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逆臣(重生)+番外(61)
这就是陆渊最佩服的一点,无论他人在想些什么,少爷总是能够把对方的心思猜到个七七八八。
他诚实道:“老臣有些担心六皇子。”
陆篱然放下茶盏,动作儒雅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这是最不该问的问题。”
陆渊登时老脸一红:“是……”
“其实若问这世上谁对皇位最没有欲望,恐怕也只有他了。”
陆渊问道:“那您为何还选择他?如果对皇位没有欲望,则不会去尽全力与他人争,这于您不利啊。”
陆篱然缓缓摇头:“是没有'欲望',而非不愿去争。相反,为了自己,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争,只不过争到手之后,会将其弃如敝履,唾弃至极罢了。”
指尖再次拈起一枚黑子,轻巧落在错综复杂的棋盘之上,碰出清脆的声响。
“你别忘了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最好的报复,就是亲手摧毁敌人所珍视的一切。”说到这里,陆篱然似乎垂眸轻笑了一声,“宸子奕此人,绝非如你看到的一般无心无情。”
听到陆篱然提起他人的仇恨,陆渊难免想到了面前之人心中的仇恨,目光蓦地暗了下来。
与宸子奕有类似的丧亲之痛,少爷确实会深有感触,也一定深谙该如何复仇。
陆渊又道:“您这次本不应该只坐上廷尉这个位置的,依老臣所见,九卿之首'奉常',才是您真正应该得的官位。都是因为……”
他顿了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推CP的穿书年下文:
《穿成反派后我决定自救》by休问荣枯
自立自强敲可爱女主X年下黑化敲A男主~已经完结啦!对穿书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瞅瞅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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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薛榆意外继承了一个破落门派,为了填饱肚子,她开始给人看相算命,驱邪化煞,顺带看看风水。
开张头一天她就一把火烧了座鬼宅,还从里面救了个什么都不会,光长一张脸的小祖宗回去。
薛榆心如死灰:“你自己说说,你究竟适合干什么?”
祖宗委屈巴巴:“前辈,算命的说我命格不好,适合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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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吃软饭呢?
感谢给位小可爱的支持~~~抱住就是一个muaヽ(*?з`*)?
☆、求不得
陆篱然眼神极其冰冷的剜了他一眼,似乎暗含警告。
“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些。”
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温度,想来应该是被触及到了逆鳞。
陆渊吓得掌心里沁出了更多的汗,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整:“少爷……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听到您与林小姐的那些流言,九卿之首一定会是您的囊中物。”
又何至于只得了一个廷尉?
“那些不是流言。”
陆渊微讶,问道:“您与林小姐……?”
陆篱然颔首,神情蓦然变得温柔起来:“待她从离州回来,我就向她提亲。”
这句话比起一道从天劈下来的惊雷还要令人震惊。陆渊的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他足足呆滞了好半晌,才道:“少爷你是……认真的?”
陆篱然托着下颌,唇边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指腹来回摩挲着那一颗珠圆玉润的黑色棋子,仿若正在轻柔地抚摸心中之人的脸颊。
“我看起来像是不认真的样子?”
陆渊心中暗道一句不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可是少爷,林小姐她始终是夏国的人,她的兄长又是宸宪的独子,您想过没有,若您执意要娶她,是把她至于何种境地,又把南国至于何种境地?”
陆篱然的眸色微闪,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老臣看得出来,您已经深陷进去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让您露出这种模样。”陆渊道:“虽然出于本心……老臣觉得您身上多少有了些人情味,这是好事,可是若您为了一个女子,改变这一整盘棋的棋子,这万万不可啊!”
指间的黑子猛地被捏住,力道大的指节处已经开始泛白,可见陆篱然的内心并不平静,甚至是波涛汹涌。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他目光灼灼,眸中的欲望与自恃盛极,如同燎原的火焰,看得陆渊心惊肉跳。
“可这天下和她,我都要!”
