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逆臣(重生)+番外(58)
“对了,你上次提过让我再好好思考,择一明主谋事,恰好我这几日被太子与六皇子殿下邀请前去府上做客。”
“哦?”林烟兮被勾起了兴趣,问他:“那你两厢比较之后对他们各自有何看法?”
朱寒思忖一番,把当时的经过娓娓道来。
“太子那里……同我想象中的一样,他为人很正直,且有勇有谋,待人谦和,我与他相谈甚欢,还算是满意。后来我又去了六皇子那里,他……”
他边说边点头,直到提起六皇子,眼神就开始古怪了起来,神色也让林烟兮有些看不透,直觉要糟。
“我去他那里时,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枕于一男子膝上!行为很是放荡不羁。当时爷……我就慌了,心道这人怕不是有什么不良的癖好,万一他再对我下手……”
林烟兮忍不住好笑道:“他枕的那男子是不是穿着一身花哨的衣服?”
“是啊!”朱寒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样子,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道:“你还别说,那男子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就是过于妖了些,我乍看之下还把他当做了一个女子。”
林烟兮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这两人也算是痴情,她还从来没有听过有谁能够在风流于万千花丛中的六皇子身边待上这么久,其余被送来的的人哪次不是死状惨烈,或者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问道:“还有呢?”
“还有啊……哦对了,说来也是让我惊讶,六皇子身边那人,竟然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反而文采斐然,脱口成章,颇具文人风范……可惜就是穿衣品味不太行。”
“哦?是么?”林烟兮挑了挑眉,对墨凝有几□□份未知的好奇,又有几分才华卓然的了然。
“是啊,”他啧了一声道:“可惜就是那六皇子宸子奕,一口一个'爷',都和我的口头禅撞了。他为人霸道张狂,身为王爷却没有半点架子,市井粗话都能张口就来,还不允许我说'爷'一字。”
他这么一说,林烟兮才发现他最近确实没怎么用过“本大爷”自称,刚想问为何,就听到他愤懑地骂了一句。
“他娘的,他一听到我说,就让他身边那男子揍我的脑袋!”
☆、寻人
林烟兮笑道:“所以你这是被揍怕了?”
“怎,怎么可能?!”朱寒嚷道:“笑话?我会怕他?不过他的手劲可真大啊,也不知道到底是六皇子的什么人……”
果然还是被揍怕了。
“那么依你所言,是否对六皇子并无好感?想要投去太子门下?”
“这……其实,对六皇子我确实是没有多少好感,不过若说实话,他并不像世人口中的那般凶恶如罗刹,作恶多端,反而为人磊落,言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我与他说话时,他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留我之意明显……”
林烟兮道:“所以……?”
“所以,我觉得自己在六皇子那里更加自在些。太子是想将我收入麾下,但他身边人才济济,并不缺我一个,六皇子却不同,我能看出来,他的心比太子更真诚。”
林烟兮顿时倍感欣慰:“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朱寒搓了搓手,两眼放光,语气里全是期待:“我有预感,若我在六皇子那里,一定能实现我的抱负!我一定可以击败那个揍我的男人成为最优秀的幕僚!”
“这可有些难了……”林烟兮道。
“怎么了?”
“你一定还不知道,陆篱然也在六皇子的麾下。”
朱寒惊得随口骂了一句,问她:“陆篱然?你说的话当真?那我还是去太子那里吧。”
林烟兮微笑道:“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朱寒抓了抓头发,苦闷道:“有陆篱然在我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那可不一定。”
朱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有几分激动:“你,我,还有他……今年科举的三鼎甲竟然全投在了六皇子麾下?!”
林烟兮一愣,随即道:“我可没有投靠于六皇子。”
朱寒揶揄一笑:“哎呀,陆篱然既是六皇子的人,不就等同于你也是了?”
