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冤家成了个婚+番外(34)
谢远衡眼睁睁目睹了这人一通作死的胡乱操作,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简直要气的发昏。只觉得这小兔崽子八成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坏了,自己非得变着法折腾自己,唯恐这本来没什么大事的小伤不能更严重些。
杨骞似乎站了起来后才想起他现在是个娇娇弱弱的病患,人都站稳了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摆出副虚弱模样晃了晃身形,探着那没伤的右手来扶他。谢远衡黑着脸往旁边一闪,杨骞摸了个空,肉眼可见地又要委屈,被谢远衡冷着声打断,“你生怕不把自己折腾死,还怕站不稳?”
杨骞一噎,委委屈屈收了胳膊不吭声了。
谢远衡从身上摸出个小药瓶扔过去,“内服止痛,稍微帮着点止血,先顶顶,你跟我回去。”
杨骞接过药瓶,倒了一颗扔进嘴里,谢远衡看的眉头一皱,“你也不看看什么东西就吃?”
杨骞一愣,脱口道,“你不是说是止痛止血的?”
谢远衡眸光动了动,神色有些复杂,点了点头没做声,正想着快点带他回去,不料这人却在马边上止住了脚步。
谢远衡偏头去看他,就见杨骞皱眉思忖了片刻,犹豫道,“这三人能混进皇家猎场,敢明目张胆地向我们所在放毒蛇,被发现了还敢下黑手,定然是有依仗。如今皇上本就猜忌我,说不准连带你也顾忌几分,若是我们就这么把这事捅出去,讨不讨得到说法两说,指不定还给自己揽了一身腥。”
谢远衡偏头气闷道,“不妨事,让这种水平的来,可见也没想下死手。既然他有能耐让人进来,自然能处理了那些尸体和不该有的痕迹。”谢远衡抬眼瞪了杨骞一瞪,“你如果不给自己找罪受,大可以照常围猎,装成一无所知,如今你盯着一肩膀血痕,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时候知道担心惹事了,刚才撞箭时脑子在地上滚掉了?”
杨骞抬眸,盯着谢远衡认真道,“现在也可以当做一无所知。我们继续猎,大不了出去事我在肩头扛只狐狸,没人留意这些细枝末节。至于真下手那人……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晃晃,或许也不是坏事。”
“你疯了?“谢远衡皱眉,“现在离结束还有半个多时辰,回营帐。”
杨骞没应声,站在原地没动。
谢远衡看见他这模样就来气,“不是你喊疼的时候了?”
杨骞一噎,抬头小心地瞥了他一眼,瞬间换了副委屈脸,“是,疼,特别疼,但我不想让这人如意。”
谢远衡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伸手一揽杨骞的腰,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往他膝弯一抄,竟然抱着他扔上了马。
杨骞直到人已经坐在了马上依旧十分恍惚,完全没料到谢远衡竟然这般行径。
谢远衡不动声色地背在身后揉了揉手腕,心里又暗自唾弃了一遍慕容宵这不中用的身体。他刚刚怒火上头,抱着这人不过这几步的距离,竟然差点扭了手。
谢远衡于是心里更不痛快了,一遍暗自骂了慕容宵一通二十几年不务正业,一遍面无表情地上了杨骞在的那匹马,把另一匹往原地一扔,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猎场外守着的守卫身边站着负责打点围猎事宜的侍从,见谢远衡策马而出,一头雾水地准备过来问询,岂料这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拉马缰侧开了他,竟直接骑着围猎场的马往场外营地去了。
侍从目睹烈马从身侧飞驰而去,心有余悸地眨了眨眼,吓得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
一旁另一个侍从赶忙过来扶住他,“嗨呀,你去惹那纨绔干什么,这镇远侯府小世子的恶名都传遍京城了,你还赶着往上撞。要是他刚刚不偏转方向,你可怎么好。”
刚刚吓呆的侍从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同伴,只听得同伴絮絮叨叨地抱怨,“这些个显贵,荒唐的多了去了,这小世子更是那荒唐中万里挑一的好手,在皇上面前都敢胡闹,你我不过小小奴才,何苦管主子的事,还是少掺和一些,让他们去闹去。”
谢远衡把马直接停在了营帐外,沉着张脸无视了赶过来的猎场管事,在营帐外几次三番传来问询声时怒道,“滚。谁给你们的胆子?人家房中吵架回帐闹腾你也要管吗?”
