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对我情根深种+番外(12)
一个时辰后,诸位皇子打来的猎物小山似的堆在王帐前的篝火旁。
小太监一个个数过去,高声唱道:“……五殿下共猎十四只——”
“四殿下共猎二十七只——”
“太子殿下共猎二十三只——”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朝曲游投去纳罕的目光。
曲淮显然也没有料到,眉心微微蹙起。
皇上也疑惑,又不好当众问,反倒是皇后打趣着问:“太子今年是怎么了?竟没有比过你的弟弟们。”
曲游半垂着头,谦逊道:“儿臣往年只是运气好,四弟今年倒是真长进不少,连我这兄长也要甘拜下风。”
“皇兄说笑……”曲淮跟着开口,却被皇上打断。
皇上颇有些兴味地看着底下站着的儿子们:“倒是朕疏忽了,朕的皇子们都长大了,尤其是阿淮……”他意味不明地扫过底下连声符合的臣子们,“你这些年成熟不少。”
曲游道:“儿臣这两年远走渝北,好在有四弟在父皇膝前尽孝。”
皇上看向曲淮:“阿淮,今年天属你最勇猛,朕一早就答应有赏,不如你说说,想要点什么?”
曲淮拱手谢恩,安安分分答:“儿臣并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愿父皇和母后身体康健。”
皇后笑着嗔怪:“这是两回事,想要什么快和你父皇说,都是一家人。”
可他始终沉默,皇上等不及,想了想问道:“你也大了,朕今日就封你为凉王,择日出宫建府,如何?”
曲淮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封赏砸蒙了似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跪下谢恩:“儿臣谢父皇隆恩。”
“恭喜凉王殿下!”
册封礼就在三个月之后正式举行,册文和玺印被好生安放在书房里。曲淮身上还穿着白日册封大典上穿的朱红色亲王服制,疲惫地仰躺在榻上。
自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宁和边给他揉肩,边道:“殿下,各府的贺礼已经送到库房安置起来了,张管家正带人连夜清点记账。”
曲淮揉着眉心,懒懒地吩咐:“渝南王府那边单独记账回礼。”
宁和应下:“是。”
屋内再度安静下来,曲淮问:“我先前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京郊的庄子已经安置好了。”宁和说,“殿下何时启程?”
曲淮闭着眼睛:“本王何时去不重要,还是得看阿沅那边……”
他的声音温柔,说话的内容却残忍:“姑娘如花的年纪,也鲜艳不了几天了。”
悄声走进来的小内侍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一动,倒过茶之后又悄声的退了出去。
*
东宫。
停渊殿是东宫的正殿,曲游平日便是在此处理白天未完的事务。现下他仰面靠在红木圈椅上,阖目假寐。宽敞的大殿内只有他一个人,桌案上跳跃的烛光一闪一亮,将他如画一般精致的面孔拢进光亮下,莫名显得柔软。
殿外是彻夜不灭的宫灯和三步一守宫卫,夜晚的夏风带着微润的湿气,掠过偌大的广场,徐徐而来没能发出一点声响。
东宫实在太大了。
卓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发出同样的感慨,他无声地叹口气,抬步走进了停渊殿:“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曲游在听到他脚步声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睛,重新恢复到平日里严谨板正的样子:“都查到了?”
卓勤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沓文书,展开后呈给曲游:“一切如殿下所料,四殿下那边果然有了动作。”
曲游没伸手去接,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他放在桌上。
卓勤知道自己主子心中所想,便道:“咱们既然已经知道四皇子的计划,要不要提前拦截,或是再派些人保护郡主?”
曲游这回却没有答应:“不,由着他去。”
卓勤不明白,连忙问:“那郡主那边——”
曲游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卓勤只看着,便觉得危险重重。
只听他道:“孤王可不想再等下去。”
第10章 蹊跷
10.
时间一晃过去数日,到了春光正好的时候。
锦沅推开半扇窗,晨起的暖阳打在雕花窗格上,现出一层薄金色。
这时房门敲响,是芳苓在门外问:“小姐,您是起了吗?”
