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逆臣(重生)+番外(65)
林烟兮道:“我没兴趣听你鬼扯,也不惧你拿什么人来压我……”
“从我来千草阁并挑明身份的时候,你除了一开始短暂的惊讶,再无半点对将军之女的尊敬惶恐,甚至连验证我是否为真的镇国将军之女的想法都没有,这说明你早就已经知道我是谁,又是为什么而来。”
“你想要置荀衡瑾于死地,却在他呆在千草阁的这么多年里不动手,恰恰等我来到离州才开始动手,说明你并非长期谋划,而是临时起意,或者说得到了身后之人的指示。针对的人也不是荀衡瑾……而是我。”
林烟兮端起身侧的茶水浅抿了一口,继续道:“最后再来说说垄断药材一事吧。”
“以千草阁一家之力,绝无可能把所有的药草都收完,再高价卖出。一是所耗财力巨大,而是此事有损民生,绝对会被官府惩罚……可你千草阁这么多年来存活至今,嚣张放肆,可见身后也是有一座巨大的'靠山'呐……只是不知道,你身后这两位,又是否为同一位?”
闻言,葛安的脸色开始变得精彩无比,最后归为深深地不敢置信与恐惧。
扶云一张小脸亦是变化许多,怒火滔天,直接抽出剑指着葛安道:“你这厮竟然敢害我家小姐,还残害百姓?!”
葛安的身体抖成了筛子,连连跪下磕头道:“别杀我,别杀我!”
林烟兮拍了拍扶云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又道:“好,不杀你,只要你说出来……你这条狗的主人是谁,我自然放过你。”
葛安虽然害怕到了极点,但仍然嘴硬道:“没,没人!这些都是你臆想的,你根本没有证据!”
“证据是吧?”林烟兮勾唇笑得毫无温度,对身侧几人道:“就在这千草阁里,给我仔细地搜!”
“本官看谁敢搜!”
一道中年人的厉呵插了进来,葛安一震,急忙求救般地望向来人,高声呼喊道:“王大人!快救我啊!”
林烟兮回首看见来人,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林小姐,你在这千草阁好生威风啊,要不是本官接到告信说你在这里私罚普通百姓,前来看到这一幕,本官还真不信镇国将军家的大小姐居然能做出这种恃强凌弱之事。”
王青冷笑一声,抬手扬了扬,身后跟着的一些官兵便上前为葛安解绑,把他扶到王青身边。
葛安捂着脸上仍在作痛的伤口道:“大人您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这林家小姐硬是信口雌黄污蔑我!”
林烟兮不怒反笑道:“王大人真是来得好巧,我刚刚在这里说要找到为葛掌柜撑腰的身后之人,您就出现了。”
王青拧眉道:“什么身后之人?”
林烟兮省略了荀衡瑾一事,直接道:“王大人是否知道这千草阁垄断药材一事?陛下既是派我来解决疫病,那么配制药方定然是必不可少的,可葛掌柜却让千草阁收购了整个离州的几味药材,致使药方配制不出。您觉得若陛下怪罪下来……我又要怎么回答陛下呢?”
王青严厉地蹬了葛安一眼,葛安瑟缩一下,也使了一个眼色回去,意味不明。
王青又道:“林小姐说得极是,不过这和你在此私罚葛安有何干系?他再有罪也应当交给官府处理。”
“如果官府想要处理,早就处理了,怎会纵容他这么久?除非是你们官官相护,内部出了毛病!”
王青听罢,皮笑肉不笑道:“林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何证据说我们官府内部出了毛病?”
“想要证据是么?冷芷,把王大人家的账本拿来。”
☆、来访
听到“账本”二字,王青才是真正有些绷不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烟兮手里的账本,仿佛要把它盯出个窟窿来。
林烟兮当着他的面翻了几页,让他看个清楚,证明确实是他家的账本,方才笑道:“王大人这段时间没少找这账本吧?还特地派人盯着我,搜查我的房间,不过可惜了,这账本在我进入你府上时,就已经让冷芷拿出来了。”
王青脸色一变,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拿得到!”
