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237)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角:云琅;萧朔┃he 我临死前自称怀了他儿子 立意: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这是一篇古风耽美文,讲述了两个因为世事作弄、被迫背负了血海深仇的少年的故事。两人一个曾经是金尊玉贵、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一个如今成了世人口中残暴嗜血的阴鸷王爷。可他们却又从来坚定不移地彼此相信,彼此守护,在诡谲朝堂中寻出一条生路。这篇文章文笔细致流畅。虐中有甜,泪中带笑,人物形象刻画生动真实,角色丰满立体,都有出人意料的侧面。点击展开

云琅方才敲的,便是同他说眼下无碍,既没有危险,也不必着急。

萧朔立了一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净了净心神,仍凝神细查着大堂中的情形……

“我生在云中,长在云中。”

堂中,严离又狠狠灌了几口酒,他脸上开始显出酒意,眼睛却仍十分清明:“这是我的城,北面来的狼崽子觊觎,要拿他们的铁蹄叩破我们的城门。”

严离嗓音有些喑哑:“我只是想守住这座城,难道也错了?”

“不曾错。”云琅道,“总有一日,你还能守你的城。”

“什么时候。”

严离冷嘲:“靠你打下朔州,收复雁门关?”

严离扔下空了的酒碗,不屑笑道:“算了罢,朔州城是这般好打的?我劝你也醒一醒,若能打得下来,当年便收回来了,何况——”

云琅静看他一阵,眼底渐渐透出些明悟:“何况什么?”

“我何必同你说?”

严离漠然道:“当初我走投无路,你不肯帮我,我自然也要毁了你的前程。”

云琅哑然:“靠迷香叫我不能反抗,将我绑在你的酒馆里,再想个办法困住萧小王爷,叫我们打不成这一场仗?”

“不行么?”严离寒声,“你二人无非要靠这一场仗翻身罢了,若是打不成——”

“若是打不成。”

云琅慢慢道:“就不会落进一个什么我眼下还不知道的圈套里,不会像端王叔当初那样,身陷险地,险些便埋骨在金沙滩。”

严离一怔,放下刚握住的酒坛,皱紧了眉盯着云琅。

“严太守锱铢必较……被我救了一次,就要设法救我一次,被我绑了一回,就要来绑我一回。”

云琅笑了笑:“可朔州城我是一定要打的。”

严离神色沉了沉,忍不住道:“你——”

“当初没打下朔州城,我从云中回来,还要设法绕过雁门关。”

云琅缓声:“我见过朔州城逃出来的流民,他们不肯走远,哪里不再被契丹人驱赶了,就扎在那个地方不走,生在那一处,死在那一处。”

“还有人逃进了深山,钻山采药,打猎挖洞。”

云琅:“我想带他们走,将他们迁到中原安置,他们却不肯。有位老人教了我一首诗……前朝状元写的,我至今仍记得。”

“昔时闻有云中郡,今日无云空见沙。”

云琅看着严离,缓缓道:“羊马群中觅人道,雁门关外绝人家。”

严离眼底倏地一红,死死咬了牙,身形凝固得如同一块灼铁。

“这座城我一定要打回来,活着便活着打,死了便给故人托梦,叫故人去打。倘若万箭穿心马革裹尸,叫兵戈血气染了,连生魂都不配过玉门关,那就不走了,生生世世守在朔州城头。”

云琅看着严离,同他笑了笑:“所以……你与其这样弄这些玄虚,不想叫我打这一场仗。还不如好好同我说说,那里有什么圈套,谁挖了坑,谁设了埋伏。”

云琅温声道:“你守在边城,以来往货物买卖为由,日日牢牢盯着边疆动静,这些消息当比我灵通的。”

严离几乎凝进沉沉夜色里,一动不动坐了良久,才终于勉强笑了下,低声道:“云将军如今这脾气秉性……与过往大不相同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呼出来,看着云琅:“可我还是想叫你回去。你并不该死,当年端王爷困在金沙滩,有你五进五出舍命相救,可你若困入朔州死局,又如何再来找一个人——”

“这便巧了。”

云琅回头笑道:“我恰好有个很神勇的先锋。”

严离一愣,跟着看过去。

萧朔推开暗门,走过来,朝半开的窗外抬了下手。

黑漆漆的夜色里,响起轻微收弓撤箭、还刀入鞘的磕碰声。

严离背后一寒,才发觉窗外不知何时竟布满了埋伏,冷汗涔涔透出来,起身哑声:“琰王……”

萧朔朝他颔首作礼,朝云琅走过去,朝云琅伸出手。

云琅一乐,被绳索牢牢捆缚着的手臂动了动,掌心攥着的两节绳头松开,将垂落的麻绳递过去。

严离愕然盯着那条早断了的绳子,看着两人,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

“你一片好心,我也心领。”

云琅笑道:“实话实说……我来你这酒馆前,其实以为你会将我绑着倒吊起来,拿马鞭抽一百下。”

“你当初做的事,纵然一时不明白,个中苦心,过后也总能想通。”

严离皱了眉:“难道还会有人好赖不分到这等地步?”

