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有沙雕之力(10)
钟小鹿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小网红这么造作，是要被雷劈的。
经纪人一个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先骂一顿：“钟小鹿，你行了，翅膀硬了，勾上上野男人，就想着占我们萱萱的风头……”
作为网红公司的经纪人，王姐手底下人多，王姐的王牌是李萱萱，钟小鹿在王姐眼里，根本就不算跟根葱。
眼下这根葱快成气候了，竟然抢了她花钱买的“直播一姐参加选秀”热搜，王姐越想越气，越气声音就越大。
钟小鹿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王姐，我是人，长不出翅膀，您再生气，也不能把我物种搞错啊。”
“钟小鹿，你他妈别在这里跟我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是怎么搞到《NEXT IDOL》选秀的最后一个名额的？”
“这不是你安排的？那是谁安排的？”
进公司这几年，钟小鹿接什么广告，拍什么东西，从来没有自主选择权。
听王姐这话的意思，她进《NEXT IDOL》这事，连王姐也是看了八卦才知道的。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无知少女，我警告你，明天你要敢在上面抢萱萱风头，我跟你没完！”
王姐威胁完就挂电话，钟小鹿盯着手机屏幕，骂她的黑粉数以坐火箭的速度增长。
“鹿婊就凭一张脸，就想成团出道？凭什么？凭她长得好看吗？”
“要是让她出道，就是对我们普通女孩的侮辱，是对我们努力的无情嘲笑！”
“这不是明摆着嘲笑大家，努力没用，你得好看。”
“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小婊砸，要真出道，我第一个不服！”
“鹿婊出道，天理不容！”
“抵制钟婊！抵制鹿婊！”
“娱乐圈毒瘤！”
……
网上黑粉千千网，钟婊鹿婊占一半。
钟小鹿刷着黑粉的评论，心如止水，甚至还觉得黑粉有亿点点可爱，她之前穿书N次，怎么没有发现。
失误，失误。
于是，钟小鹿当即注册微博，发了一句话——请大家多多支持萱姐@直播带货-李萱萱。
黑粉们找到根据地，一看钟小鹿发的这条微博，凌乱了。
用拉仇恨的方式，给同门师姐带流量，艹热点。
一般人，还真他么的干不出来。
到了《NEXT IDOL》舞台上，李萱萱表演芭蕾后，现场顿时寂静了三秒，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评委对李萱萱的表演一致好评，夸她是仙女本仙，是落入凡间的精灵，是人间最后的天使……
李萱萱低头一一道谢，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谢谢评委老师，我昨天在练习的时候脚歪了一下，本来以为今天的才艺展示会很……很失败……很糟糕的，我没有想到我……我真的做到了。”
仙女的哭泣总是格外惹人疼爱，现场的人对李萱萱的好无疑到了顶点。
钟小鹿作为同门师妹站在一旁，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一条浅色牛仔裤，脚底踩着一双做旧帆布鞋。
跟仙女比起来，她就是只没冒的野鸡。
“谢谢萱萱给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才艺展示，相信作为同门师妹的鹿——bi——鹿鹿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主持人周晴纠正完嘴瓢，依旧神色自若，笑着把话筒递到钟小鹿面前。
“鹿鹿，你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才艺展示呢？”
钟小鹿很识趣，“我没有什么才艺。”
周晴一脸尴尬，“呵……呵，大家初次跟观众朋友见面都有才艺展示，你怎么会没有呢？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钟小鹿疑惑地看着周晴，“大家都有，我没有，就是开玩笑？晴姐，这个逻辑怎么听着有一点点的奇怪？”
“这……这……鹿鹿，通过才艺展示可以让观众朋友更好地了解你，你不想吗？”
“我想啊。”
想就好办了，周晴看了眼台本，继续走流程 “那接下来，观众朋友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欣赏鹿鹿带给我们的才艺展示！”
掌声稀稀拉拉。
钟小鹿此刻配得上一首雪花飘飘。
