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132)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角:云琅;萧朔┃he 我临死前自称怀了他儿子 立意: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这是一篇古风耽美文,讲述了两个因为世事作弄、被迫背负了血海深仇的少年的故事。两人一个曾经是金尊玉贵、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一个如今成了世人口中残暴嗜血的阴鸷王爷。可他们却又从来坚定不移地彼此相信,彼此守护,在诡谲朝堂中寻出一条生路。这篇文章文笔细致流畅。虐中有甜,泪中带笑,人物形象刻画生动真实,角色丰满立体,都有出人意料的侧面。点击展开

“没到什么时候。”

萧朔缓声道:“侍卫司人手被炸去大半,要些时候才能再追上来。最坏不过你先走,我牵制他们,受些折腾,等此处的消息到了文德殿,便有办法。”

“我的确不要紧,只是遭人暗算,一时疼得没力气。”

萧朔看着云琅,摸了摸他的发顶:“你心里该清楚,是你自己乱了心神。”

云琅肩背一绷,静了半晌,侧过头闷声:“是就是……你先坐着。”

萧朔将手自他肩上挪开,撑了身,倚着墙靠稳:“我没事,静心。”

云琅用力阖了下眼,将心神强自归位:“此处的确怪得很……

不是寻常后天八卦位。”

萧朔静了片刻:“这句我也听不懂。”

“听不懂便不懂,叫个好就行了。”

云琅嫌他烦,摆了下手,按着方位绕了一圈:“杜门属木,居坤宫入墓,居离宫泄气,居坎宫受生。可你看,这坎宫位的机关形状,分明就是暴雨梨花针。”

萧朔拭了额间冷汗,抬眸跟着看过去。

“就不触发给你看了,近来叫梁太医扎多了,怵这东西。”

云琅皱着眉:“我倒是能看出不少机关,可每个都是凶位,不像给咱们留了活路……”

“你方才说,后天八卦。”萧朔道,“有明天八卦么?”

“……”

云琅站直了,看着饱读诗书的萧小王爷:“有先天八卦。”

萧朔:“……”

“我按先天八卦位也排了,二兑五巽,一样没用。”云琅道,“可能的话,我也想按昨天八卦排一排……”

萧朔被他怼得咬牙,半晌沉声:“你自己排,休想我再给你叫好。”

云琅没忍住,终归乐了一声,心神隐约落定。

论生死绝境,他经历的远比萧朔多。论这一份心境,竟还不如萧小王爷一半。

“我方才在想,杜门主隐匿,并不一定是生路。”

云琅避开各处机关,走了一圈,抬手摸了摸桌上兽首:“这头狴犴蹲在这里,又总叫我分神。”

“狴犴是龙子,平生好讼,主秉公明断。”萧朔总不至于不知道这个,“大理寺处处都有。”

“也主刑狱,雕在牢狱门口。”

云琅道:“它还蹲在辰巳位上。”

萧朔看他一眼,走过来:“要我做什么?”

“搭把手。”云琅伸手扶了他,让萧朔也在桌边站稳,“帮我把它掰下来。”

萧朔神色有些复杂,抬头看了一眼云少将军。

“快点儿,一会儿追上来了。”

云琅听着下头侍卫司的声音,深吸口气攒足力气,掰上兽首:“使力,一二三——”

萧朔见他不似胡闹,也伸手扶上去,一并使力。

若是平日,两人任谁单手也能挪动这些机关。此时云琅气力已竭,萧朔不牵动伤处,力道反比他足些,一寸寸挪开了那一尊锈迹斑斑的铜兽。

眼前未见变化,脚下先轰隆一声,震得晃了晃。

竟像是开了什么通路,下面的人声静了一瞬,忽然嘈杂,竟隐约清晰了不少。

云琅原本已有七八分笃定,此时脸色不由微变,回头望了一眼。

“先开下阁密道,你推得不错。”

萧朔握住云琅的手:“再回拉。”

云琅被他掌心覆着,咬了咬牙,阖了眼一并使力。

力道一分分使足,像是忽然扣合了某处机关,咔哒一声,那狴犴竟从桌上卡扣脱离,掉了下来。

两人面前,一堵石墙跟着缓缓推转,露出其后黑黢黢的一条密道。

身后人声愈近,萧朔抄住云琅微趔身形,低声:“走!”