陆渊在他身上看到了睥睨天下的气势,与志在必得的信心,却不敢轻易下任何决断,笃定他们就能胜到最后。
陆渊闭了闭眼,声音苍老嘶哑:“少爷,老臣是看着您长大的,可从来没有见您对谁如此执着,待您得到了天下,还有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您为何单单就选定了她?”
“我不知道。”陆篱然蹙眉道:“但是在这世上,我只想要她一人而已。”
他追忆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第一次见她吗,从那时起,我就隐隐有一种感觉,我像是认识了她很久……久到前世今生,我都把这个人牢牢刻在了心里。”
“我从来不信誓言。但我对她的所有承诺,都是认真的。”
一次是要护她此生安好,一次是要携子之手,共拥天下。
说到这里,陆篱然朝陆渊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像是很轻松一般,道:“你知道我虽为南国太子,身边却无任何兄弟姐妹,因为我父皇……他一生只娶了我母后一人。”
陆渊动了动嘴唇,艰难开口:“唉……”
都是痴情种。
“这世间的女子有很多个,但是林烟兮只有一个。要我放弃自己钟爱的人,娶其他女子,我做不到。”
陆渊看着他如此模样,终于不再劝了。
两人继续沉默地下着棋,谁都没有再出声打破这难以言喻的气氛。
又过了许久,门外忽传来几声异动,荷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少爷,离州那里属下已经打探好了。太子屯私兵的地方距离疫病灾区不过几里地……”
“知道了,你退下吧。”陆篱然起身,抚平衣袖上的褶皱,道:“我要去书房了,今日无论何人,一律不得扰我。”
“是。”
陆渊目送着陆篱然远去的背影,神情略显惆怅,自言自语道:“少爷,红尘之中,多得是喜欢却无法在一起啊……人有七悲,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前四者无论如何逃不过,而后三者……”
“您已经经历了怨憎会与爱别离,老臣惟愿您今生,没有求不得之物。”
……
喧嚣的勾栏瓦肆里,一个红色身影正懒懒地卧在雅间的美人榻上,半条腿垂在榻外来回摆动,看着好不自在。
“好刀,好刀!”
桓觞摇头晃脑地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反复擦拭他最近新得来的宝刀,快活到哼起小曲儿。
“别擦了,”宸子奕把搭在眼上的手移开,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再擦那刀的光都能射瞎你的眼了。”
“放你的屁!”桓觞哼了一声,继续擦刀。
“嘁。”宸子奕懒懒翻过身,背对着他。
桓觞余光扫过他寂寞的背影,嗤笑道:“哟,咱们成天耍得一头劲的小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相好走了,内心空虚?”
“滚!”
宸子奕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样东西,也不向后看一眼,就凌厉地砸过去。
“哎哟!可给爷吓死了!”桓觞堪堪躲过,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道:“我说你这鸟汉子怎么回事,你拿个脸这么大的铜香炉砸过来,是想谋杀至交嘛!还好爷躲得快……”
宸子奕冷冷地说了一句:“竟然没砸死你?”
桓觞转了转眼珠子,放下心爱的宝刀,小心翼翼地向塌上之人靠近:“怎么?小墨不在家,心思乱了?”
“别跟小爷提他。”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桓觞努努嘴,不爽道:“他要是在家,你还会来找我玩?见色忘友的家伙。”
宸子奕侧过身,瞪着他道:“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一样,谭家小姐漂亮否?依我看迷得你魂都没了!”
桓觞咧嘴干笑着“呵呵”了一声。
总之他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半晌,桓觞忽然出声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还要不要皇位了。”
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关心,听得宸子奕一愣,眼神古怪地连连看了他好几眼。
“你他娘的别这么看我,爷这是关心你!”桓觞气冲脑壳,为自己说的矫情话涨红了脸:“我还等着你啥时候坐上那个位子,我好攀炎附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