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238)

作者:唐酒卿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沈泽川,萧驰野 ┃ 配角:一堆 浪荡败类纨绔攻vs睚眦必报美人受。恶狗对疯犬。中博六州被拱手让于外敌,沈泽川受押入京,沦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萧驰野闻着味来,不叫别人动手,自己将沈泽川一脚踹成了病秧子,谁知这病秧子回头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漓。两个人从此结下了大梁子,见面必撕咬。点击展开

营门忽然动了,它沉闷地吊起来,露出了等在门后的战马,还有笼罩在铁甲下的离北铁骑。戚竹音轻装上阵,她提着诛鸠,在战马呼哧的热气中,犹如流星一般的直冲而出。

下一刻铁骑雷鸣般的马蹄震响在雪间,他们跟着戚竹音,踏翻了营门前的铁盾,仿佛浴火而生,狂风似的直袭向停在步兵后边的边沙骑兵。

弯刀精锐当即后撤,蝎子们稳坐战马,在哈森的哨声里活动着肩臂,带着铁锤相迎。他们靠着铁锤给了离北铁骑最狠的教训,在今夜,他们仍然能砸烂铁骑的头盔。

朝晖站在墙头,俯瞰战场,胸口急促地起伏着,连呼吸都错乱了。

蝎子抬起了铁锤,在风里照着铁骑的头部就抡——然而刀锋从侧面刚硬地直插进来,戚竹音双手握着刀柄,借着战马前冲的力道,带着诛鸠的刀面掀开铁锤,把蝎子直接撞翻下马。

在这只蝎子滚下马背的同时,重甲铁骑整齐地勒马后退。他们撤得利落,并且分散有序。哈森听见重甲背后还有马蹄声,跟着看见那分散余出的空隙间补上了挥刀的轻骑——那不是轻骑,那是卸掉了重甲的离北铁骑。

郭韦礼从来没有这么轻过,他把这些日子的憋屈都放在了双手,沿着那空道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长刀迎面砍翻了蝎子。血花喷溅,他已经冲到了最前方,那熟悉的热度回到了掌间,郭韦礼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他妈的……”郭韦礼喘着粗气,几乎要哭了,他用力喊道,“大帅——爽!”

这一声喊得朝晖都要掉眼泪了。

戚竹音大笑起来,她在战马仰蹄的同时高举诛鸠,随着战马的下落骤然捅进蝎子的身体。

离北铁骑卸掉重甲就不是离北铁骑了吗?或许是这样的,但那是萧家的离北铁骑,不是戚竹音的离北铁骑。离北铁骑在北边雪原节节败退,追不上矮种马是一个原因,可是现在,哈森的骑兵想要攻城,他们就必须自己撞到离北铁骑的刀口上来。

郭韦礼捅穿了蝎子,他再也不怕铁锤了。他卸掉了重甲,在这里,蝎子抡锤时的动作就显得格外迟钝,并且蝎子还有个弱点,就是他们为了保持速度没有甲,只要失去了铁锤的优势,就照样得在长刀面前血溅战场。

戚竹音呵着热气,看着哈森。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在血光迸溅的战场上,盯着哈森的目光异常狠戾。

蝎子珍贵,哈森必须做出反应,他要蝎子后退,但是只要他下令,戚竹音就跟着让郭韦礼退下,换上重甲。她看似被动实则主动,牢牢地占据着今夜的上风,不需要追击,只需要站在这个战场的某条界线上等待。哈森想要继续就得送上人头,那些所向披靡的一切在戚竹音这里都化为了乌有。

来啊。

戚竹音的眼神是这样挑衅的,她甚至给了哈森一个嘲讽的笑,顺手甩净了刀面上的血珠。

“撤退。”哈森当机立断,绝不恋战。

但是哈森带着器械,这都是费尽周折才从中博弄出来的东西,如果因此留在了这里,对于他而言就是损失。他分出兵力转移器械,有一部分骑兵就要慢下速度,被辎重拖累。

戚竹音横刀拍马,带着郭韦礼踏着飞雪追了出去。她知道哈森的精锐肯定会先撤离,这个举动更像是哄孩子,带着成日被边沙骑兵撵的离北铁骑撵在边沙骑兵的屁股后头,时不时吓唬对方一下。

郭韦礼终于出气了,他上头了就想继续追,被戚竹音拽住了后领。

“回家,”戚竹音望着那雪野,收敛了笑意,“离开了营地就会再次落入以前的困境,哈森不是会夹着尾巴跑的人,不要给他重整旗鼓的机会。”

郭韦礼服气,自然听戚竹音的。他在掉转马头的时候,兴奋地说:“大帅,以后去了雪野,也照这么打,哈森不就算个屁!”

