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入赘娇娘子(穿书)(65)
用岑夫子的话说,榜单就在那里,不管他去与不去都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只管用心读书等着便是。
殷序叹了口气又躺了会儿,“好担心,万一考不上,多没面子啊。”
覃幼君吃吃笑了起来,“考都考完了,现在还想这个,结果已经注定,想也没用。”
殷序起来去锻炼身体的时候云国公也安排了人去贡院门口看榜单,一家人都在家里焦急的等候。
哪怕天气寒冷也挡不住读书人的心,平日不见踪影的诸人今日许多都出现在贡院门口等着榜单的张贴。
过了一会儿官员在士兵的互送下过来了,然后将榜单张贴上,早就等候的考生们仰头查找自己的名字。
裴骁与一众秀才也在其中甚至还占据了不错的位置。
突然有人喊道,“我考上了。”
裴骁看了对方一眼忍不住撇嘴,然后从榜单上开始找他自己的名字。
京城读书人多,但乡试真正能录取的也不过百十来人,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可越看裴骁越是紧张,因为前头五十名没有他。
这时有人突然哎呀一声,“殷序竟然上榜了!”
殷序是何人,作为京城人哪有不知道的,一个多月前殷序和乐平郡主的婚事也曾掀起大波,如今竟真的中了举人了?
有一人知道,便有许多人知道,纷纷讨论起来。
裴骁眉头皱的紧紧的,开始继续找他的名字,总不能殷序中了他却没中吧,这不可能。那一位曾经答应过他的。
“裴骁,看到你了,在这儿。”
身边的同伴指了指榜单,“裴骁,你是一百零一名。挂在榜尾了,好险。”
裴骁定睛一瞧顿时眯了眼,还未高兴,忽然看到他前头的人居然是殷序,顿时脑子嗡的一声,气血上头。
殷序那样的人竟然压了他一头!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事,纷纷讨论起来。
裴骁自诩寒窗苦读十余载,如今竟输给了一个吃喝玩乐数余载的纨绔,这对裴骁来说简直是侮辱。
本次乡试共录取了一百一十名举子,排在一百名实属算不得好名次,只这样的名次参加春围很大可能会落榜。
但问题就在殷序当了八年的纨绔,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样样精通,唯独没碰过书本。
京城诸人知道殷序读书是在云国公府嫡长孙的满月酒席上,那时全京城的人除了云国公府的人就没人认为殷序能考中举人。其实哪怕云国公府的人也没想过他能考上,但他就是考上了。
千军万马中第一百名哪怕最后一名那也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谁都不敢小觑。
这才是令人震惊的地方。
而裴骁脸火辣辣的,只觉得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当日他瞧不上殷序,多番奚落,当初如何的不屑现在就有多么的丢人。
他考的不如殷序。
可以说哪个排在殷序后面的举子都不会服气。
榜单张贴后,照例把中举之人的文章一一贴在这公布栏上,一百一十篇锦绣文章,这会儿若说围着人最多的,绝对是后头殷序那里。
“走,咱们过去看看去。”裴骁抬头是他的好友,对方小声道,“咱们瞧瞧,若是不好咱们就直接找上去。”
裴骁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有的。如今能张贴出来就是怕落选的举子不服气,但裴骁心里也存着一丝希望跟着挤了过去。
现场很寂静,有人先读了解元的文章又过来的,半晌叹道,“以前真是小瞧了殷序,没想到他竟能写出如此文章,虽然比解元的有些差距,但着实不凡,放在一百名倒是有些屈才了。”
有此感想的人并不在少数,都在认真的读这文章。
殷序的文章瞧着朴实无华,没有多少花团锦簇的用词,但却言之有物,甚至你细想之下还真是如此。若说少有不足之处便是他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这些读书人写字的功底那是十年如一日练出来的,殷序幼时的确正经学过,可后来却没怎么摸过笔。所以哪怕努力一个月,这文章会写,写的也好,但字却有些绵软,配不上这文章功底。
“可惜。”有人遗憾道,“若他能早些练字,这名次也不该在这里的。”
读书人的确心高气傲,可也真的惜才敬佩学问好之人。之前他们瞧不上殷序不过是因为笑他不自量力,但如今瞧见殷序的文采,又开始佩服他了。
夸赞殷序的人越多,裴骁的脸就越臭。
两人的名字挨着卷子也方在一起,这文章难免就会被人品评,裴骁胜在字迹比殷序漂亮,可文章内容却比殷序差了一些。
裴骁面色阴沉的挤了出去,四处查看发现并没有看到殷序。
而众人在讨论过后也回味过来,“怎的今日这日子不见殷序过来?”
