喜。待晏玉楼下了马车,她一边迭声吩咐下人去取温着的饭菜,一边拉着儿子的手进府。
“楼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莫怪杜氏担心,最近京中因为采花贼一事已是人心惶惶。楼儿长得好,又背负着那样的秘密,若是被仇家盯上,引来贼人觊觎…
这事想都不敢想,怎能不叫她这个当娘的心惊胆战。
晏玉楼拍着亲娘的手,无所谓地扬起唇角,“母亲您放心,放眼京中上下哪个人敢动孩儿,那真是太岁爷头上动土,不要命了。”
“你这孩子,做什么事情都心大。老人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一定要小心再加小心,不可以有半分的懈怠。”
“娘,孩儿知道。”
这些话,晏玉楼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起老茧。老娘一片苦心,她焉能不明白。母亲和姐姐们可以表现弱势,她身为侯府的当家人,却是万万不能露出软弱的模样。
她唯有权利在握,表现得无坚不摧,才扛得起整个侯府的富贵。
杜氏也是无奈,孩子心太大又身居高位,当娘的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孩子一步踏错,步步错。如今楼儿越发风头强劲,她的心越是提得老高。
晏氏一门,已是富贵滔天。女儿们都嫁得不错,五女儿还是当今太后,晏家的外孙是当今的陛下,儿子亦是朝中栋梁。
所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晏家越是冒尖,她心里越是忐忑。似乎有一把刀悬在房梁,一个不小心就会砸下,血溅晏府满门。
母子二人携手进正堂,晏玉楼的大丫头采翠已摆好饭菜。
看着她不甚雅观的吃相,杜氏心疼不已,目露慈爱。这些年,苦了楼儿了。心里叹着气,万般纠结着,不知如何释然。
“娘,你莫要操心,一切自有孩儿担着。”
晏玉楼哪里不知道自家老娘的忧心,怕是没有用的。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与其整日惶惶,不如努力强大自己,辅佐陛下。
杜氏心知忧心无益,只得叹气搁下,陪着她用饭。
吃完饭,消了一会食,她回到自己的院子。
采翠替她更了衣,换上舒服的寝衣,再松了缠胸的布条。她的长相男女通吃,足以名冠宣京所向披靡。然而胸前这处却是不尽人意,小巧的紧。平日里用布条缚住,外表瞧不出任何端倪。
眼前的女子墨发披散,绝美出尘。便是瞧惯主子颜色的采翠,都险些闪神。世人万万想不到,位高权重的荣昌侯竟是女娇娥。
第4章 入梦
瞧着胸前的玲珑之处,晏玉楼自嘲一笑,于自己的处境而言,何尝不是大幸。若是丰满一些,还真不知要如何瞒天过海。
自打胎穿过来,已整整二十二个年头。这二十二年中,她一直被当成男儿养大,行事做派上毫无女气。除了母亲还有贴身的采翠和冯妈妈,无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采翠最是贴心,侍候她洗浴泡脚解了一天的乏,这才惬意地躺上床,半眯着眼。
天气还有些阴冷,采翠将她的头发用大布巾包着,认真地绞干。她靠在床头,锦被松松地搭着,一只长腿曲起晃动,闲适风流。
采翠见惯她不羁的样子,每回看到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信国公好生讨厌,总与侯爷您作对。奴婢听外面人传,竟然有人说是侯爷处处与他不对付,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天知道侯爷哪里得罪他了,他如此百般让侯爷难做。”
晏玉楼闻言嘴角翘起,漫不经心地道:“既生瑜何生亮,姬国公嫉妒你家侯爷比他俊美,得了京中贵女们的爱慕,抢了他的风头。他必是日夜抓耳挠腮,如鲠在喉。”
采翠闻言,“扑嗤”一笑。
“侯爷是宣京第一美男,国公爷怎么敢与您媲美。奴婢瞧着他定是心中不甘,所以才会为难侯爷。侯爷不与他计较,他反倒得寸进尺,好生不知礼。”
“可不是,姬桑可不就是个不知礼的人,还是采翠最知我心。”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姬桑的坏话,晏玉楼心情大好,惬意地闭上了眼。
她是想案子想到睡着的,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中。一会儿光怪陆离,一会儿又是在案子中。更诡异的是她竟然梦到姬桑那张妖孽脸,他还对她抛媚眼。她被美色所迷,与他滚到一起,意乱情迷之时,她听到他似乎嫌弃她胸太小。
这个梦,真是一言难尽。
醒来后她臭着一张脸,努力把那莫名其妙的梦抛诸脑后,重新梳理案子。很明显,两件案子并不是一人所为。无论是柳云生还是程风扬,都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侵犯,也就是说贼人行事根本不是为色,而是另有目的。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早膳后就被否定了。
礼部郎中董大人家的庶四子出事了,不仅被采,且被采得极狠。听说那处折腾得狠,怕是有可能要废。
晏玉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董府,李太原已经在那了,苦哈着一张脸。
“侯爷…”
“其它的事情等会再说,你把董四公子情况说一遍。”
“是,侯爷。方才下官亲眼看过,董四公子实在是惨,那处红肿不堪伤得太狠。下官看着怕是真如大夫所说,那药性极为霸道,轻则伤身重则丢命,董四公子将来……”
说到这里,老油条的他都心生同情。董四公子原名董子澄,自小就有才名。因为是可造之材,董郎中对这个庶子还算器重。
庶子若想出人头地,科举是最好的出路。董子澄将要在今年的春闱下场,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前程是没了。
晏玉楼轻蹙着好看的眉,大步流星,李太原跟着小跑有些气喘。
“侯爷,下官问过董四公子,他道自己被下了那药,并未昏迷。且身不由己之时,感知那贼人是女子。”
女的?
晏玉楼脚步一停,顿感蹊跷。
董郎中的夫人姓曲,身形壮硕,满身的金饰,闪得人眼睛发花。一个婆子扶着她,她一手拍大腿,一手挥着帕子,正在董四公子的屋前干嚎。
“天杀的贼人哪,祸害了我儿,让我儿成了废人,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她的旁边,是瘦干干的董郎中。董郎中一脸惭色,老脸通红,想阻止她又心生惧意。打眼瞧见晏玉楼,赶紧行礼。
低声嚅嚅,“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事,惊动了侯爷。”
曲氏立马止了哭,睁着一双眼,死死盯着晏玉楼。我的乖乖,天下竟有如此貌美的男人。若不是旁边的董郎中咳嗽一声提醒,她不知道要发痴多久。
扭着水桶腰上前来给晏玉楼行礼,晏玉楼瞟她一眼,掀帘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