“起了,进来吧。”
房门被小心推开,芳苓带着六名婢女缓步走进,伺候她梳洗打扮。
锦沅净手擦脸之后,坐到了铜镜前,她在家中向来懒散,少有起这么早的时候,芳苓用梳子沾了桂花水给她梳头,问道:“小姐,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是要去给王爷和王妃请安么?”
锦沅揉着眉心,懒懒道:“不知怎的,眼角一直跳,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不如起来走走。”
芳苓附和地点了点头,锦沅不想干坐着发呆,干脆和她闲聊了起来:“大哥这几日还那么忙吗?”
自春猎回来之后,大哥便一头钻进堆满公务的书房里,她当时拜托他查的事,到如今还没有半点消息。
芳苓想了想,说:“好像是,这几日经过世子院子的时候都是静悄悄的,方才还听刘管家说世子又一夜未归呢。”
怎么会这样忙,锦沅不记得上一世有这样一段时间啊?莫非是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锦沅心里莫名紧张起来,拧起秀眉,想了想,道:“芳苓,去父王那边通传一声,一会儿我过去请安。”
芳苓低声应了,手脚麻利地给她绾发簪花。
因着锦沅今日不出门,所以只梳了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垂鬟分肖髻,红玉步摇簪在脑后,正配身上穿的海棠红色留仙裙。
锦沅抚了抚流苏,道:“走吧。”
可才一推开房门,连院子都没走出去,就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庆云一路小跑走了进来。
“小姐!”庆云叫住她,“好在是赶上了。”
锦沅停住步子,问:“怎么了?”
庆云一手抚着胸口顺气,一边道:“王、王妃特意派奴婢来知会您一声,让您过一会儿再去,府里来了贵客。”
锦沅一怔:“哪位贵客?”
庆云道:“是……太子殿下。”
锦沅怔了一下,再一想到近日父王和大哥愈发抽不出空来,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面上答应:“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但实际上她等庆云走后便悄声跟了上去。
她刻意压了步子,果然就在回廊处撞上了从会客的正厅走出来的曲游,他身后还跟着锦程。
锦沅出声叫住他:“殿下!”
曲游原本在和锦程低声交代些什么,闻声转身去看她。
他的眼神和动作都平淡而隐晦,可锦沅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他这是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个遍……
就像是,担心她会出什么差错似的。
锦沅强忍着疑惑走上前,袅袅婷婷行了一礼,锦程见她这幅模样,温婉贤淑得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锦程哪见过妹妹这样子,下意识就想揶揄两句,就听到曲游先出声问:“郡主,何事?”
锦沅没吱声,拿眼去瞟锦程,锦程以为她是怯懦紧张,朝自己变相求救,刚想出声缓和一下三个人的气氛,就听见锦沅道:“大哥……你能先避开一下吗?”
锦程:“……”
连曲游都有些忍俊不禁,眉眼带上几分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哥哥又不是外人。”
锦沅犹犹豫豫不愿意开口,锦程自己看透她的白眼狼行径,站在太子身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最终识趣走开:“殿下,既如此,臣先告退。”
曲游点了点头,见他走后又去问锦沅:“这回可以说了吗?”
锦沅其实也只是猜测,听他问了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后还是选择直接问:“殿下,您今日怎么来了?”
曲游抬起下巴看向不远处锦程的方向:“军中有事,正巧又遇上你兄长。”说着话,他又有意无意地看了锦沅一眼。
锦沅敏锐捕捉到,连忙问:“殿下,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不知何时开始,锦沅面对曲游时愈发没有顾忌,可她自己没有觉察,曲游飞快地压下唇边的笑,否认:“并没有。”
锦沅失望,曲游又道:“近日京中不大安稳,你还是待在王府里。”
京城是天子脚下,国之中心,怎会不安稳,锦沅觉得这话莫名有些奇怪,曲游的态度也有些含含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