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总是一本正经+番外(30)
圣诞第二天沈就就回国了，寒假从12月中旬开始，他想尽各种方法才说服沈母让他在学校留到圣诞节。
回到家里，那种没有归属的不适感再次出现。
沈母和沈父都不在家，行李都是陈阿姨帮忙收拾的。
【就就，你看这家面包店，他们家芝士吐司口碑超好，每天下午两点之前就卖光了，你记得去买啊！】
是陈然发来的消息，说起来，他们俩也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陈然那样的性子早就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听他说还谈了一个华裔女朋友。
吐司啊......
【妈，我出去买点东西行吗？】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之后沈母对他外出这件事就没有那么排斥了，任谁也难以接受自己的儿子背着她离开家一次出车祸一次彻夜未归。
【我反对你也会去的吧，那你还跟我说什么？你和陈玲一起去！】
沈就看了很无奈，只是想去买点东西，还必须得和陈阿姨一起去......
“要买什么我去买吧，您在车子里等我就行了。”
“我还是自己下去吧。”沈就说完先发制人下了车，陈玲看到这个举动不满地蹙起眉头，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美味的甜品店开在路边，只有一个二十平米小小的店面，连座位也没有，收银台旁边还有一个低着头的小伙子，他穿着破旧的牛仔裤，上身的棉衣看上去也不怎么暖和，头发乱糟糟像是有好几天没有打理。
“老板，一个芝士吐司。”
憨厚的老板从布台后面探出头来，一脸歉意地说，“小伙子，不好意思，最后一个被买走了。”说着他指了指那个穿牛仔裤的男生。
男生正准备离开，听到点到他愣了一下，举起手里的带子，“这个吗？”
沈就摇摇头，“那不要了，换个别的吧！”他也不是非吃这个不可。
沈就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只这一眼他就怔住了，男生右手上还拿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方便袋，左手举着袋子，拿着袋子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勾着，中指软塌塌地扭曲着，两只手上都有细小的伤痕，薄茧遍布第一节 指关节。
察觉到沈就的目光，男生瑟缩地收回手，转身堂皇地离开了，沈就见势立刻追了上去。
“一共是38块....咦？人呢？”收银台上一张五十元，店里的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钱还没找呢！”
......
工地上。
“经周，我的东西买来了没？”
“还有我的呢？我的可乐要冰的，你没忘了加冰吧！”
"闫经周，你怎么这么慢啊，我要饿死了！”
男生连连道歉，赶紧把手上的袋子分出去。
“钱转你了啊！下次快点，让大伙等这么久。”
“知道了，严哥。”男生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看他们吃的津津有味只能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被叫做严哥的男人看到了不远处的沈就，指着他说，“经周，那个小孩是来找你吗？”
工地上的劳动者大多体格壮硕，在他们眼里闫经周这样的已经是骨瘦如柴了，跟别提比闫经周看上去还小点的沈就。
“你找我有事吗？”
沈就细细打量他，看清楚牛仔裤的款式之后问他，“你叫闫经周？”
“嗯。”男生点点头，眼前光鲜亮丽的小少爷一样的男生让他自惭形秽。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实际上男生脸上脏兮兮，营养不良导致两颊凹陷，没有血色，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长相。
男生瞪大眼睛，期冀地问了一句，“哪个亲戚啊？”随后，看着沈就白嫩的脸，茶色的眼珠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眼角的红痣也特别好看。
他又把头低下，怎么看他们俩也不像有什么关系，他那么脏......
“我舅舅的爸爸的儿子的外甥，叫闫峰，你认识吗？”沈就一本正经地开启胡说八道模式。
男生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在思考，“认识的.....”男生又疯狂摇头，“不......不认识，不认识，你认错了。”
警察一直在追踪闫峰的下落，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和闫峰的关系。
“哦，那是我认错人了，我记得闫峰叔叔来我家和爸爸聊天，闫叔叔就穿着一条牛仔裤，后来就联系不到了。”沈就指了指男生的裤子，“我看你这条像还以为你是闫叔叔的儿子呢！”
男生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条裤子是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他没有像样的裤子穿，这条牛仔裤算是家里最好的，也经常是闫峰在穿，警察来家里之前，闫峰就逃了，没带走的那些东西都是他在用。
“你有很多伤口，有人欺负你吗？”沈就指着他脖子上的淤青和额头的伤口。
男生掩饰地说，目光暗暗，“没有人欺负我，我在工地干活，磕磕碰碰难免的。”
那些伤口都是追债的人打的，他们找不到闫峰，父债子偿。
“你这个年纪应该念书的。”
“读书.....不行的，我得赚钱！”男生摇头，他还有那么多那么多钱要还，怎么能......怎么能念书呢......
沈就把刚刚买的面包给他，“这个给你，你什么都没吃吧！”
男生惶恐地拒绝，“不......不行的，我不是你的亲戚，我们也不认识，我不能拿你的东西。”
“拿着吧，我请你吃，你得吃东西，才能赚钱！”
男生颤巍巍地接过来，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他，他咽了口口水问，“你明天还来吗？”
“？”沈就不解。
“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有想跟你做朋友，”意识到说出了心里话，男生害羞地低下头，“我想问你明天还去不去那里买面包了。”
自从时瞻被绑架那件事发生之后，沈就越来越受不了小说里这些身世可怜的人，他思索了沈母那边可能的反应，“去。”
陈阿姨按照沈母的吩咐掐着时间，到沈就回到车上已经正好是一个小时，“买什么去了那么久？”再不回来她都快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了。
“遇到了高中的同学，很久没见，聊了会儿天。”一本正经地瞎说。
陈阿姨丝毫不怀疑他说谎，“什么同学？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吗？”她对上次那个小青年有点印象，实在是长得过分好看了。
“......”沈就抿着嘴，“是。”
“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沈就想了想，“是个可怜的人。”
那小伙子看上去不是挺活泼的吗？陈阿姨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她看沈就的神色不太好，缄言示意司机回家。
闫经周今天特地穿上了家里最干净的一件外套，尽管那件外套并不保暖，让他仅仅在寒冬里待了十分钟就冻得瑟瑟发抖，好在他很快就投入到上午的工作，不一会儿身上就热了起来。
“你穿的太少了。”沈就皱着眉头，“你等着......”
闫经周搓着手在冷风中等沈就，家里早就停水了，他特地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洗了头，把脸好好擦了一下，虽然眼睛被打了之后还没消肿，但是好歹看上去人模人样了一些。
“给你，你拿着穿吧！”沈就拿了一件沈父衣柜里的羽绒服过来，闫经周比他高不少，自己的衣服他不一定穿得上。
“这......”闫经周忐忑不安，“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不用，我不缺这一件衣服，但是你缺！”
沈就脸上没什么表情，琥珀色的眼睛和稚嫩的脸让他这样严肃的表情显得没那么有距离......不止，闫经周觉得，凛人的寒冬被阳光包裹，骤然晴朗。
......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六点多，立海市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今天沈就多买了两份吐司，他躺在沙发吃着吐司，味道确实不错！
【好吃，谢谢推荐】沈就拍了一张照片给陈然回消息，又发了一张给时瞻。
......
时瞻，【看起来很好吃。】
消息秒回，沈就吓了一跳，这个时间A国应该是一大早六点，时瞻居然醒得这么早。
沈就，【这么早就醒了？】
时瞻，【你不在，我睡不好。】
又说骚话了，沈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时候，那边又发了一条语音。
磁性的声音侵入大脑和心肺，“沈沈，我想你了。”
脑袋缩进被窝里，沈就满脸通红。
太犯规了！
企鹅发来通知，沈就点开一看，是陈然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