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10)
靳云庭就像没听见,和阮致臻颔首后对缩在他怀里的靳琛道,“过来。”
靳琛探出头,“小叔叔,我下不来。”
庚午起身将靳琛抱给靳云庭,靳云庭接过靳琛,驱马往山里去,“大公子请。”
乔斯年调转马头准备去安平城,两匹马换着骑,明天下午就能到,却不想阮致臻拉住他的缰绳,“斯年一起吧。”
“唉,你这人。”乔斯年拉了几下阮致臻都没松手。
靳云庭驻马回首,靳琛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乔哥哥能让马车飞上天。”
原来不是上善医馆,靳云庭看向乔斯年,就见那人比自己还高上几分,正蹙眉抿唇想从阮致臻手中拿回缰绳,他看一眼庚午,庚午意会。
“乔公子,将军有请。”庚午拉住背着夜明珠的马,“乔公子救了我家小少爷,镇北侯府还没有感谢乔公子,后面正好同路,乔公子与我们同行可好。”
乔斯年看一眼靳云庭,心知走不了干脆大大方方跟上。
靳云庭带的人已经全部撤进山里,不过一会儿就清理出一片空地,乔斯年他们到的时候就看见地上一排黑衣人的尸体,乔斯年数了数比刚才看见的还多。
那边靳云庭和阮致臻有要事相商,靳琛十分自觉地跟着乔斯年走了。
“现在很晚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能长得高。”乔斯年把夜明珠一颗颗拿起来看,挑出一颗鸽子蛋大小浅蓝的塞给靳琛,财大气粗道,“拿去玩儿吧!”
靳琛看见里面有一颗差不多大小橙红的,说道,“我还要红的。”
“得,给你。”乔斯年递给他一颗碗口大小的,“抱得动吗?”
靳琛不接,“我要那颗小的。”
“你想要这个?”乔斯年将大的放回箱子拿起小的递过去,见靳琛伸手来接他立刻收回手,“不给。”
“啊~啊~呜~”营地里突然响起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颗也还给我,”乔斯年一把抢回靳琛手里那颗浅蓝的夜明珠,“惯得你。”
哭声戛然而止,靳琛像被掐住了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乔斯年,这人也从小孩子手里抢东西?
“还哭不哭?”乔斯年问道。
靳琛摇头。
“拿去玩!”乔斯年将碗口大小橙红的夜明珠和鸽子蛋大小浅蓝的夜明珠一起塞给靳琛,指着因为他哭闹看向这边的人,“想要小的找他们去,这一个颗的能切好几个。”
靳琛没走,“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后面是什么? ”
“只缘一点玷相秽,不得终宵在掌中。”乔斯年随口续上才反应过来这里没有唐朝和薛涛,也没有《十离诗·珠离掌 》,他抬起头来看着靳琛,“你怎么知道后面还有?”
靳琛挺起胸膛,“先生都是从头开始教的。”
见他一脸我厉害吧,乔斯年摸摸他的头,“这是薛涛的《珠离掌》,我说一遍你就记住了,真厉害!”
靳琛却知道自己不是听一遍就记住的,前世这首诗会在两个月后广为传唱,除了作者不是薛涛其他只字不差。
☆、第八章
靳云庭收回目光,对阮致臻道,“大恩不言谢,镇北侯府铭记五内。”
“不必如此,真说起来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斯年的功劳。”阮致臻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今日之事云庭如何看?”
“光听声音只会以为是惊雷。我已经命人抹去痕迹,明天会让人去找车夫多给些银钱买下马车,只说你们被接走了。利器之事自是要如实奏报朝廷,由陛下定夺。”靳云庭道,“这件事还需要大公子联名上奏,一会儿我写好奏折送去给大公子。陛下没有昭告天下之前还请大公子守口如瓶,若是陛下派人问询此事大公子如实相告便好。”
阮致臻轻声叹息,刚才他看过尸首,那些是利器所杀太好辨认了,小小两罐就有如此威力,他仿佛看见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阮致臻私心里希望这件事能捂死在里面,但是他也知道不可能,若是哪一天陛下知道他们隐瞒了此等利器定会怀疑他们居心不良,到时候不管是上善医馆还是镇北侯府都难得善终。
“大公子不用担心,”靳云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陛下宅心仁厚不会轻易使用此等利器。”
留下几人收尾,靳云庭的大部队一路疾行,第二日黄昏赶到安平城外,此时队伍已经沿路离去大部分人,只剩下乔斯年、靳云庭、靳琛、阮致臻和靳云庭的六名亲卫。
乔斯年看着巍峨的城墙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他肯定要像那些登上山顶的人大喊两声。
“乔哥哥在干什么?”靳琛眨着大眼睛好奇。
“说了叫我乔叔叔,”乔斯年再次纠正,感受着风从指尖划过,他一脸沉醉,“感觉到没,自由的气息。”
“乔哥哥,没有!”叫叔叔不是平白让乔斯文长了自己一辈吗?绝不!