一旁景谏背后一刺,只觉脸上又火辣辣烧起来,惭愧低头。

“世上有人,就有误会。”

云琅不打算多说这个,笑了笑,揉揉两条兢兢业业被捆着的胳膊:“严太守还没说,朔州城为何这般不好打。”

“朔州看似在西夏人手里,其实早易了主,内里全是铁浮屠。”

严离终归瞒不住他,卸了口气,又拎了一坛烧刀子,拍开泥封:“前些天京里又去了一批人……他们没想到要提防我,我暗中探听到了些事。”

严离灌了口酒,看着云琅,忍不住皱眉:“你当初给我银子,暗中设法引我来开客栈酒馆,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算是……也有些别的缘故。”

云琅搓搓指间,在烛火边烤了烤:“要打探消息,没什么地方比客栈酒馆更合适了,纵然再小心,也总会露出破绽的。”

严离一阵气结,将半碗酒仰脖饮尽:“总归……京中的事我并不清楚,听他们说什么襄王,又说起西夏。”

“前阵子西夏国主是不是去京城了?这也是那襄王与金人的交易,如今不止朔州城,连西夏自己的国土也只剩了个空壳子,里面装的全是铁浮屠。”

严离道:“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西夏国主竟直接死在了你手里,后续计划尽数被打乱了,这才要来朔州重新布置。”

铁浮屠原本是说铁铸的佛塔,后来金人的铁骑叫了这个名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与拐子马一道,三战冲垮了西夏最骄傲的铁军。

草原上的厮杀,每一仗都是实打实的拼血拼肉,绞进去人命,磨出最锋利的獠牙。

云琅与萧朔对视一眼,心下已然大致明了,将手收回来,拢进袖子里:“可有更详细的?”

“有。”

严离战起身:“我今夜回去整理,明早拿给你。你动身时——”

“什么叫我动身时。”

云琅奇道:“你不去?你的云中郡不要了?”

严离愕住,定定立在原地。

他站了良久,久到酒意顶得脸上涨红,颈间绷出青筋,不知过了多久,魁梧的身体才微微打了个激灵:“我昔日罪名,已再不能入军伍统兵了。”

“这是枢密院的章程。”

萧朔道:“待这一仗了结,再来管这件事的,会是兵部。”

严离打了个颤,叫酒泡得浑浊的眼睛里忽然迸出精光。他几乎当即便有些站不住,胸口起伏了几次,又道:“若这就甩手走了,我这酒馆——”

“严太守。”

云琅不太好意思,笑了笑,客客气气道:“既然这人情你还没还上,当初我给了你十两银子的本钱……”

严离:“……”

萧朔:“……”

萧朔深吸口气,将砍价砍红了眼的云少将军拦回去,缓声道:“若严掌柜愿意,琰王府自会派人交接,价钱由阁下定——”

严离张口结舌立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摇了摇头:“不必了!十两就十两!”

萧朔按按额角,看了看两个空酒坛子:“明日严掌柜醒酒,再谈不迟。”

“不瞒琰王,我这五年来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从没这么神清气爽。”

严离大笑道:“十两足矣!十两买身铠甲,买匹瘦马,大醉一场,去打他娘的仗!”

云琅看他良久,微笑起来,也拿了个空酒碗,倒满烧刀子:“不复故土,不归家国。”

严离满心酣畅,同他碰了碗:“不复故土,不归家国!”

萧朔就站在一侧,严离抱着酒坛来回望了望,哈哈一乐,索性也倒了碗酒给琰王递过去:“王爷喝不喝?”

萧朔道了声谢,接过来,与云琅碰了下那一碗酒,一起慢慢喝净。

“少将军……云少将军。”

严离酒量极好,今日放开了喝,却也再绷不住,倒满一碗酒朝云琅敬了敬:“这一碗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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