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又病又娇(33)
徐言迅速找到遮蔽物,抱头躲好,耳边是激烈的,只会在电影之中出现的枪战。
他被震的捂紧耳朵,半闭着眼。
这是头一次,他距离真正的死亡这么近。
上一次武屿突然的袭击,他并没有感受到强烈的死亡逼迫。
等一切都停止后。
徐言走出去。
拜帕正似笑非笑地看他,血眸闪烁着杀意。
那朵被血染红的白花,开的正艳,她连眼神都没分给他,眼中只有拜帕:“我们走吧。”
又给了徐言一句忠告:“你最好快点离开。”
徐言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他们俩就消失了。
……
瑟兰古堡。
缔造者留给他们一天的时间,一天在这个副本的时间。
卫绾小手轻轻划过他胸膛,那冷玉般皙白的肌肤上全部是灼伤的痕迹。
是吸血鬼为了见到他的女孩,不顾模拟太阳散发出的光热,宛如人鱼变幻双腿,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一般,强忍锥心之痛冲了出来。
在太阳的灼伤中,在生命消亡下,在弥漫着黑雾的苦痛里,吸血鬼义无反顾地奔赴他心爱的女孩。
卫绾咬着唇,克制着想要哭的声音:“疼吗?”
拜帕笑了,是惯有的温和,还掺杂着心疼:“你疼吗?”
卫绾伤的比他严重的多。
在研究室里,那一道道刀伤,那密密麻麻的针管留下的针眼,以及早就掏空的身体。
但如今她吸血鬼的体质,正在迅速修复这些伤疤。
拜帕垂头,亲吻吮吸她裂开的伤口,见她不自觉的颤栗:“疼吗?”
卫绾轻轻回:“不疼。”
吸血鬼说:“啊,我也不疼。”
和你在一起,会忘记所有伤痛。
他动作轻缓地抚摸少女柔软的发丝,滑落到她包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瘦弱的身躯,脊背的骨头凸出,几乎没有一点肉感。
比在副本时原本就瘦弱的身形更加纤细瘦弱。
拜帕叹息之中似是包含了许多情绪:“以后要好好吃饭,知道吗,小女孩?”
卫绾无语:“你这语气好像我爸。”
这句话一说出口。
他们俩都沉默了。
父母家人,向来是很难舍弃的。
拜帕可以舍弃一切,因为他最重要的永远是卫绾。
而卫绾则是陷入那个经典的难题。
——在爸妈与爱人之间做出选择。
而这个问题的残忍在于。
一旦她做出了选择,便再也无法与她舍弃的那一方相见。
是天人永隔的残酷。
沉默笼罩在古堡的每个角落,压抑,沉闷,也令人窒息。
卫绾抬眼看他:“我……”
“小女孩。”拜帕红艳的眼睛如柔软的海浪,翻腾着种种情绪,却并不尖锐,“没关系。”
“我说过,我永远支持你。”
他又问:“要清洗一下伤口吗?”
卫绾说好。
她拿着衣服去洗澡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为什么就穿了个裤衩?”
明明陷入沉睡的时候,穿戴的很整齐。
吸血鬼慢条斯理地回:“走得急。”
卫绾狐疑看他。
拜帕无奈:“小女孩,我要脱你口中所说的,我身上唯一的遮挡物了,你还要看吗?”
卫绾想了想,抱着衣服,面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他,认真问:“我可以看吗?”
拜帕:“……”
他转过身,没有被太阳灼伤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矜持点,小女孩。”
卫绾:“哦。”
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问,语气又乖又软:“那你要不要看我的?”
吸血鬼血气下涌:“……”
卫绾见他不答应,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能给你上药吗?”
拜帕拿了手边的外袍,披在身上,黑衣长袍遮住健美的身躯:“不用。”
卫绾不开心地蹙眉:“那你能给我上药吗?”
这只吸血鬼好难勾引。
拜帕系好腰带,他转身走到卫绾面前,高大宽厚的身形有着足够的压迫感,语气玩味:“好啊。”
温泉池子里冒着白色雾气。
他们上次泡这个池子,是没有脱衣服的。
此时,吸血鬼也没脱衣服。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卫绾。
卫绾咬了咬唇,抬起细瘦的,稍微用力便可折断的手臂,“有些伤口还没愈合,你帮我把绷带拆了,好吗?”
