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320)

作者:唐酒卿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沈泽川,萧驰野 ┃ 配角:一堆 浪荡败类纨绔攻vs睚眦必报美人受。恶狗对疯犬。中博六州被拱手让于外敌,沈泽川受押入京,沦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萧驰野闻着味来,不叫别人动手,自己将沈泽川一脚踹成了病秧子,谁知这病秧子回头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漓。两个人从此结下了大梁子,见面必撕咬。点击展开

“哈森在格达勒留下的援兵交给了大帅,”晨阳举了举手上的军报,“昨夜急报,大帅在回程的路上发现阿木尔正在调兵。”

此言一出,满堂顿时紧张起来。

高仲雄结巴道:“那、那这是又、要打、打……”

晨阳示意他放松,道:“只是调兵,毕竟交战地的主将没了,阿木尔得派个能够接替哈森的人……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他自己。”

因为萧驰野没有归还哈森的头颅。

“军务上的具体安排,得看二爷怎么吩咐。”澹台虎让各位先生们放宽心,“他们再怎么样都不会打到城下了,此刻是我们占据优势,即便阿木尔亲自出征,也未必就比哈森强。况且他要跨过茶石河,得问问二爷同不同意。”

偏厅内的气氛才稍有缓解,他们正说着,忽然听见廊下动静大起来。晨阳掀帘,探头看过去。

丁桃哭得鼻涕冒泡,拽着晨阳喊道:“哥!快让大夫进门,府君又烧起来了!”

大夫们战战兢兢,聚集在廊下,小声商谈着药方。那雨淘洗着庭内九里香,把花瓣冲得满地都是。乔天涯跟费盛淋雨而归,踩过花瓣,在檐下迅速擦拭着身上的水。

“先前给元琢瞧病的大夫都在这儿了,”乔天涯把帕子扔回去,“葛青青从厥西调的大夫也在,就没一个能治病的?”

“这烧反复,”晨阳没敢对着窗户讲话,偏身低声道,“说是元气坏了,就跟瓷器似的,没几个敢下药。”

“上回讲元琢也是这个话,”乔天涯没对大夫开呛,顿了须臾,“府君早年是用药坏了身体,但是这些日子在家里调得仔细,不应该的。”

“主子心里也想往好里治,药都在按时吃,”费盛捏着擦水的巾帕,忧心忡忡,“……还是那日伤得太重了。”

屋里要散药味,谁都不想这会儿去惹二爷,就站在檐下等着传唤。可是端药的仆从进去,不到片刻,就听见沈泽川吐的声音。

萧驰野半抱着沈泽川,一摸兰舟背部,都让汗浸透了。药全洒在地上,沈泽川吐不出东西,酸水以后就是干呕。他这会儿胃都是拧着的,人愣是给吐清醒了。

深夜起雾,惨白的灯影晃在雨里,庭院内的脚步声就没有停过。雨把庭院泡得潮,床褥换了一回。

费盛忐忑道:“备个炭盆,烘得干些。”

晨阳看呈出来的纱布浸血,也不知道是萧驰野的还是沈泽川的。

历熊盘腿坐在门边上,自顾自地睡了一会儿,到寅时醒了,费盛让厨房给他盛饭,他埋头扒了一大碗,吃饱了继续坐着,盯着进出的人。

“卯时劝二爷睡会儿,”乔天涯蹲柱子边,擦火点着烟枪,道,“这么熬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就睡里边,我们守门……”

他话音没落,边上就伸出只手,轻轻拨开了他的烟枪。

乔天涯回头,看着姚温玉。

“怪呛的。”姚温玉转着四轮车,面朝正屋。

袅娜的烟雾冒着,在湿淋淋的雨夜里化作那点看不见的温柔。乔天涯撑膝站起来,把烟枪熄了。

卯时院里寂静,天黑了又亮,连续守夜的近卫也在干耗。费盛靠着柱子,闭眼缓精神,突然耳朵微动,睁开了眼,半晌后门口才有动静。

“回来了,”费盛倏地跳下阶,“骨津回来了!”

檐下的灯笼灭了一只,萧驰野听见动静,待片刻后,帘子轻挑。

“二爷,”一路露宿风餐的骨津单膝跪在外间,“我回来晚了!在半道上就听说端州城让骑兵给围了,赶马道都没来得及!”

萧驰野猛地起身,从里间出来,檐下几个人静气凝神地听着。骨津面上的雨水没擦干净,他迎着萧驰野的目光,不敢犹豫,说:“二爷,大师……确实死了。”

第254章 既然

雨珠把残花打到泥巴里, 再将它的弱瓣敲得七零八落。风卷竹帘, 让屋内景象微晃,叫人看不真切。

“我到河州找到大师的俗家, 证实大师回到河州以后, 就被颜氏以看病为由带走了, ”骨津换了口气,“但天无绝人之路, 既然!”