林烟兮:“……”
……
常言道:“一春常是风和雨,风雨晴时春已空。”
恰是春雨绵绵,乌云压城之时,因为路途潮湿,软泥易陷车轮,林烟兮等人整整耗费了两天,才抵达离州境内。
离州城门紧闭,门前无行商与路人,显得很是死寂压抑。
等通报完守城门的将士后,林烟兮与朱寒才疲惫不堪地从马车上下来,双脚着了地。
林烟兮对朱寒道:“你先去客栈中休息休息吧。”
朱寒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声音充斥着浓浓的倦意:“你呢?”
林烟兮揉着太阳穴道:“我还有些要紧的事没有解决。”
他坚持道:“是什么事?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林烟兮摆手:“你先休息一会,不久还得赶回家中,我则要留在城内处理我的事情,我们俩可能要在此分道扬镳了。”
朱寒一听到“回家”两字,顿时放弃了挣扎,道:“好吧。”
他说着便打了个哈欠,回到房内会见周公了。
林烟兮安排了几个人守着朱寒,又把冷芷叫来侧耳吩咐了几句,就出门去寻人了。
荀衡瑾所在的医馆,名为千草阁,是离州本地一家最出名的大医馆,医馆内的药材齐全,医师人数众多,多是达官贵人或者有钱的商贾前来这里看病,像是家中有些不富裕的人家,则不会选择这里。
当林烟兮进入医馆正门时,前面抓药的伙计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又见她容姿惊人,气质极佳,方才笑脸相迎,谄媚而又恭敬道:“请问这位小姐来咱们千草阁,是抓药还是看病?”
林烟兮笑了笑:“我来找人。”
“请问小姐找谁?”
“荀衡瑾此人在否?”
那伙计一听到“荀衡瑾”这个名字,眼神明显有一丝鄙夷闪过,嘴角抽搐几下,对她道:“小姐您是不是被人骗了?我们这里最好的医师可不是他,我再给您换一位医术高明的您看怎么样?”
林烟兮扬眉“哦”了一声,问他:“那你这里最好的医师可以治疗这离州城内的瘟疫吗?”
闻言,伙计脸色一变,立即掩鼻离她几丈远,闷声道:“小姐,是您自个儿得了疫病,还是您家里人得了疫病……”
林烟兮看到他的反应,霎时有些不悦,也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挑明道:“你直接告诉我荀衡瑾在哪里就行了。”
“他啊,现在十有八九不在医馆,指不定在哪里救治那群疫民呢。”
林烟兮问道:“那这离州城里的灾民现下都集中在哪里?”
“出门向东转步行两里地,有一座破庙,人全都在那里。”
“多谢。”
……
这春雨连着下了许久,仍不见要停的意思,令林烟兮心中隐隐担忧。因为厚厚的云层笼罩,湿润的空气也很闷热,令人喘不上气,她忍不住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
她撑开油纸伞按伙计指的路线走了一段时间,才看到对方所说的那座破庙,果然名不虚传,着实很破。屋顶的茅草被风吹走不少,一群奄奄一息,瘦骨嶙峋的人窝在庙里,挤挤挨挨,咳嗽声与难受的叫唤声此起彼伏。
林烟兮刚想抬脚,面前忽然闪出一人来,披着斗笠蓑衣,正是扶云。
“小姐,您还是不要往前走了,属下听说疫病容易传染,还没有解药可寻,所以您想做什么只管吩咐属下去就可以。”
林烟兮把伞往他的头顶上倾斜少许,道:“你都说了容易传染,还没有解药,若你染病怎么办呢?”
“这……”扶云的眉峰稍稍拧起,一副很是担忧她的模样。
“我尽量站得远远的,只要找到我要找的人便好。”
她与扶云错过身,走上前几步,一眼就看到正在庙里忙碌的灰色身影。
说是一眼看到,其实庙里也就一人还在活蹦乱跳地窜来窜去,不时蹲下来查看疫民的情况。
林烟兮结合前世世人对荀衡瑾的描述,心中暗暗猜测这个穿着灰色布衣的人大概就是对方,于是试探性地高喊了一声:“荀衡瑾——”
那灰色身影果真一顿,然后左右张望着转过身,似乎在寻找喊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