靳琛只觉得前路漫漫都是惨,他已经看见演武场那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摔来砸去鼻青脸肿的人变成了自己。
真是天道好轮回,这一世轮到乔斯文嫌弃他一身汗臭黑不溜秋。
“少爷!”
城门口一个青衣圆脸哥儿推开挡在面前的中年人,跳着脚跑过来。
“少爷,真的是你,太好了!”青竹眼里除了自家少爷谁也看不见,“你可算来了,小的快顶不住了。”
“怎么了?”乔斯年翻身下马,“受欺负了?不是说过有谁给脸不要脸就赶出去吗?这样你都能让人踩着你,我是不是该记你一个软弱无能?”
青竹委屈,“少爷您是不知道,花姨娘作了大妖,院子里东倒西歪的。小人真不敢说有他们的身契,怕被搜刮了去。”
“啧,好戏真是一场接一场,”乔斯年打起了算盘,“斯文知道吗?”
“小少爷知道,但他身份在那儿,也难做。”青竹见乔斯年脸色越来越冷忍不住替小少爷说情,“那毕竟是他的生母。”
“我看他是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吧!”乔斯年翻身上马,吩咐青竹,“你去叫人牙子。”
转头对其他人道,“各位,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乔公子,稍等!”清冷疏离。
乔斯年不由握紧手中的缰绳,这是靳云庭第一次和他说话,平时都是让人通传,乔斯年心里不得劲,“有事?”
“公子的三匹马!”
有亲卫牵来三匹马,是从黑衣人手里要来的三匹马,都是好马,不要白不要,本来就是他的,乔斯年指着城门口傻楞着的中年人,“那个谁,就是你,过来牵马。”
乔府被抄家流放,下人都拉去发卖,乔斯年买下那些愿意一起走的奴仆跟着流放的队伍来了北境,这件事是让青竹负责的。
“人太多,怕住不开,买了三进的院子。”青竹给了两个铜板,让城门口专门卖脚力的去叫人牙子,他得抓紧时间给自家少爷汇报情况,“安顿下来没几天,花姨娘以后宅不能没人住持中馈为由想要管家权,我去问老爷,老爷没见我。暗地里开始有人传花姨娘是小少爷的生母,这我更不好和她掰扯了,我又去问老爷,老爷倒好直接说给她,我就把账本库和房钥匙都给她送了过去,结果她哭到小少爷面前,说我是恶奴侵占乔家的产项,账上两千两银子只进不出,买了宅子和这些天花用就剩下百十来两,都不够一大家子的嚼用。”
青竹越说越生气,“她怎么不想想被赶出府的时候有没有这百十来两。后来就是各种要田产铺面,说您在京里有世子疼爱,不会不管被流放的老父幼弟,都是我这恶奴才干得好事,让您背上不孝不涕的名声。这小人哪里担得起,怕她闹大了真败坏了少爷的名声,我又去见老爷,这次老爷呵斥了她,她没敢再闹开始派人天天盯着我,另一边谋划着给自己抬身份,说的可好听了,什么都是为了小少爷。”
“斯文呢?”
“小少爷要去学堂,花姨娘堵了他几次,能躲的他都躲了。早起给老爷请安,下学后在老爷屋里端茶递药尽孝。”青竹道,“他没帮过花姨娘。”
“只是放任自流?”
“少爷,小少爷还小。”青竹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花姨娘,两位少爷这两年才亲近起来,都要被花姨娘给打回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