寻常侍卫是不可能,但是冷芷可是她和父亲特意选出来的人,身为女子为什么能够成为林烟兮身边的侍卫首领,那必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冷芷不仅武艺高强,且身姿柔软,动作极其灵活,偷偷潜进王府并非难事,更何况她还有一门绝学,乃是易容之法,可以伪装成与自己身量相似的人,无论男女。
林烟兮抖了抖手上的账本,道:“我猜测这千草阁垄断药材的收入有一部分是被你瓜分去了,还有以往陛下派给离州的赈灾物资,从离州各商贾那里搜刮来的钱财,想必在王大人这账本上都有记录吧。”
王青心中惊疑不定,一时竟不知道作何反应。他原本只是听说林烟兮对葛安不利,想要赶过来保住自己这条忠心的狗,却没料到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而且林烟兮所言只字不差,还手握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再这样下去,他不仅自己翻不了身,还有可能把上头的事给搞砸……王青咬了咬牙,忽然大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这是想要把林烟兮直接扼杀在这里了。
“小姐,我们的人不多,属下担心寡不敌众,”扶云持剑护在她身前,犹如一只双目嗜血的恶狼,厉声道:“你先走,让扶云来断后!”
林烟兮蹙眉道:“陛下给我指派了一队人马,扶云,你去把他们召来,不要留在这里!”
“可是小姐——”
“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
扶云最后看了她一眼,飞也似地离开了千草阁,而王青见他离开,立即派人去追:“拦住他!不要让他带人来!”
随后冷芷替代扶云护在了林烟兮的身前,道:“小姐,请躲在属下身后,保护好自己!”
语毕,便拔剑迎敌,手指将剑攥得紧紧地,视死如归般把林烟兮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甚至不让一滴血溅到她的衣裙。
几个时辰之后。
天将欲晚,地平线之上的残阳如血,染红了半片天空,好比从千草阁的正门里源源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照得离州街上路过的人们双目欲裂,胆战心惊。
离州刺史因为私吞官银,徇私舞弊被缉拿关押进大牢,镇国将军之女差点被杀害,这两则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离州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
林烟兮搀扶着浑身浴血的冷芷从千草阁走出,望着远处刺目的残阳,忍不住抬起手遮了遮眼睛……
闻讯赶来的长史就站在门外,似乎想要等待她下达命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哑声道:“你是王青的属官,我不信你,你去把朱县公找来,还有他的公子朱寒也一并带来。”
那位长史一听她要找县公来替代自己,登时有些不满,但是现下离州刺史已经被抓,正是无主之时,面对这位上头派来,手段还有些强硬的探花,他也实在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去办。
等到林烟兮处理好一切后事时,已经到了翌日的丑时,她正在拟写呈递给皇帝的奏章,然而写着写着,就忍不住上眼皮打架,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朱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浅色罗裙的女子连前日的衣衫都未来得及换,就在桌子上伏眠,可能是桌子太硬,夜又太冷,她睡得并不舒服,眉宇紧锁着,手中还虚虚地握着一支毛笔。
想起这一路上听说的离州城内之事,朱寒不由一阵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回来帮她,致使她孤身一人处在险境。他见林烟兮面带憔悴,没忍心叫醒她,只走过去为她搭了一件衣衫。
可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了林烟兮,她睁开双眼揉了揉,问道:“什么时候了?”
“不过巳时,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巳时还早?”林烟兮道:“再过不久都该吃午饭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我?”
“刚到,见你睡得熟,没忍心打扰。”
林烟兮听他声音柔和,不似平时的跳脱,忍不住道:“你怎么回事,说话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没有指天骂地的公子哥风范。”
朱寒闻言无语了一阵,道:“我好不容易这么感动,觉得你如此辛苦,被你这么一说,这下啥感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