吸血鬼:“……”
他站起身,轻轻地解开染血的绷带,有些地方刀痕纵横交错,有些地方血肉模糊——
杀死那群人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你可以吸我的血吗?”
“我觉得那样很舒服。”
拜帕眸色渐深,像是气急败坏:“卫绾,你今晚在做什么?”
卫绾眼睛纯粹,没有一丝阴霾,洗去了所有攀着她不断下沉的污浊,她说:“我在勾-引你。”
吸血鬼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轰然崩断,又被现实扯了回来,他委婉拒绝:“我膝盖受伤了。”
卫绾头一次听他主动说受伤的事,像是在委屈巴巴地好疼:“很疼吗?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拜帕失笑:“我是一千多岁,不是一岁。”
他又说:“但确实有些疼,所以今晚不可以。”
女孩没明白,懵懂发问:“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她抬手,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贴在他唇边,浓郁的香味丝丝缕缕钻入他每一处,挑拨着他每一根理智。
吸血鬼冰凉的舌尖卷走香甜的血液。
他温和的眼眸与女孩澄澈眸子对视,红色与黑色抵死缠绵,黏稠磨人的情意撩拨着沉寂的心脏。
拜帕伸手握着她纤细雪白的手腕,原本就红的嘴巴如今又被血染红了些,透着几分诡丽:“我明天醒来,还会见到你吗?”
卫绾手臂的伤口已经愈合,那些伤疤也渐渐消失,露出原本透亮光滑的肌肤,她目光落在那恢复如初的手臂,又抬眼与吸血鬼对视。
“会。”
“你后天也会见到我。”
“以后每天,都会见到我。”
吸血鬼明明不用呼吸,不会流泪,却仍感觉到喉咙发烫,仍有股紧促的窒息感,让他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这是——
他年少时的梦。
是送出的袖扣,是收不回的心。
是他伸出手的触不可及。
也是他所渴望的,所求的。
如今都成了真。
拜帕拥着她:“你会后悔吗?”
后悔做了这个选择,后悔为了陪着一只见不得光的吸血鬼而舍弃了家人。
卫绾不敢用力量依靠吸血鬼,怕压着他的伤:“我不知道。”
“可我不选择你,一定会后悔。”
吸血鬼趴在她耳边,冰冷的唇瓣含着他耳垂,如恶魔低语,却缠绵磨人:“记住你说的话,小女孩。”
“背弃约定,会受到惩罚的。”
那如毒蛇般泛着森森寒意的威胁,也添了几分暧昧。
卫绾唔了声,心想,她来到这个副本以后,从没有背弃过约定。
明明上次吸血鬼说让她永远陪着他。
结果反而是他先走一步。
吸血鬼冰凉的手指滑过她娇嫩的肌肤,在温暖的池子里为她洗去血污,如新生一般迎接未来。
却又心甘情愿地沦陷泥淖。
月色朦胧浪漫,暧昧旖旎。
用狰狞粗暴的色调,温柔又狂野地涂抹作画,在画布上染出比月色还要浪漫的色彩,臊的月亮躲在乌云背后。
没了月色,古堡藏匿在黑暗之中,跳动的烛火暖橙橙的,火舌舔舐,烛泪滑落,似是要汇聚成汪洋大海,火舌与烛泪缠绵,直至烧干烧灭化成灰烬。
次日。
瑟兰古堡外面,挂着黑色的太阳,壁炉里的火堆烧得劈啪作响,充斥着和煦的温度。
得益于吸血鬼体质强大的自愈能力,卫绾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她穿好衣服,在卧室找了一圈吸血鬼。
没有见到他。
卫绾心中疑惑,隐隐有些不安,她在餐厅看到了热好的牛奶,还冒着蒸腾热气。
女孩拿起牛奶抿了口,准备去四楼找一找吸血鬼,却无意间瞟到桌子上摆放着的,精致的蓝宝石袖扣。
卫绾莫名升起一股恐慌,握着袖扣正要上楼去找吸血鬼的时候。
那个光球来了,像是就等着这一刻,它哇了一声:“你绝对猜不到,在你睡着的时候,我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