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330)

作者:唐酒卿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沈泽川,萧驰野 ┃ 配角:一堆 浪荡败类纨绔攻vs睚眦必报美人受。恶狗对疯犬。中博六州被拱手让于外敌,沈泽川受押入京,沦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萧驰野闻着味来,不叫别人动手,自己将沈泽川一脚踹成了病秧子,谁知这病秧子回头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漓。两个人从此结下了大梁子,见面必撕咬。点击展开

萧驰野脱掉了他的净袜。

桌边还有垂下的桌帘, 沈泽川随着萧驰野的手掌带动,膝部轻轻抵到了桌板。赤足隔着花纹繁琐的袍子踩弄,那布料蹭在他脚心,柔软里包裹着坚硬。

“况且大帅也要为五郡着想,”萧驰野接着兰舟的话继续,“深入大漠耗时耗力, 她要掂量轻重,如果这一仗的时间更久,就连戚时雨都未必愿意。”

沈泽川眼角泛红,那是热浪催的,他道:“那日你对陆将军说要等启东。”

“那时女帝还没有展露锋芒,如今再看,启东出兵希望渺茫。”萧驰野说到这里,不再逗兰舟,“今年你总集槐、茶、茨、河四州粮食解决吃饭的问题,虽然赶上了春耕,却失去了槐州粮仓。陶茗跑了,朝廷自然要换人去管,明年想再跟他们做买卖就难了。永宜港和奚氏铜矿皆被查封,离北互市的生意就要减损一般半。兰舟,明年的启东守备军养不起了。”

启东这次出兵青鼠部,阒都没有给粮食,戚竹音还有底气,试问她的底气哪来的?这天底下除了沈泽川,还有谁能这般豪气地供应守备军军粮?薛修卓不是傻子,守备军的粮食是谁给的,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当着戚竹音的面戳破。

启东今年因为勤兵外族,五郡里有三郡军田没人开垦,军屯的效果就要减损,这导致戚竹音今年的军粮需求比往年更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四郡民田春耕照旧进行,她只要为军粮发愁就可以,但即便如此,三十万军粮开支也大得吓人,更毋论还要深入大漠,这跟她带兵奇袭完全是两码事。

端州战打赢后,各州防御工事的开支势必要增加,不仅如此,六州已经初具规模,沈泽川要给六州十二万守备军全年供应军粮,还要给离北十二万铁骑继续供应军粮,如果再在这个前提上增加启东守备军,那就是总计五十四万兵马都要靠他来撑。

“王宪给我写信,说他在半月前就寄信给你,在其中阐明厉害,”萧驰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没有回复。”

沈泽川脚心还贴在萧驰野血脉偾张的地方,他靠着椅,道:“半月前先生们还没有估出预算,我便按下王宪的信没有回复。”

“府中先生们是好,可他们大都来自江野,有才,却没有王宪这种官员精熟业务。王宪担任户部主事,时常跟兵部交涉,年年都要和我们这些入都要钱要粮的武将打交道,对于各地军费开支、军粮所需,他都心中有数。”萧驰野近来休息在家,想的最多的也是军粮的事情。

三兵齐入太好了,可是太难了。

离北铁骑的装备耗损太快,后勤运输军粮的时候还要带军匠。运输队出了交战地,再往东就没有马道可走,荒滩戈壁全都是十二部的地盘,粮草运输得增加兵力做保护,可是增加兵力就是增加军粮。离北铁骑走得越远,粮食消耗就越多,还要考虑途中可能出现的意外,这比打防守要难得多。

“去年薛修卓抛弃泉城和落霞关,独守厥西十三城,当时还不觉厉害,”沈泽川终于露出难色,叹了口气,“现在才知道威力。”

谁不想要戚竹音的兵力?沈泽川也想,只要拿下启东五郡,即便女帝是光诚帝在世,阒都也绝无翻盘的可能。薛修卓一直对中博和离北战事不闻不问,在年初任由沈泽川招兵买马,甚至没有追查启东军粮,这是对沈泽川的另一种消耗。

“江青山实乃一大助力,不怪女帝要拿他来跟薛修卓打擂台,此人凭借一身硬骨头扛起大周粮仓,”萧驰野眼神深邃,“兰舟,你要打的这场仗,比我的更难。”

沈泽川不回王宪的信,有为萧驰野的考虑。同样,萧驰野现在放弃启东守备军,也是在为沈泽川考虑。

萧驰野挪开椅子,俯身把木屐拾起来,却没有给沈泽川穿,而是整齐地搁到一边。他松开握着沈泽川的手,俯身过来,摸了兰舟的面颊,低声说:“我自己去。”

沈泽川红了眼角,含情眼里却没有情潮。

* * *

深夜梆子敲了几声,风泉抱腿靠在李剑霆的龙床脚,没有睡着。过了小半个时辰,听见垂帷里的李剑霆说:“你不睡吗?”

