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58)

作者:唐酒卿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沈泽川,萧驰野 ┃ 配角:一堆 浪荡败类纨绔攻vs睚眦必报美人受。恶狗对疯犬。中博六州被拱手让于外敌,沈泽川受押入京,沦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萧驰野闻着味来,不叫别人动手,自己将沈泽川一脚踹成了病秧子,谁知这病秧子回头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漓。两个人从此结下了大梁子,见面必撕咬。点击展开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齐太傅蘸着墨,“太后弃车保帅,丢了奚固安,失去了对于阒都的兵权掌控,但是只要花香漪嫁给萧驰野,这事就迎刃而解了。”

沈泽川茶盏轻磕,他端着杯,垂眸说:“这可比登天还难,萧二绝不会把自己的权势拱手让人。”

“听闻花香漪国色倾城,萧二要是见色起意,也说不准。”齐太傅似有所指。

沈泽川抿着茶水,没吭声。

齐太傅说:“但这确实不好办,即便萧二动了心,萧既明也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与花家水火不容,万万没有在占据上风时与对方化干戈为玉帛的道理。”

沈泽川想了想,说:“丢了兵权,掌握中枢要职也是个好选择。可是如今后起之秀寥寥无几,内阁还是由海良宜为主,太后总不能委屈花香漪做人妾室。这么一来,挑遍阒都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阒都没有,可以往外看。”齐太傅写下启东两个字,说,“离北不成,启东还有机会。”

“戚大帅与陆广白皆未成婚,”沈泽川说,“那就只能是陆广白了。可是陆家与萧家乃是世交,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挑拨的关系。”

“你怎么不猜戚家呢?”齐太傅不满地说,“戚家除了戚竹音,有的是人。”

“总不会……”沈泽川面露诧异。

几日后,萧驰野陪同李建恒出城迎启东双将。陆广白与他一道回来,路上摘了头盔,说:“我一路上听着个消息,你知不知道?”

萧驰野打马前行,说:“什么?”

陆广白还没来得及说,后边策马而来的戚竹音便一把拍在他背后。

“大帅!”陆广白吃痛地喊道。

戚竹音少有的面露不快,她扶刀倾身,问萧驰野:“阒都什么时候传的流言?”

萧驰野更加不解。

戚竹音咬牙切齿地说:“有人要做我小娘。”

萧驰野一愣,说:“戚老帅要新纳妾室?”

“妾室,”戚竹音自嘲地说,“都传他要娶继室了!花三要做我小娘,她有我大么?”

作者有话要说:仰山雪的原型是唐刀,跟绣春刀还是不同,直刃相当漂亮,我挺喜欢的。

第46章 宴席

花香漪确实没有戚竹音大, 她比戚竹音小了两岁。这些日子养在深宫里, 消瘦了许多。她在太后案前见着了戚时雨的画像,便了然了。

太后执了她的手, 握了半晌, 才说:“老夫少妻, 戚时雨还是会疼人。”

花香漪着着紫色宫装,伏首趴在太后膝上。太后抚着她的长发, 说:“不必委屈, 花家女儿都是这般嫁出去的。你嫁与他,几年后, 便是启东五郡真正的夫人。”

殿里点了香, 琉缃姑姑无声地示意丫鬟太监都退出去。

花香漪笑了笑, 说:“我就是舍不得姑母,苍郡那样远,再想见您一次,就得一年。”

“姑母也舍不得你。”太后轻轻抱住她, 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着, 听太后说, “哀家嫁与光诚爷时,只有十五岁,那一年离开荻城,最舍不得的是家里的秋千。哀家从前喜欢坐上去,随风荡一荡,就能听见高墙之外的喧哗。母亲哄着哀家, 说来到这阒都王宫,只要哀家愿意,皇帝便会为哀家修个一模一样的秋千。”

花香漪静静地没有开口。

太后是光诚帝时期的盛宠之人,但是光诚帝给的,却不是太后想要的。当她跨入了阒都,就发觉夫君的宠爱只是天间云,她要不断地与后宫无数个女人争抢那片刻的欢愉。

阒都里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爱。

太后拍了拍花香漪的头,说:“来到了阒都,一眨眼已经三十七年。如今囡囡也要嫁了,哀家是真的老了。哀家在阒都,看见这世间是男儿强,因为他们能登科入仕,还能跨马横枪。女儿家被收入闺阁,教以德戒,任凭你天资聪慧、求学如渴,最终也要嫁了。”

