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送外卖(68)
正郁闷着,忽然前面带头的侍卫处发出一阵打斗声,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白衣身影,正刀光剑影好不热烈。
定睛一看,那身影太过眼熟,季棉也顾不得多想,立马往前冲,“停停停,这是自己人。”
打斗陡然停止,几个侍卫退道一边。
秦朗此番打斗极狠,出招不讲章法,却又漏洞百出,因此脸上臂上都挂着彩。
季棉瞧着心里一搐,也顾不得先前讲过的话,直接大步迈到他面前。
血水顺着袖口滑落下来,染上来红了一整只手。
秦朗将伤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直接甩上一张纸在季棉的脸上。
他瞪着人,歇斯底里,“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哪!你不要命了!人家说东西在他手上你就信?你的脑子呢!还是说就这么想死?”
他咬碎银牙想要平静,终是不能,这回不止是眼尾,连带着整个眼眶都是红的,眸间几欲淬火。
猝不及防的凶狠,劈头盖脸的怒骂,饶是季棉也是一愣,地上那张纸画着香囊,可是她把香囊弄丢了,她确确实实该挨这顿骂。
她垂着眸子,眼泪几欲滑落。
怒气过后,秦朗心口忽的一疼,他大手一揽将季棉整个人拥在怀里。
猛烈的,猝不及防的一个拥抱,在黑夜里,在众目睽睽之下。
季棉却是没有一点想要挣脱的想法,她靠着这人带着凉意的胸口,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敲击耳膜,她才觉得这半夜的慌张算是靠了岸。
香味暖暖,提着几日的心放下来,秦朗哑着声音,想开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就好。”哽了半天,他才颤着说出几个字,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晚间禾岁找来的时候,他的心猛然蹿到了嗓子眼,去合院,他看见了那封画。
季棉是为了那块玉。
为了他给的那块玉。
他欢喜不起来,他宁愿季棉把他抛在脑后,宁愿真是季棉去典当了那块玉,也不愿意这人冒着生命危险去赴一场鸿门宴。
如果季棉出事,他便是罪人,即便他活着也是身处炼狱,日日夜夜饱受煎熬。
他会熬不下去。
“我没事。”心里缓和多了,季棉才从他怀里钻出来,拉拉开两人的距离。
怀里陡然空了,秦朗的脸色沉些。他深呼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季棉惦记许久的香囊。
“这东西流落到齐修远手上,他拿来还我的。”不等季棉发问,他便轻声说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是故意丢它,还是无意,也不管你是听了闲话,还是有了误会,我只告诉你,我家中无妻室,在世也只仰慕你一人。”
季棉抬起眸子看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日在酒楼后门,这人也是一脸正经的和她说话。
说完,秦朗打开香囊拿出里间的玉,“这玉是侯府世代相传,只传当家主母,你现在知道了,还要吗?”
好家伙,季棉看着泛着冷光的玉佩,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心思真是够深,将来传家宝当一个开光香囊就这么随意送了。
“这个太贵重了。”毕竟是被她弄丢一回的传家宝,她不由两只手背在身后,半天不敢接。
说完心里话,秦朗自觉松泛许多,他把东西往前又递过了些,声音还是哑哑,“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不收,我可真是丢人了。”
季棉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几个侍卫都是背对着他们,连带着刀疤脸几个也被拎了过去。
哪有人看着他了?