门口的近卫都被骨津这句“既然”给吊起了心, 然而他没有后续。

既然?既然什么?

历熊正在捡着罐里的蜜饯吃,突然看廊子尽头冒出颗光滑的蛋。那蛋罩着宽大的僧衣, 提溜着两行袖子小跑, 经过历熊的时候还不忘瞟一眼蜜饯。这一看没留心脚下, 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扑通”一声跌进竹帘里。

“哎呀!”蛋趴着身子,仰头说,“给二爷请安!”

众人定睛一看, 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 比丁桃还要小。小和尚拖着袖子双手合十, 神情肃穆,念道:“阿弥陀佛!”

他带着河州口音,念不清楚“弥”字,听起来像是“阿你陀佛”。

“二爷,”骨津说,“大师肯回河州, 正是为了这小子。”

“嗯嗯,”既然煞有其事地点着头,“正是为了小僧。”

“大师年岁已高,自知不久将辞别世间,可是既然年纪太小,大师便回到河州,把他交给了俗家远亲,岂料就在那时遇见了颜氏。”

“颜公子说要带小僧去玩,”既然眨着澄澈浑圆的眼睛,“小僧要提水,他等得不耐烦,就先请师父走了。”

萧驰野看既然年纪这般小,仅存的侥幸彻底熄灭了。

骨津像是知道萧驰野心中所想,继续说:“既然年纪虽小,却深得大师真传,医术精湛,有他为府君看诊,二爷……”

“嗯嗯,”既然使劲摇着头,“不行的,萤光岂能与皓月争辉?小僧和师父,就像小溪和汪洋,比不得的!”

他脸上的婴儿肥尚未退尽,不仅眉眼间尽是天真,就连言辞都充满稚气。历熊忘了吃蜜饯,跟丁桃从门边歪着脑袋,一起端详这颗水煮蛋。

骨津拎起既然的后领,说:“你先去瞧瞧!”

* * *

既然给沈泽川把脉,他时而皱眉,时而自言自语。

萧驰野放轻声音,问:“如何?”

既然垂眸看着沈泽川的手腕,过了良久,对萧驰野说:“府君真白呀。”

既然白嫩的面容上没有试探。他眼神清澈,夸赞沈泽川,就像是夸赞一泓清泉、一方白云那般自然,萧驰野可怖的占有欲在这里找不到发作的地方。

“府君身体虚弱,是药坏的,但好在这半年调养细致,元气尚存。”既然挽起袖子,捏着笔冥思苦想,往空白的纸上写着方子。

萧驰野不敢就此放心,追问道:“继续用药便可?”

“那肯定不成呀,外伤也是伤,腰都给捅了。府君今夜若是昏厥,或是短暂停止喘息,二爷都不要着急。”既然惋惜地说,“小僧要劝二爷,以后就不要再让府君动武了。府君的身体实在不宜用那样力道刚猛的拳法,一拳出去,唉,别人是痛啦,可是府君也要痛,不划算的。待熬过这两夜,等烧退了,要养上好几年呢。”

既然把方子递给萧驰野。

“府君这半年还是用左手写字吧。”

既然顺势看了萧驰野的掌心,道:“二爷身体健硕,也要注意休息,这伤不能泡水。”

萧驰野说:“几年是多久?”

既然摸着脑袋,道:“我也不知道……养着总没错的。”

萧驰野捏着方子,看向垂帷。沈泽川呼吸匀称,昏睡不醒,伸出的手腕露在微暗的房间里,就像既然说得那样白,白得仿佛摸一摸都会融化。

* * *

沈泽川在昏沉里做了个梦,梦见十五岁的他站在阒都门前,等着师父和师娘还有纪暮接他回家。他穿着花娉婷做的小袄,看细雪沿着城墙簌簌地掉。

纪暮趴在墙头,朝他喊:“川儿,要去哪儿?”

沈泽川揪着新袄,怔怔地说:“回家呀。”

纪暮抬起头,跟他一起望着端州的方向,道:“那等等,爹就要来了。”

沈泽川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他从天亮等到天黑,明明下着雪,他却觉得好热。

纪暮搓着手臂说:“哥有点冷,你要上来烤火吗?”

沈泽川摇头:“我好热。”

纪暮便在墙头生火,他伸着双手取暖,跟沈泽川聊天。他说:“这趟回去,哥就能娶亲了,娘念叨了好几年。”

他们等了很久,沈泽川腰间痛,小腿痛,哪里都痛。他拭着汗,始终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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