太后眸中平静。

“父亲教哀家,说这世间他与皇帝便是哀家的头顶天,多么荒诞可笑,哀家做了皇后,是与皇帝平分天下,谁能做哀家的头顶天?谁也做不得哀家的头顶天!家里的兄弟个个昏庸无能,花家只能凭借嫁女来维系高门体面,一代一代,连声抱怨都不能有,这算什么骨肉至亲?既然世间要以强弱论成败,那么哀家也能赢。”

太后摸了摸花香漪的鬓。

“你且要记住,这一回,不是他戚时雨挑了你,而是你挑了他。哀家来日或许会败,但绝不是在现在。哀家的囡囡去了启东,不是无可奈何,而是蓄势待发。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可以叹,但绝不可以自怨自怜,天下这盘棋只能落子无悔。既然群狼环伺无处可逃,那就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殿内的竹筒轻摆,花香漪缓缓反握住太后的手。

“姑母的教导,我必不敢忘。”

* * *

百官宴在元春夜,地方官陆续入都。今年少了许多家宴酒席,都知道海良宜如今盯得紧,凑头便能成为结党的证据。李建恒登基的时日不长,借着百官宴,谁都想观察一下这位新主子。

阒都风向尚且不明,所有人都谨言慎行。唯独花三的事情越传越盛,让戚竹音的不快也无处诉说。

萧驰野近几日还在暗查八大家的事情,却也对此事起了兴趣。正逢萧既明入都,兄弟两人在府内闲谈。

“花家想要死灰复燃,戚老帅再怎么好色,也不能答应这桩婚事。”萧驰野抽了离北铁骑今年的开支账目看,随口说道。

“那还真不好说。”萧既明坐在桌前翻看军务。

萧驰野抬眸,说:“这于他启东有什么好处?”

萧既明批着名,说:“你在阒都,也接手了八大营,就没查过八大营的账吗?”

萧驰野说:“大理寺肃清的时候给我看过账目,八大营余出来的银子和军粮,今年都补给了禁军。怎么了?”

萧既明对着文书思索片刻,说:“花思谦还在时,八大营一年的军饷顶过了边郡几倍,奚固安交代不清楚的账,能去哪里?花思谦既然能一钱两账,太后就不能再留一个账本?流水的银子,铁打的核对,只要把核对官员换成自己人,搁到八大营眼皮子底下,每年的账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花家是抄了,可谁敢动太后的私银库?这些钱现在就是花香漪的嫁妆,戚时雨于公于私都该动心了。”

萧驰野面露不豫,说:“如今启东五郡兵马大帅是戚竹音,戚竹音不会同意的。”

“她不同意,”萧既明终于看萧驰野一眼,“也拦不住。”

萧驰野躺下身想了会儿,说:“戚家这些年与我们交情不浅,戚时雨要真娶了花三,离北从此就不是启东的兄弟了。”

“那不重要,边沙十二部一打进来,大家仍然要并肩作战。”萧既明说,“有了花三,启东五郡的守备军就有了钱。”

“以后离北的马,叫他们买。”萧驰野眸里透着冷硬,“太后的私银库能撑多久,养着二十万兵马,不是养着二十条狗那么简单。军费消耗惊人,绝对不是一个人能撑下来的。”

“太后既然有了戚家为援,阒都的僵局就能被打破。”萧既明说,“权柄归手,银子就能再生。”

萧驰野又坐起来,说:“这桩婚事绝不能成。”

萧既明说:“办法还是有的。”

萧驰野看向他,说:“杀了花三最简单。”

萧既明颇为意外地瞧着他,说:“你如今也是别人的眼中刺,八大家巴不得你动手。”

萧驰野说:“如今流言甚嚣尘上,过了年想再阻拦就晚了。”

萧既明沉吟不语,少顷后,说:“太后想要凑成这桩姻缘,须得能露面才行,百官宴是唯一的机会。此事关系重大,海良宜未必愿意,到时候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花家上三代里有嫁去启东的女儿,认真探究起来,花三说不准还真是戚时雨的血脉远亲。”萧驰野搁了册子,忽然笑起来,“不……我要让花三成为戚时雨的血脉远亲,这桩婚事它必须成不了。”

萧驰野起身,推门唤了朝晖。

“过年了,”萧驰野说,“你还没见过妹妹呢。”

朝晖看向萧既明,萧既明淡淡一笑。

朝晖了然于心,说:“明日一早,我就登门拜访。”

* * *

新任锦衣卫指挥使的韩丞是八大家之一韩氏的嫡三子,从前在八大营担任都指挥佥事。南林猎场时,他恰好休沐,既没有追随奚固安,也没有听从太后调令,传闻禁军敲响他的家门时,他还睡着呢,因此逃过了花党肃清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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