众人纷纷询问,可惜他们没人与殷序有交情,根本不知道殷序未来的缘由。
云国公的下人挤了许久,终于看到榜单,看清楚上面的名讳和名字,当即返回云国公府报喜。
要不是碍着面子,云国公都想亲自去看榜单了,用过早膳便和玉阳长公主等着,家中下人尚未等来就等来报喜之人。
“恭喜京城人士殷序,中乡试第一百名。”
一声高喝,整个云国公府的人都知道殷序中举了。
殷序是被覃幼鸣从书房中硬拉出来的,听到这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我考中举人了?”
云国公笑的一脸欣慰,“是,你中举了,你可是咱云国公府头一个举人老爷。”
“呵呵。”殷序傻笑起来,看到他幼君妹妹正打赏报喜之人,连忙走了过去,“幼君妹妹我真的考中了?”
覃幼君二话不说伸手掐在他脸上,“疼吗?疼的话就真的。”
殷序疼的呲牙咧嘴,但笑的开心,“疼的。”
那就是真的了。
玉阳长公主脸上也全是笑意,“开府门到前头街上分铜钱,与众人同乐。”
覃幼君噗嗤笑了出来,这哪是与人同乐,分明是显摆家中出了举人啊。
不过覃幼君也不阻拦,由着玉阳长公主让人抬了整整一箩筐的铜钱出去。
门未出,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热闹极了。
至于殷序,被岑夫子抓回去读书了,就是因为今日是好日子才要更加严格。
乡试已经结束,春围还远吗?
不管上位者如何打算,反正对读书人来说都是好事。而殷序本身底子薄弱,若是再不加倍用功,那他的才名也只能是昙花一现止步于乡试。
岑夫子为人心高气傲,即便殷序开始并非他心仪弟子人选,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让岑夫子发现,殷序真的肯用功,对于读书一事也是真的有天分。
岑夫子见殷序还陷入在中举的兴奋中无心思读书,不由有些气愤,他拿了戒尺站在殷序面前道,“伸出手来。”
殷序身子一抖,终于回神,这些天他表现不错,岑夫子动用戒尺的机会也不多,但听到伸出手来时殷序就忍不住打颤。
但殷序也知道为何挨打,他走神了。
殷序将手伸出去,岑夫子眉头都不皱就打了下去。
清脆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这鞭挞声音也足够知道岑夫子没有留丝毫的颜面。
殷序的手肿了,但也彻底回神,并不敢辩驳。
岑夫子道,“可知道哪里错了?”
殷序低着头回答,“学生不该心生傲气,不该有自满之意。读书便要一心一意,最忌讳三心二意。”
见他真心知错,岑夫子嗯了一声,但脸上表情仍旧严肃,“你虽然侥幸中了举人,但你该知道你是如何中举的,是因为投机取巧投其所好,所以才能中举。你名次在第一百名便该知晓,你离着能中进士还差的远呢。”
殷序更加惭愧,“夫子教训的是。”
岑夫子一点情面也不留,“你读书拉下功课良多,春围不过是在二月哪怕因为乡试晚了些会推迟,左右不会超过四月去。如今已经十一月中旬,你自己算算还有多少时日?旁人哪怕天分再好的人读书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寒窗苦读十余载并非虚言。这春围不比乡试,难度更大,要考的也难,单凭知道主考官的喜好是没用的。”
殷序静静听着不敢言语,岑夫子又道,“况且你的字绵软没有风骨,这段时间还得练字,若是你日日如此时,那春围不参加也罢。毕竟在云国公府举人已经算是不错的功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