她转头正要说,就觉得眼前这张脸越来越大,最终直接占据她的瞳孔。
冰凉的唇印在自己唇上,一个吻却是炽热。
季棉踮着脚,努力回应他的这份赤诚。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码埋骨岭,虽然文笔不好写不出来那种意境,可是我想象力够呀,各种恐怖故事在脑子里面瞎窜。
我超怕T^T
☆、第五十七章
重重选拔/出来的苗子,遇上这样的事情,宋青山一夜未睡,审问了一众匪人,见天色亮堂起来,便匆匆赶往齐府。
婢子传话时,季棉正在给禾岁介绍新做的甜点,听见消息,她看了眼远远坐着的秦朗。
昨日出了那样的事,禾岁命人将那几个匪类丢去府衙,又以“保护安危”为由头将自己留在齐府,至于秦朗却是直接轰了回去。
这人千万般不愿,却只能同意,这不一大早就来了,这会子笑盈盈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宋大人来,我们还是回避的好。”季棉放下盘子,冲着秦朗使了个眼色。
那人便咧着嘴三步作两步迈至她身边,直接伸出手牵住她。
两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一早上,禾岁头都疼,她扶着额,“那就到里间去,也好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季棉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里面去,门刚关上,外面婢子就引宋青山进来。
瞧着贵人脸色不好,宋青山先是三叩五拜行了礼,再是一通办事不利的说辞,话到一半,还佯装掩袖拭泪。
禾岁眯着凤眸,却是一个眼神都懒得往他身上放。
见状,宋青山跪着前行两步,哽着声,“下官严刑拷打了一夜,那几个贼人才说,与季姑娘又私仇,下官也派人去集上问了,果真不假……”
里间季棉哂着嘴角,那黑账上宋青山一项最为频繁,也不知私下还吃了冯有才多少好处,事到如今还替人说话。
不过想到刀疤脸,季棉拧着眉看向边上把捏自己软手的秦朗,“那刀疤脸的伤……”
“是我。”
秦朗指尖一顿,默默抽开交叠的手,压着声回她, “他可恶至极。”
他紧攥拳头,怕季棉因此疏远他,又恨那日未狠下心直接将刀疤脸斩杀,才引出今日之事。
心下天人交战,一道暖意便覆盖上手背,轻柔的力道抚在他爆出的青筋之上。
他茫然抬头,正对上季棉一双清澈的眸子。结舌半晌他才开口,“你不觉得我……”
残忍,冷暴。
即便没说出口,季棉也猜出来他话里的担忧,自从那日为了血晕倒,这人就格外在意这些事,稍一点血腥场面都不叫她见着。
明明自己是厨房生手,还争抢着要杀鸡宰鸭,昨日就连伤了还把伤手藏在身后。
她往秦朗身边靠了些,两人额头相抵,原就娇软的声音更是轻缓,“不觉得,我知道你心善,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只是下回不许了。”
秦朗的手上沾了血,她也逃不开干系。
“听你的。”秦朗说着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腰上力道猛大,季棉一个不慎直接扑在这人怀里,她张嘴差点惊呼出来,未等出声,秦朗就先她一步,将绛唇含住。
室内旖旎,外间几人全然不知。
宋青山将冯有才收买贼人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又是费力将自己择出来,喷洒了半日口水,也不见贵人又甚回应,挠头搔耳之余,只能央着边上的婢子去传他带来的衙内和物件。
婢子转眸看向禾岁,见主子微微含颚,这才迈着碎步出去。
不多时,四个衙内便抬着一口偌大的红漆木箱进来,箱子甚沉,饶是四个年轻力壮的男子都累的一头汗。
“这是公主丢失的钱财,下官都给您找回来了。”看着木箱,宋青山一阵肉疼,禾岁那日分明是在点他,他估摸着禾岁是在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能咬咬牙。
衙内将箱子打开,禾岁才转眸看过去,迎着日头箱内的银子耀着光彩,晃眼看去,竟满满一箱。
光是一个冯有才处,就吃了这么老些,其他平明百姓那,又不知吸了多少血。
禾岁眉尾微挑,声音冷冷,“知府大人莫不是以为这样就完了?”
“还有那个冯有才,下官立马将他捉拿!”现在保命最要紧,宋青山心里有数。
一阵热吻,叫季棉心神荡漾,可是听见宋青山那句话时间,她遽然回神,拉开与秦朗的距离。
她往门边上靠,寻着禾岁落座的位置轻轻敲了两下。
椅子贴着门边而放,禾岁听见声便往后靠了些,耳边顿时传来季棉的声音。
捉拿冯有才不急这一时,这场比赛要让全雒江的人瞧见,要让他们知道雒江的天变了,不再是乌云蔽日。
禾岁心下了然,她玉手撑着额,“冯有才若是归案了,那这美食大赛还办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