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174)

作者:唐酒卿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沈泽川,萧驰野 ┃ 配角:一堆 浪荡败类纨绔攻vs睚眦必报美人受。恶狗对疯犬。中博六州被拱手让于外敌,沈泽川受押入京,沦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萧驰野闻着味来,不叫别人动手,自己将沈泽川一脚踹成了病秧子,谁知这病秧子回头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漓。两个人从此结下了大梁子,见面必撕咬。点击展开

尽管开着窗,沈泽川仍然觉得闷,他指腹下的茶杯都凉了,却说了与适才矛盾的话:“蔡域如果仍然保持着戒心,就该明白所谓的怨声盈路不过是其他帮派的鬼蜮伎俩。大人身为他的妹婿,可以在这方面提醒提醒他。”

罗牧微怔,不解其意。

沈泽川拨着那洁白如玉的茶盖,说:“雷常鸣死了,蔡域就是名震中博的大匪,此刻正是他意气风发的好时候,不论是对茶州,还是对颜氏,他都容不得别人来分一勺羹。再者人至暮年,最怕的就是‘大不如前’,他要是认为现下的民愤都是后生小辈在捣鬼,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罗牧这才听明白了,不禁暗道一声好狠。

沈泽川这是要让蔡域把民怨当作帮派内斗,是有心人在煽动。蔡域一旦这样想了,就会为了攥紧手中有的钱财,变本加厉地打压小土匪们。小土匪们原本就已经心生不满,再受到蔡域的打压,三分不满也会变成七分,双方只要积下了仇怨,就难再联手,甚至会针锋相对。

“大人先前暗中资助的小帮派都可以派上用场,等他们各自都被蔡域打痛了、打狠了,你就对他们施以援手,慷慨赠粮,让他们聚集起来,成为患难兄弟。”沈泽川喝完茶,示意乔天涯再倒。他看向罗牧,说:“小而群聚,自然成势,这就像是群豺捕猎,我们要做的不是正面交锋,而是推波助澜。”

罗牧听得生寒,他只要暗示蔡域几句话,就能让蔡域自毁长城。离间计不稀奇,但是沈泽川才到茶州一夜而已,就能够把蔡域及茶州的底细摸得如此清楚,让罗牧不禁又想起了沈泽川原先的身份——锦衣卫。

“等拿掉了蔡域,我们就能详谈两州的粮食生意。”沈泽川平静地说,“大人含垢忍辱的这段经历,来日都是茶州美谈。百姓能够饱腹,就是大人最显赫的政绩,哪怕拿去别的州,也是让人仰慕的父母官。罗大人,好走。”

* * *

罗牧离开后不久,天就又下起了雨。

沈泽川乘车回到了庭院,下来时看乔天涯手臂间搭着大氅,说:“七月的天还热,不至于穿这个……你怎么连这个也装上了?”

乔天涯撑着伞,说:“我没想起来,是师父特地嘱咐的。”

沈泽川跨门而入,这院子是让远在厥西的葛青青借着做生意的幌子买下来的,不大,很陈旧。前廊积了水,庭院里没种多少花草。

“我到中博以后耽误了功夫,让师父担心,回去以后,就不要给他提生病的事情了。”沈泽川说着半回首,对孔岭笑道,“也辛苦了成峰先生一路。”

孔岭连忙说不敢。

“适才在屋里坐着,看窗边种的九里香过雨青翠,润眼。”沈泽川随口道,“回去了在宅子里种一些。”

他们才上阶,就见里头恭候的费盛迎了出来。他对待任务没敢马虎,笑脸迎着沈泽川,说:“主子总算回来了。”

沈泽川说:“看来是有好消息要报?”

“主子英明,”费盛在前头给沈泽川掀了帘子,“我临行前收到了侯爷差人送回来的东西,知道是要紧物儿,路上疾驰不敢停,麻溜地给主子送过来了。”

这人讲话爱奉承,乔天涯听得好笑,在后头笑出声,就这么跟着钻进去,调侃道:“费老十一来,我就觉得有趣,有意思,有的乐。”

沈泽川褪了外头的宽袍,说:“我看看。”

费盛没理会乔天涯,从下属那边接过东西,呈递到沈泽川跟前。沈泽川一摸那皮囊,还是凉的。

“侯爷让人送回宅子,特地嘱咐了拿冰镇上。咱们家里没冰,还是跟周大夫人那借的,可惜路上不经捂,没跑多远就化了。”

沈泽川心里好奇,但没在众人面前露形。指尖捏了捏皮囊,里边盛的是水样的东西,他打开还没来得及看,就先被酸臭味冲了一鼻子。

乔天涯离得不远,闻着味说:“这不就是牛乳吗?”

