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121)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角:云琅;萧朔┃he 我临死前自称怀了他儿子 立意: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这是一篇古风耽美文,讲述了两个因为世事作弄、被迫背负了血海深仇的少年的故事。两人一个曾经是金尊玉贵、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一个如今成了世人口中残暴嗜血的阴鸷王爷。可他们却又从来坚定不移地彼此相信,彼此守护,在诡谲朝堂中寻出一条生路。这篇文章文笔细致流畅。虐中有甜,泪中带笑,人物形象刻画生动真实,角色丰满立体,都有出人意料的侧面。点击展开

萧朔道:“他们要设法对付你,又寻不到机会,只能设法将人安插在王府上。你从我那里拿的两锭银子,叫他们特意暗中偷换过。”

云琅出宫随心所欲,忘带银子是常有的事,常从萧朔那儿顺手借了救急。萧朔平日里没什么花销,索性单给他备了个小钱匣,云琅何时要用,只管自己从里头拿。

谁也不知道,这钱匣里头的银子什么时候竟被人换成了王府内库受赏的、还没来得及熔炼的官银。

“无论官员民间,都不可私自流通官银,是砍头的大罪。”

萧朔道:“侍卫司特意在墙下堵你,便是要将此事坐实,赃你一个盗窃王府库银的罪名。”

“还是不对。”云琅皱了皱眉,“要栽赃我,不如不在墙下埋伏,干脆让我把官银花出去。直接砍脑袋,岂不更方便利索?”

两人各管一摊,萧朔并不着急,抬手将云琅自身上挪下来,在榻上放好,给他慢慢解释:“你若是招惹了掉脑袋的罪名,先帝定然要动雷霆之怒,命大理寺与开封尹彻查到底,还你清白。闹到最后,反而是他们半分讨不了好。”

“不如折中,叫你受个不轻不重的罪名。”

萧朔道:“先帝先后定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多训你一两句不小心,不会多留意。他们却能利用此事,在适当时候引发,来污你名声、阻你前程。”

“好费力气。”云琅哑然,“我又没去挡谁的路。

这般一通折腾,平白对付我干什么……”

萧朔起身倒茶,闻言抬眸,视线落在云琅身上。

云琅抬手,在萧朔眼前好奇晃了两下:“小王爷?”

“少将军。”萧朔倒了一盏参茶细细吹过,搁在他手里,“你才是当真不知道,自己当年究竟有多威风。”

云琅尤其爱听这个,当时便不困了,高高兴兴坐起来:“多威风?”

萧朔:“……”

“快说说。”云琅兴致勃勃,“我当初怎么威风了?你看着也觉得厉害么?你那时候——”

萧朔按按额头:“云琅。”

云琅扯着他袖子,循声抬头,作好了势准备凝神细听。

“你少年英杰,一身载誉功成名遂,按理早该听过赞誉无数。”

萧朔实在想不通:“为何从没见你谦虚谨慎些,夸你两句,就能把尾巴翘到脑袋顶上?”

云琅张了张嘴,不服气:“我几时——”

“时时。”萧朔抬手,覆在他头顶,“翘到这了。”

云琅被他平白揉了脑袋,有点要抬嘴角,却又忽然听见了萧朔的话,一阵气结:“……”

云琅捧着参茶坐了一阵,不太高兴,挪到墙角去生闷气:“不夸就不夸,我也不觉得你少时威风了。”

萧朔蹙了下眉,看着云小侯爷真心实意的闷闷不乐,走过去:“云琅。”

云琅小口小口喝茶,背对着他转了半个圈。

萧朔立了一阵,过去在新装的珍宝架上找了找,从一尊广口花瓶里摸出个木头削的精致云雀,半蹲下来放在他面前。

云琅:“……”

云琅瞄着萧朔蹲在榻边摆弄,眼睁睁看着木头小鸟随着机关转动扑棱翅膀张嘴,眼睛几乎黏上,牢牢按着自己的手:“不想要,你不要从小到大都是这一套——”

“云琅。”萧朔轻声道,“我并非不肯夸你。”

“你几时夸过我半句?”

云琅向来不会憋火,忍了半盏茶便再忍不住,把茶杯撂在了萧小王爷的脑袋顶上,“我当初拿着课业来找你,说先生给我评了甲上等,你夸我了吗?!”

“那次我的课业得了丙下。”萧朔垂眸,“你抱来的那只兔子将我最后两页纸啃了。”

云琅:“……”

云琅咳了一声,讷讷:“是,是吗?”