“晴姐，我虽然很想给大家表演才艺，但我真没有才艺。”钟小鹿说得实在，不是怼，也不是故意想让周晴难堪。
她就是想，表演才艺这点时间浪费了也不好。
于是，钟小鹿开始说话了， “我出生在一个很偏远的小山村，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供我学才艺 ，学习成绩也不好，初中毕业就跟着同村的姐姐去小黑厂打黑工，打了几年黑工，小黑厂垮了，工资也没要回来。
后来，我就跟着大家一起进了服装厂，在服装厂开始当缝纫工，经常一干就是一天，回到宿舍洗完澡倒酒就睡，发工资了，给自己留点生活费，其他钱都寄给家里，也没有时间跟金钱去培养什么特长。
我记得有天厂里面因为有领导下来检查，食堂伙食弄得特别好，两荤两素，再搭一个排骨玉米汤，我一高兴就吃多了，结果阑尾炎发作，痛晕过去，醒来才知道，是赵总让死寂送我去医院的。
赵总当时正好在做网红孵化这一块，问我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一看工资比我厂长发得高，就答应了，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当了网红也挺失败的，才艺才艺没有，就靠着被骂被黑上热搜。参加这个节目也挺突然的，我也想表演才艺的，但我们赵总说了，你去刷个脸就成，没指望你成团。”
钟小鹿简单把穿书人物的人生经历跟观众朋友梳理了一下，不煽情，不矫情，却莫名让人有感动的力量。
现场一片寂静，舞台一片黑暗 ，唯独一束光落在钟小鹿身上。
四位评委老师眼里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周晴的耳返里传来编导“走流程”的连环Call。
“刷——”的一下，现场灯光都亮了起来，周晴见钟小鹿在擦眼睛，同情心泛滥成灾，眼眶也跟着红起来。
这样的人生经历放在任何一个小女孩身上，尤其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孩身上，很容易就误入歧途。
网上虽然黑钟小鹿的人多 ，但没石锤，大多跟风无脑黑。
周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钟小鹿， “鹿鹿，你还好吗？”
“没事，就是觉得灯光太刺眼了。”钟小鹿揉完眼睛，顺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包餐巾纸，从里取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周晴，“晴姐，擦下眼泪吧，你这大半夜上班跟我当时在厂里面赶货加班一样，再苦再累都得坚持下去，挺不容易的，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下班了。”
这鼓励的话 ，莫名戳中周晴的心。
大家都社畜，谁也没有比谁高贵。
到了评委老师点评环节，老师们之前还口若悬河，眼下却盯钟小鹿手里的的餐巾纸。
钟小鹿抬起她五毛一包的餐巾纸， “评委老师，你们需要纸巾擦擦眼泪吗？”
第8章
舞台对面的四位评委老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钟小鹿。
练习生展示环节，本来就是自我介绍，练习生们用才艺展示可以增加出镜率，博取观众好感度。
钟小鹿刚才说这么一段话，也是自我介绍，没有什么毛病。
最大的毛病大概就是这孩子实诚，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坏心眼，活生生把自我介绍说成年度十大感动故事。
让人感动之余 ，还忍不住发笑。
其中一位评委老师摘下眼镜，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笑着对钟小鹿说道，“谢谢，你的自我介绍很让人感动，但是想要在这个舞台上发光发亮，只靠感动是不够的，期待你今后的表现。”
“谢谢老师，我会谨记老师的教诲。”钟小鹿鞠躬道谢完，暗戳戳把纸巾塞到裤兜里。
其他三位老师一改犀利的点评风格，点评起来都是“加油”“努力”之类的鸡汤。
练习生展示环节就在如此和谐美好的氛围中结束，最后有一个现场观众和场外观众投票环节，会投出最受观众喜爱的练习生。
练习生们则坐在休息区等待。
女生多的地方抱团取暖，闲言碎语总少不了。
钟小鹿跟李萱萱这种野公司送过来的练习生，自然是坐在边边角角，根本融不进二代们的圈子。
“小鹿，咱们不会倒数吧？”李萱萱这回儿收起了公司一姐的架子，假装很弱的样子，很符合王姐给她的小白莲定位。
钟小鹿指甲啃到一半，抬头问道，“萱姐，你来的时候带指甲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