“那不会吧,”费盛纳闷地说,“侯爷大老远让人送牛乳干什么?隔了夜也喝不了啊。”

他们说着看向沈泽川,沈泽川不嫌这味,唇角微勾,察觉到他们在看自己,便睨过眼,说:“怎么?”

这谁还敢说什么。

沈泽川合上盖,打开另一个匣子,里边果然是糙茶。他站了片刻,微叹一口气,觉得他可真是太了解萧驰野了。

牛乳对于别人而言哪里的都一样,但是对于萧驰野而言,离北的就是离北的,别处的代替不了。他省下了自己那口,明知不经放,还是想让人带给沈泽川。

万一赶上了,还能喝呢?所有好吃的、好喝的,他们总要一起尝。

萧驰野就这么想的,别人不懂,可是沈泽川最明白。

第137章 见信

沈泽川在屋内写信, 乔天涯便和费盛退了出来。

费盛犯了烟瘾, 但站在檐下不敢抽,怕一会儿沈泽川有吩咐的时候自己身上带味。他杵了片刻, 见乔天涯没挪脚步, 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有事啊, ”费盛往外靠了几步,搭着廊子底下的栏杆, 说, “你先说,你跟那‘璞玉元琢’什么关系?”

“见过, 不熟, 有点印象。”乔天涯轻描淡写。

乔天涯越是这么说, 费盛越是觉得有事,他说:“姚温玉没入仕,白衣一个,常年待在外边, 赫连侯想见他一面都难, 你在哪儿遇见的?”

“缘分呗, ”乔天涯答话不正经,“我也没想到啊,这不就是想请你打听一下吗?”

费盛套不出究竟,便淡了询问的心,如实说:“海阁老出事以前,曾要姚温玉离开阒都回晋城。晋城是姚家本家, 那还有姚太师的学生,能替阁老照看他,但是姚温玉没走。”

乔天涯“哦”了一声,立在檐下看雨连续掉着。

费盛继续说:“恐怕姚温玉当时也察觉了,阁老让他走,是存了死志,所以他上了马车,绕了一圈便回去了,在府中等候阁老下朝,谁知这一等,等到的是阁老死谏的消息。”

雨珠打湿了乔天涯的靴头,他望着庭院渐起的薄雾,目光落在水洼上,看见的是他自己。

费盛顿了须臾,看乔天涯神色如常,才说:“阁老下葬时万人送行,姚温玉是他唯一的学生,把阁老当作父亲办的。没几日太学暴动,他的书都被撕干净了,若非孔湫藏得及时,只怕他也要被学生们给生撕了。可是后来出了皇女的事情,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我在阒都的眼线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乔天涯转过目光,重复着:“消失了?”

“不错,消失了。”费盛搭在栏杆上的手在空中虚画了个圈,说,“我跟你从阒都逃命的时候,一度断了和眼线的联系,直到不久前才恢复,当时姚温玉已经消失了。阒都是锦衣卫最熟悉的地界,我的人说消失了,多半就是死了。”

乔天涯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孔湫还想要振兴稳健派,姚温玉就是必要人选,于公于私,孔湫都不会让他死。”

费盛看着乔天涯,待他说完了,才接着说:“我说他死了,也是有凭据的,你听我讲完。最初人只是不见了,孔湫岑愈都在寻找他,但是未果。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海良宜下葬的菩提山,我的人前去探查,发现了废弃的马车,他被人劫持了。可如果是纯粹的劫持,就一定会跟孔湫交涉,起码该谈些相应的条件,才能让姚温玉发挥人质的作用,然而孔湫那头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仅是孔湫,连晋城姚氏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乔天涯眉间微皱,说:“若是太学没有发生暴动,他就是稳健派的新秀,但是太学暴动以后姚氏一落千丈,他已经无法再承担号令天下学子的重任,对于阒都而言就是废子。杀他总要有个理由,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是吧,”费盛转过头,奇怪地说,“他无官无职,却是姚氏的嫡孙,杀他只有麻烦没有好处,我也想不明白。”

屋里沈泽川在唤人,乔天涯便中止了话题,掀帘进去了,再也没提过这事。

* * *

罗牧很谨慎,没有直接同蔡域说,而是哄高兴了他的小妾,让小妾跟着他出入书房。书房里头的私信半遮半掩,由蔡氏的侍女誊抄了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到了蔡域手中。

蔡域一看,登时大怒,把罗牧叫到府中,骂了个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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