云琅一阵心虚,有点不好意思,碰了碰那个小木头鸟:“那我趁着你生日,特意攒了半年的炮仗,全在后院给你放了……”

“那次我的确准备夸你。”

萧朔道:“可惜院墙震塌了,父王又抓不着你,气得满王府揍我出气,我自顾不暇。”

云琅:“……”

云琅顶着张大红脸,把木雀摸进了袖子里,搜肠刮肚:“那天呢?我好不容易受了个箭伤,王叔非要笑话我,说碰破了点油皮还好意思蹦跶,我特意来找你……”

萧朔看着他,眸底至深处绞着一沉,阖眼敛净。

屋内忽然静得异样,云琅隐约觉得说错了话,不太自在,清了下喉咙:“罢了罢了,这个其实也用不着你夸,不说此事了。今日我同你说那马队——”

“云琅。”萧朔低声道,“我知你心志,向来恃险若平地,倚剑凌清秋。”

“夸完了。”云琅向来极容易哄,也不管萧小王爷化用了前人的诗,心满意足喜滋滋记了,“一句就够,不用背别的了。本将军向来谦谨……”

“我自幼见你,一眼便已记牢。”

萧朔道:“你天赋绝伦,明朗通透,本不该被世事束缚半分。你该做你想做的事,你不知那一年里,我曾去过北疆。”

云琅微愕,倏而直坐起来,定定看着他。

“你收的最后一道金牌令,是我送的,传你回去。”

萧朔道:“我在远处,见你薄甲银枪直插战阵,只取贼首,连挑戎狄三名大将。燕云之地,两军对峙,你枪指之处即是分界,你立马之土便是边城。”

“那天,我本想将金牌令毁去,同你说清,以生死祭朝暮。”

萧朔垂眸:“阴差阳错……我去寻你,却比朝中消息晚了一步。”

云琅怔怔听着,心底微沉。

打下瀛州城那一日,他听闻镇远侯案发,连夜安置妥当驻兵,带着亲兵,昼夜不停回了汴梁。

阴差阳错。

“朝暮不可祭。”萧朔道,“我转求百年。”

云琅难得听萧小王爷这样坦诚胸怀,耳后热得发烫,张了张嘴,轻咳一声:“百年容易,无非朝暮复朝暮复朝暮复朝暮……”

萧朔看着他低着头小声念念叨叨,眼底叫暖意一熨,缓了深滞沉涩,伸手将云琅抱进怀里,去解他的衣襟。

云琅的外袍已在马车上交代给小王爷了,这会儿被他细细解着內衫,有点儿紧张:“这回不一蹴而就了吧?”

萧朔将他衣襟剥开,视线落在隐约亮出来的狰狞伤痕上,轻声道:“什么?”

“见色起意啊。”云琅脸上发热,含混嘟囔,“亲都亲了,我记得是这个进度的……”

“……”萧朔放下手,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云少将军是放得开还是放不开:“你既然已进度到了此处,上次又为什么会跳窗户逃出去?”

云琅烫得迷迷糊糊,被他问住,张口结舌:“我——”

“罢了。”萧朔阖了下眼,不与他翻扯,“今日不说这个,我虽然扒了你的衣服,不准你乱动,却不是要对你行什么不轨之事。”

云琅被萧小王爷按在腿上,被剥开了两片衣襟,眼睁睁看着萧小王爷正襟危坐眸正神清,叹了口气:“我若不是听你说了八百次这句话,定然不信你这话是真心的……”

两人少年时也没少见这一出,云琅习惯了,自觉咸鱼般躺得溜平:“你今日又学了什么推拿的手法,还是又看出了我哪处旧伤没好全,还是又发觉我受了新伤瞒着你——”

“今日去殿前司。”萧朔道,“我看见了那柄剑。”

“哪柄?”云琅没反应过来,还舒舒服服枕着萧朔的胳膊,懒洋洋往下淌,“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剑了?殿前司没什么趁手兵器,回头——”

云琅话头一顿,蹙了蹙眉,迟疑了下:“皇上同你说什么了?”

萧朔静坐着,掌心覆上云琅胸前狰狞伤痕。

疤痕硬涩,怵目盘踞。几乎不用再细问,今日看见那柄剑在稻草假人上留下的创痕,他就已清楚了云琅当时的伤势。

这种伤势,哪怕静养三月,都要日日换药精心护养。

云琅已猜出他知道了什么,撑着坐起来了些,想要将衣襟掩上。

才一动,萧朔已握住了他的手腕。

“萧朔。”云琅猜着他要说什么,侧过脸低声,“你要为这个跟我啰嗦,最好趁早闭嘴。”

云琅不想说这个,一腔旖旎散干净了,不耐烦皱着眉:“那时的情形有多乱,没人比你我更清楚。

你如今也知道了,我早惦记着你们家家庙,若是咱们两个还要桩桩件件算清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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