管事被他一吼,左右为难,颤颤巍巍地在门口待了许久,听得帐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到底没敢再问,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谢远衡抱着杨骞进的营帐,本来就有点喘,装起来怒实在得心应手,杨骞仰着脸看着谢远衡略沉着脸还要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语气,竟觉得就连这种样子都十分惹人喜欢,欣赏的得心满意足,嘴角都挂了笑。
谢远衡吼完,低头准备看看杨骞的伤,身体往后一仰,竟没直起来腰,低头一看,才发现因为他现下在帐中床边坐着,刚刚把杨骞放在床上后就没动地方,这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环在了他腰上。
谢远衡一阵头疼,扫了他搂着自己的手一眼,“放开。你这样我怎么给你看。”
杨骞闻言便乖巧地收了手,抬了眼一脸无辜地看他,“你刚语气太凶,我这是吓得。”
谢远衡:……
谢远衡看见这人这副睁眼说瞎话的嘴脸就来气,索性不再搭理他,直接低了头去解他衣服。
杨骞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脸上,盯着他动作,谢远衡被他盯的不自在,总觉得他这眸光似乎比往日粘稠几分,黑眸沉的让人觉得颇不自在。
谢远衡尽力忽略自己那点别扭,利索的把衣服剥开,杨骞随手糊上的布块已然和伤口处的血肉粘在了一起,谢远衡皱了皱眉,周遭没什么细致工具,谢远衡只得用手小心地处理着,想到这人之前不知真假的乱喊乱嚎,力道格外轻了些。
处理的过程总不可能总是精准地集中在要下手的地方,谢远衡力道又刻意放的极轻,他的手指不时擦过杨骞周遭的皮肤,杨骞只觉得又痒又麻,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身体微微一颤,谢远衡手下一顿,抬了眼看他,“疼?”
杨骞低眸抿了抿唇,却没跟之前一样喊疼,只是垂着眼不出声。
谢远衡皱了皱眉,有点拿不准他又搞的哪门子花样,“不疼那你抖什么?”
杨骞始终低着眸不吭声,谢远衡本就是话赶话地一问,这时才发现什么不对。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他。
杨骞脸红了红,偷偷用眼一瞥看了看谢远衡,抿着唇还是不吭声。
谢远衡扫见了他这模样,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大脑轰的一下也炸了炸,手一下子僵住了。
他手是僵着,却不是收回去之后才僵着,杨骞被他停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扰的心神不宁,左等右等不见这人继续,几番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世子,你……你能别停着不动吗?”
杨骞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但考虑了半天也没考虑妥当,终于还是自暴自弃地出了一口气,如实道,“我受不住。”
谢远衡脑袋又是一炸,这才给他惊回神,忙不迭收了手,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假装没看见杨骞那红了一片的面颊。
尴尬完了,谢远衡自己在心里又诡异地发起牢骚来。
这小王八蛋廉耻心不知道怎么长的,都快歪的比当年将军府里歪脖子树都离谱。明明有些时候不要脸的很,有些时候却又不好意思的像个正经人一般。
想着想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杨骞以为自己刚刚那句说的没分寸,惹得这人又恼了,低着头闷道,“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介意就……放着,放着我……我自己……”
谢远衡截口打断了他那仓慌的找补,叹了口气借着处理,“闭嘴吧你,我有那么不是人吗,给人处理伤口处理一半?脸红什么红,你个在军营中混大的,又不是在军中没见过那帮小子光着膀子乱窜。”
杨骞睫毛颤了颤,闭了眼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住了感受到谢远衡手指触感的战栗,识相地闭了嘴不吭声了。
第30章
那日春猎遇险,谢远衡本来没想那么多,后来过了几日,某一天不知怎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柳涉当初那几句话来。谢远衡一个激灵,越想越不对味儿。
那柳涉话里话外都是为太子做事,谢远衡自然不可能明明晃晃去问他,抓耳挠腮了大半日,连在威远营当着和尚撞着钟都不安稳,傍晚一从威远军下来,就拐了个弯儿溜达去了瑾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