云琅晃了晃脑袋,将那铜兽抄进怀里,扯着萧朔几步冲进密道。

石墙仍未停下,缓慢转过半圈,自两人身后徐徐扣合。

密道倾斜,几乎垂直下落,极难站稳。云琅脚下踉了半步,记着萧朔伤处,将飞虎爪抛出去勾牢,在萧朔身上利落扣牢。

萧朔扯住飞虎爪的铁索,堪堪稳了身形,伸手去扯云琅。

云琅借着他的力道,将兽首脱手扔了下去。

萧朔缓了口气,手上使力:“上来。”

“不用。”

云琅闭了眼,凝神听坠落的动静,已大致测出下头情形:“向下一丈半是空的,再向下有实地,应当是稻草……很厚,歇会儿跳下去就行了。”

“原来玉英阁背后,通的竟是地牢。”

萧朔扫了一眼四周情形:“两处若走路,要绕一圈。殿宇层叠掩映,将这处毗邻的后墙遮住了。”

“又是刑讼,又是隐匿的,也就大理寺监牢最合适。”

云琅撑着嶙峋石墙,歇了歇,甚至有些余悸:“还好还好,幸亏盖楼的人也喜欢九宫八卦……”

萧朔淡淡道:“你若记恨我当年训你玩物丧志,还请直说。”

云琅咳了一声,没忍住乐了,伸手给萧小王爷顺了顺气。

萧朔垂眸,看着云琅在胸口乱摸的手,静阖了下眼。

云琅常走这些凶险,此时心神彻底松下来,单手抹了把汗,抬头朝萧朔笑出来:“敢不敢跳?”

萧朔抬了下唇角,将身上搭扣松开,不作回应,径直放了手。

云琅一时大意,竟叫他抢了先,当即将飞虎爪收了,紧跟着提气掠下去。

这条密道无疑不是给外人背的,下面的稻草干爽松软,分明日日晾晒换过。

两人一先一后一头栽下来,不止半点没摔着,被稻草盈着裹了个结实,甚至都不自觉舒服得放松了几分。

云琅是当真确确实实不剩了半点力气,摊开手脚仰在草堆里,舒了口气。

萧朔歇了一阵,撑坐起来,伸手去扶他。

“歇会儿,晕。”

云琅动都没力气动,半阖着眼:“没这么害怕过。”

萧朔没有出声,静了片刻,握住云琅的手。

云琅难得没听见萧小王爷废话,有些离奇:“怎么了?”

“我在想。”萧朔道,“你素来闻战则喜,越是凶险,越沉稳镇定、临危不乱。”

“……”云琅气结:“你若是想嘲笑我慌得团团转,埋头乱背九宫八卦,就不必劳烦了。”

“不是。”萧朔轻声,“我只是……才知我在,会扰你心神至此。”

“你见我追来,便已乱了方寸。”

萧朔看着他:“知我受伤,已彻底乱了心神。”

“这伤放在你身上,你看都不会多看,可伤的是我,你便再难凝神冷静……方才情形纵然凶险,若你一个人,生死也当等闲,可涉了我的命,你便再定不下心。”

萧朔垂眸:“直到方才,你借故摸过我心脉气息,知道我的确无碍,才终于如故。”

云琅猝不及防被他揭了底,张了张嘴,耳后滚热恼羞成怒:“就你长嘴。”

萧朔摇了摇头:“我只是——”

“小王爷。”云琅预先堵他,“你若要送我走,先掂量掂量有没有人看得住我。”

“我的确想过,但终归不妥。”

萧朔道:“你我系在一处,我不想叫你替我担心,也只好从我自己身上下功夫,少受些伤、招些祸事。”

萧朔是皮肉伤,恢复得比云琅快些,护住他的肩颈,将人抱起来:“我只是才知道,我当初说错了话。”

云琅微怔:“又说错了?哪句——”

“负气时,我曾说你将桩桩件件,都排在了我的前面。”

萧朔将云琅揽住,俯身轻碰了下云少将军干涩冰凉的嘴唇:“是我昏庸顽钝,不知好歹……却来怪你未曾开窍。”

云琅被他体温裹着,肩背轻悸了下,失笑:“我当什么,是说这个……”

云琅眼底热了下,过往纠葛与方才余悸一并搅着掀起来,竟忽然没能说得下去,阖了眼埋进萧朔胸肩。

萧朔低头,轻轻亲了亲他的眉睫,将人往怀里护进来。

云琅缓了一阵,轻声道:“小王爷。”

萧朔将袖子给他,静等着他向下说。

云琅接过来,在手里攥了,扯扯嘴角笑了下:“往后不必老翻旧账,谁没气疯了的时候?我又不记你的仇……”

“你该记着。”萧朔道,“来日慢慢与我讨要。”

云琅好奇:“能讨什么?”

萧朔看他一眼,语气仍平静坦然:“我如何知道?下册是你看的。”

云琅:“……”

萧朔一手垫在云琅后心,数着他的心脉气息,将人愈揽起来些:“你我如今在地牢内,不是长久之计,还需设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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