风泉下巴抵着膝头,他清秀的脸埋了半边,答道:“皇上数日难眠,咱们还是传个太医吧。”

李剑霆睁着眼,稍稍侧了些身,背对着垂帷,说道:“睡不惯而已。”

殿内静了片刻。

李剑霆问:“你见过沈泽川吗?”

“咸德年他刚出昭罪寺的时候见过。”

“据闻他母亲是端州舞伎,”李剑霆像是求证,“这是真的吗?”

“真的,”风泉挪动下麻了的脚,“他是沈卫庶出第八子,在建兴王府里不得宠,早早就被打发去了端州私宅,跟已故的前锦衣卫同知纪纲有关系。端州沦陷时,他也在茶石天坑里。”

李剑霆沉默须臾,道:“齐惠连敢抛却成见对他倾囊相授,是位名副其实的狂士。”

“可是沈泽川褊狭记仇,”风泉侧过头,“纪雷与他有仇,他便让纪雷……生不如死。那日在席上,若非韩丞冥顽不灵还在抵抗,皇上大可把他革官流放到中博,看沈泽川如何待他,必然也让他生不如死。”

殿窗外的树影透在地上,深夜的王宫里阒无人声。

“你是慕如的亲弟弟?”李剑霆话锋一转。

风泉神色微动,没有草率回答。

“慕如进宫前你就做了太监,她那时已经是楚王宠妾,你何必进来受苦?”李剑霆眼珠微转,“你不像福满进过内书堂,可你熟读诗书。依照慕如的家世,你能认字就不错了。”

风泉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奴婢……”

“朕看你双耳耳洞不是新扎的,但是先帝没有赏过你耳饰,更不可能赏你耳饰。能够在幼年时耳带明珰的男子非嫡即贵,你究竟,”李剑霆撑起身,停顿一会儿,看向垂帷,“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 * *

琴弦“嗡”地震了一下,乔天涯如梦初醒,抬手想要揉眉心,却发现指腹破了。

“大帅久不回信,便是对府君要把青鼠部领地给海日古一事不满……”姚温玉停下交谈,目光透过帘子,看向里间。

“此事难办,就怕跟启东有了嫌隙。”孔岭跟着看过去,“松月心神不宁,不如出来跟我们喝喝茶。”

乔天涯用拇指抹掉那点血迹,靠在藤椅里笑道:“既然先生邀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把琴搁到案上,起身掀帘,去了外边。

今日天气好,檐下备着茶案,不像是在谈公务,更像是在品茗。姚温玉青衫宽袖,饮茶时腕间的红线若隐若现。乔天涯也不客气,在元琢边上的椅子坐了。

“什么好茶,”乔天涯接过高仲雄递来的茶,只是闻了闻,便道,“哦,河州的盛春意。”

“别看他平时跨马横刀与武将无异,”孔岭指了指乔天涯,“其实是个懂茶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乔天涯饮着茶,“我要是有钱,就想满足口腹之欲。什么好茶好酒,只要能尝一尝,多少钱也花得乐意。”

姚温玉垂着眸,道:“该学学神威。”

高仲雄赶忙摆手,说:“我倒羡慕乔指挥,我吧,也是想攒钱蓄个家底,这样等日后天下平定了,好娶个贤妻。”

“松月也没娶亲,”孔岭问,“不着急么?”

“看看费老十,不也没娶亲?他们都不急,我当然心急如焚,”乔天涯放下茶盏,正色地说:“我想挣这笔份子钱想得彻夜辗转。”

先生们随即笑起来。

乔天涯侧过脸,看着姚温玉:“先生也没娶亲,急不急?”

枝头的花掉在姚温玉的袖间,他转过目光,迎向乔天涯。风吹落花时,也把他微苦的药香吹到了乔天涯身上。

“曾经急,”姚温玉说,“如今有了虎奴,倒也罢了。”

在座除了乔天涯,都对姚温玉和照月郡主的事情不甚了解,只听过些照月郡主要嫁他的传闻,自然都以为他说的是照月郡主。

“我说人生有三恨,其中一恨就是生不能做虎奴,”乔天涯来抱虎奴,却在虎奴肥胖的身躯后攥住了姚温玉的手腕,“不然日日夜夜都息在你膝上,梦里也能玄思无限。”

姚温玉神情微变,他不妨乔天涯这般大胆,仓促间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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