“野战哈森不必攻城,他就不会前冲,而是包抄你们。”戚竹音思索着,“……但是今夜看来,他的变也需要磨合。”

哈森在给边沙骑兵增加筹码,但是他太贪心了,今夜的铁盾就是证明,这批步兵没有给边沙骑兵带来优势,反而算是累赘,他们在雪野间根本跑不过战马,一旦落下,就是死,只能用来攻城。

郭韦礼还想说什么,但是戚尾忽然吹响了哨,从斥候那里策马过来,到戚竹音身边说:“大帅,还有兵在靠近!”

雪被风吹大了,呼呼地刮着风领,徒步的步兵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雪窝。他们全都被风吹白了头发,闷头走了不知多久。他们像是累极了,却又极具凝聚力,只要听见马蹄声,就能够迅速匍匐。他们是这世间最擅长打伏击战的步兵,在横穿大漠以前,他们叫作边郡守备军。

戚竹音下马,透过那大雪,跟为首的男人对峙。她太熟悉这支军队了,以至于仅凭戚尾的详细呈报,就能认出他是谁。

男人解下了蒙脸的布条,带着胡茬,站在那里喘着气。他离开太久了,仿佛隔世。他露出点笑容,疲惫地说:“……大帅,我是援兵。”

正是叛逃的陆广白。

第190章 夜谈

边郡守备军暂歇在沙一营, 他们围着篝火, 摘掉了遮挡风雪的布条,开始狼吞虎咽。戚竹音在卸诛鸠的时候, 注意到他们的枪与以前不一样了, 她落座后把热茶递给了陆广白。

陆广白端着热茶, 沉默半晌,说:“王爷……”

戚竹音喝着茶, “嗯”了一声。

陆广白说:“既明和策安还好吗?”

“不好, ”戚竹音用匕首利落地割着烤肉,送进口中, “既明坠马后就不能再骑行, 如今只能坐在大境里统筹战局, 面对哈森十分不利。策安在追回王爷时遭遇重创,伤得不轻。现在北边战场急缺统帅,离北是危在旦夕。”

“我要跟大帅回大境,”陆广白看着戚竹音, “我在大漠发现了边沙骑兵的弱点, 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大帅和既明同时在场才能商谈。”

“谁知道你是不是细作, ”戚竹音擦拭着手指,“这里是离北,不是启东。”

“我把兵马交给朝晖,留在一营充作守备军,”陆广白把自己的枪轻放在脚边,“我可以卸兵去甲, 由大帅押入大境。”

戚竹音插回匕首,凝视着那燃烧旺盛的火光,说:“我明早就返程,你跟着走吧。”

翌日天亮,戚竹音就带着陆广白返程。他们回到大境时已经是两日后的深夜,萧既明没有惊动旁人,站在阶前迎接。

陆广白下马时天正下着小雪,他熟悉又陌生地看着萧既明。戚竹音把马鞭扔给戚尾,抬步上阶时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他们站在前方,无声地催促着他。

铁马冰河萧既明,风引烈野戚竹音,烽火吹沙陆广白。

他们在年少时相互追逐着,都羞于提起自己的志向,仿佛不论过去多久,他们都将笼罩在父辈的光芒下。可是翻涌的浪潮推翻了那些遮风避雨的墙壁,他们终于重逢在大雪里。

陆广白迎着他们的注视,踏上了归路。

* * *

陆广白先拜过萧方旭,再跟他们进了庭院。暖阁位置偏僻,内通着地龙,烧得很热。戚竹音进入时脱掉了大氅,盘腿落座。侧门开着,临着小池塘,其间零星的岩石覆了新雪。几枝绿梅沿着雪白的门纸,横斜在空旷的夜色里,成为幽静中的唯一点缀。

陆广白静了片刻,说:“半年前我离开边郡,往东走到了大漠,想要打掉青鼠部,占据他们的草场,和边郡守望相助,但失败了,因此被迫继续深入。五月时,我到了格达勒的东边,在那里看见了阿木尔的粮仓。”

“阿木尔的供应线果然在中博,”戚竹音握着筷子,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想要供应南北战场,粮仓居中最合适。”

“那里还有阿木尔的田地,”陆广白捏着茶杯,看向他们俩人,“他在那里开垦了荒地,让嘹鹰部放鹰的同时像我们一样种田。南下的青鼠部只是迷惑启东的布设,阿木尔把格达勒以东隔成了无人打扰的区域,在那里做了新的尝试。他模仿了我们的军屯,正在构建新的城池。”

萧既明和戚竹音皆是一惊。

“我们必须统一南北战线,”陆广白缓慢地说,“甚至得告诉阒都停下内斗,阿木尔已经长成了庞然大物,他想要成为茶石河两岸的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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